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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正當時》第116章
第116章

  齊征抖著聲音,語無倫次道︰「菜,菜……還有廚子……」

  「別裝蒜。」那人壓低著聲音狠道︰「點翠樓,你都聽到了什麽?」

  齊征看著痛苦掙扎却發不出聲音,因爲頸脖被勒著臉色已經發青的陸大娘,心疼得差點落下泪來,他哽咽著︰「我想去看看姑娘的,聽說那兒的姑娘美,還沒看著,就被人發現了,我就跑了。」

  那人冷笑了,他倏地掏出一把匕首,一揮手,削掉了陸大娘的一縷發,說道︰「若再不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接下來要割的,就是她的耳朵,若再不行,就是眼睛了……」一邊說,一邊將匕首架在了陸大娘的臉旁,貼著耳朵根。

  「不,不,不……」齊征慌得跺脚擺手,急得說不上話,如站在火團上煎熬,眼泪終於奪眶而出,他撲通一聲跪下了︰「大爺,大爺,求求你,我真的什麽都沒聽到,還未曾聽到,就被人發現了。我所言句句屬實,每個人都問我聽到什麽,我真的沒有聽到。我這是正準備去見安姑娘,告訴她我什麽都沒有聽到……」

  陸大娘腦子嗡嗡作響,齊征這是在做什麽,爲何要扯上姑娘,這情形她怕是活不了啦,他不趕緊逃,爲何還扯出了姑娘?

  齊征嗷嗷大哭,鼻涕眼泪齊飛,一邊哭一邊跪著爬向那人︰「大爺,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麽都未曾聽到。不然你一刀捅死我,滅了我的口便安心了,你放了大娘吧。她什麽都不知道,是安姑娘找我的……」

  陸大娘有些聽不清,她覺得自己正在拼命掙扎,但實則已無力道,她眼前發黑,齊征的聲音像是從遠處飄來,聽不真切,她心急如焚,不要暴露姑娘,不要毀了滅敵大計……

  齊征哭著求著已爬到那人脚下,磕著頭,已然泣不成聲。

  「安姑娘如何與你說的?」

  那人冷冷地問。其實齊征聽到什麽不重要了,因爲已經來不及,沒在入城前截住齊征,這會兒他聽到的消息肯定已經告訴了不少人。最重要的是,他得知道那些人是誰。

  趙佳華肯定是一個,李秀兒也在其中,陸大娘當然跑不了,還有誰?安若晨的這些線人,都還有誰?安若晨竟然能想到要追去豐安縣,這實在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她知道什麼?她有什麼計劃?這些可比齊征偷聽到什麽更重要。

  在處置安若晨的時候,同時也要將她的耳目眼綫和情報全都處置了,不留後患,才能對付龍騰。

  齊征抹著眼泪,抽泣著道︰「你放了大娘,我什麽都告訴你。」

  那人冷道︰「你告訴了我,我便放了她。」他稍稍鬆了鬆掐著陸大娘頸脖的手,將匕首移開,以示誠意。

  齊征看著他的舉動,道︰「安姑娘說,錢老爺定是會去茂郡的,讓我沿途找最好的客棧酒樓,定能找到他。」

  「找錢老爺做什麼?」

  齊征再抹一把泪,道︰「找錢老爺……」他說到這兒,突然撲了上去,一把握著那人拿匕首的手腕,用肩背衝撞他的胸膛,同時頭頂撞向那人下巴。

  那人始料不及,未想到齊征竟敢突然發難。

  齊征這一下是用盡了全力,一下將那人撞退幾步,兩人一起翻倒在地。陸大娘終獲自由,也摔倒在地捂著脖子大口喘氣。

  「大娘快跑!」齊征喊著,一口咬上那人拿匕首的手腕,不料那人却是已反應過來,手腕一轉,用匕首柄狠狠給了齊征臉上一下。

  齊征痛得叫得叫不出來,感覺牙都要掉了。緊接著腹部又是一痛,重重挨了一拳。

  陸大娘倒在地上,想叫喊救命却無力出聲,她咳著,努力吸氣。

  齊征被打倒在地。那人掐著他的脖子,拖著他到陸大娘身邊,冷道︰「現在,我殺了婆子,省得你以爲我沒膽。然後你要不要活,就看你答得好不好了。」

  齊征掙扎著,陸大娘也努力想爬開,但一切都是徒勞。那人高舉起匕首,狠狠向陸大娘扎去。

  「刷」的一聲,一個人從墻頭跳了下來,一劍劈向舉匕首那人。

  那人眼角看到人影,又聽得利刃破空之聲,下意識地滾地一閃,險險避過。

  齊征定睛一看,却是田慶。

  田慶停也未停,揚手一劍再攻向那人。

  「快走,回劉府去。」田慶喊著。

  齊征二話不說,爬起來架起陸大娘,連扛帶拖地要帶她離開。田慶與那男子激烈交戰,打得難解難分。齊征不敢多看,巷道狹窄,刀劍無眼,他與陸大娘差點被拳脚波及。兩人艱難行出巷口,却聽得身後「啊」一聲叫。

  齊征回頭,看到那男子與自己一步之遙,背對著田慶,而田慶的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齊征眼見著那人滿身浴血,瞪著眼似鬼妖一般的猙獰表情,嚇得脚都軟了。

  那男子直直瞪著齊征,然後「咚」的一聲,倒在地上。再沒動彈。

  齊征楞楞看著那男子的屍體,轉頭對上了田慶的雙眼,差點又哭了出來︰「田大哥!」死裡逃生啊!

  「沒事吧?」田慶問。

  齊征點點頭。再看了看陸大娘。陸大娘此時已緩和許多,還說不得話,只點了點頭。齊征趕緊替她道︰「陸大娘也沒事。」

  田慶蹲下來去翻那男子屍體,再問︰「他是什麽人?」

  齊征剛張嘴,被陸大娘用力捏了一下胳膊,齊征轉頭,陸大娘瞪著他。齊征改口道︰「也不知是什麽人,他說老爹給他寫過信,有事要告訴我,結果突然劫了陸大娘,問我都知道些什麽?」

  田慶在那男子身上沒翻出任何東西來,聽了齊征的話皺眉頭,抬頭看他︰「你知道什麽?」

  齊征楞楞地︰「我也不知道我知道什麽呀。」

  陸大娘在一旁艱難開口︰「田大人……」只說幾個字,喉嚨疼得不行。

  齊征忙替她問了︰「田大哥,你怎麽會來?」

  「聽說你回來了,來看看你如何。你沒出過遠門,有些擔心。酒樓的人說你在劉府,我在後門等你,聽到這頭有聲響,便過來看看。」田慶看了看陸大娘的脖子,道︰「趕緊帶大娘去看大夫,這裡交給我吧?」

  「田大哥要如何處置?」齊征有些緊張。

  「報官。」田慶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當街行凶,被我擊斃,自當報官的。」

  田慶報官了。這下子驚動了許多人。趙佳華到了,安若晨到了,姚昆派人到招福一番問詢,那個與死者談過話的跑堂也被喚到了堂上。

  沒人認得死者是誰。隻那跑堂供證,說那人自稱是在城外酒樓見過齊征,聽齊征誇過招福酒樓菜好,所以特意來嘗菜的。

  齊征搖頭,一口咬定未曾見過。

  跑堂的毫不掙扎,便道︰「哦,那他便是騙我的。」

  姚昆臉都要黑了,他覺得自己才是受騙的那個。一個一個過來全說的不是實話。

  姚昆將所有人都問遍了,最後獨留下安若晨。

  「安姑娘,你如何看?」

  「既是用楊老爹用誘餌,那定是聚寶賭坊的餘黨,對聚寶賭坊的事很清楚,說不定是來尋仇的。聚寶賭坊裡的人關的關,走的走,只有齊征在了。」

  「如若是這般,那向跑堂打聽確認齊征身份,該是問他從前是不是在聚寶賭坊,對賭坊隻字不提,也是奇怪。」姚昆盯著安若晨。他有感覺,這姑娘在背著他做些什麽事,不然這些人也不會口供對不上,遮遮掩掩。

  「是奇怪啊。也不知他究竟是何來歷。」安若晨若無其事,很是無辜地道︰「請太守大人務必嚴查,若是聚寶賭坊餘黨仍在,不止齊征,趙老闆她們的性命也會受到威脅。再有,當初賭坊裡封存了許多錢銀人名册和兵器□□等等,這些也不知會不會招來惡人的覬覦。」

  說得跟真的似的。姚昆皺眉。但說得也毫無破綻,事情也確是如此,不得不防餘黨犯難。姚昆派了人跟踪錢裴,却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消息,而這般巧齊征是從田志縣回來,那裡也正是錢裴出去游玩的最後一處。

  姚昆乾脆問了︰「安姑娘,齊征與李秀兒出門,是否是你的安排?你有何計劃?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大人。」安若晨仍是那副表情,「我雖算得上與招福酒樓有些交情,但招福酒樓不是我開的,那裡的人也不是我的手下。方才趙老闆和齊征他們的證詞都說了,是去嘗菜招新厨的,畢竟他們酒樓的生意一直不太好。」她頓了頓,却問︰「大人爲何有此疑慮,是否大人有綫索?難道,是錢老爺?」

  很好,姚昆斂眉,這反問得他無法再細究下去了。姚昆再抬眼看看安若晨,道︰「此人身份我會查清楚,當街行凶,事有蹊蹺,又是件人命案子,不可輕忽。我怕是還會打擾姑娘和田大人,還望姑娘見諒。」

  安若晨忙客氣一番。

  姚昆又道︰「我今日已放了安之甫,安姑娘若是能從安家,或者從安家之外取得任何綫索綫索。」他加重了「任何綫索」四字語氣,「還望姑娘告之。姑娘也明白如今局勢,可信的人不多,還是需坦誠協助,方可將細作剿滅。」

  「大人所言極是。」安若晨也加強語氣。

  兩人都裝模作樣的客氣了一番。姚昆訕訕讓安若晨離去。

  安若晨回到紫雲樓,思慮半晌,去找陸大娘。陸大娘已看過了大夫上了藥,正躺著休息,見得安若晨來忙起身。安若晨在陸大娘面前毫不掩飾自己的愁容,今日所有人的口供她都聽了,私下裡也問了遍。如今想來想去,只想問陸大娘一句。「大娘,當時情形,田大人殺那男子,是不得不爲之嗎?」

  陸大娘拿了紙筆寫︰當時情形幷未看清,待回頭看,那男子是背對田大人的。

  安若晨沉默不語。

  陸大娘想了想又寫︰也許那人是想挾持齊征或我爲人質。

  安若晨點了點頭,讓陸大娘好好休息。

  安若晨回到屋裡,仍是滿心疑慮。那人知道楊老爹,表示他知道聚寶賭坊的勾當,知道齊征。是他原本就知道,還是錢裴告訴他?錢裴若是連楊老爹曾經欲告密被滅口都知道,是原本就知道,還是通過劉則案知道的?就算是通過劉則一案,這麼細節的事他都關切,為什麼?

  安若晨這時候真真切切感覺到了危險。

  將軍說得是對的。唐軒的結果是個很重要的關鍵點,他是細作組織中的重要人物,他是去是留是生是死,牽扯了整個組織的太多脉絡。可惜的是,她並未能看清真相。

  安若晨想念龍大了,若是將軍在便好了。安若晨嘆口氣,將龍大從石靈崖給她回的信拿出來再看一遍。信寫得特別特別簡單,只說來信收到,勿念。

  這封信也讓安若晨擔憂,簡潔得什麽消息都沒有透露,而她去的信明明報了許多事,他却一點提點指示都沒有。筆跡是將軍的,但信的內容卻不像他該說的呀。

  安若晨原想再給龍大寫信,如今却猶豫了。將軍信裡的意思,是不是在警示她不要再報告細作之事了,寫信不安全?

  安若晨有了孤立無援的感覺。她擔心將軍,不知他如今境況如何。

  玉關郡安河鎮。

  小雨淅淅瀝瀝下個沒完,雨滴敲在青石小路上,滴滴嗒嗒沒完沒了的細微聲響擾得人心煩。一家連招牌都沒了的破舊客棧門外,一個高大健碩的漢子騎著一匹快馬急速奔來。他身上穿著蓑衣,頭上戴著寬大的蓑帽,待奔到客棧門前,抬頭看了看,停了下來。

  客棧裡人不少,避雨的,打尖的,住店的,小二忙得沒空去迎這壯漢客人。漢子也未在意,他下了馬,先把馬牽到了檐下馬欄處,將它栓好,拿出塊布來給它擦了擦身上的雨水,從包袱裡掏出兩塊草餅喂了它,又把一旁給馬喂水的水桶提了過來,放在馬兒跟前。拍了拍馬兒,這才走進客棧裡。

  小二這時才得了空,打眼一瞧,這可是匹好馬,可惜看那漢子打扮却不像是富貴人家。小二迎過去,漢子指了指外面的馬,囑咐小二拿草料喂喂,一邊說一邊打量了一圈客棧裡頭,說道︰「住店。可還有房?」聲音語調不似裝束那般粗卑,甚至還似透著些威嚴。

  「有的,有的。」小二領著漢子上樓。客棧不大,房間統共也就樓上這麽六間,大漢上得樓來,似要抖一抖身上的雨水,用力跺了三下脚。這跺得樓道裡「�紜弊饗歟 諾眯《Φ潰骸翱唾模 嶙諾悖 壅飴タ刪閃耍 飭ζ冒崖ザ逅恕!br />

  大漢聞言不再跺,安靜地跟著小二進了最裡頭的屋子。

  大漢進了屋,只說讓來壺水,別的不需要,他趕路累了,得好好歇息會,讓小二莫要打擾。

  小二應了,收了錢銀,很快送了壺水上來,然後退了出去。

  待下了樓,小二這才反應過來,送水的這趟,那漢子雖把蓑衣蓑帽脫了,但他竟然未瞧見那人長什麽樣。似乎不是正巧側了身便是背著他。這邊厢有人叫喚來碗面,小二應了,趕緊忙去,將這事拋在了腦後。

  樓上屋裡,大漢將包袱打開,拿出乾糧吃著。啃完兩個餅,有人敲門,「咚咚咚」「咚咚咚」,連敲了五遍三下。大漢擦了擦手,去開了門。

  門外,站著個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眉目清秀,青衫素裝,卻也一身貴氣。

  大漢與他對視一眼,均未說話,那人進得屋來,大漢忙將門關上了。

  中年男子轉身,對大漢施了個禮︰「龍將軍。」

  龍大回禮︰「梁大人。」

  梁德浩看了看龍大桌上的幹餅,把手上拿的油紙包放到了桌上,笑道︰「我便知道你急急趕路,吃不好東西。來,給你留了只燒鶏。」

  龍大謝過,先將吃的擺一邊,一副趕緊認真談事的樣子。

  梁德浩也不扯閒話,坐下了,便問他︰「何事讓你如此著急見我。」他於途中例行公事將行程報各官員,不久却收到龍大的回信,約他單獨見面。於是他帶了三個護衛,離了大隊悄悄出來。他這頭倒是無妨,但龍大身負戰事,擅自離開前線,落人口實,那可是「逃軍叛國」之罪。

  梁德浩猜,龍大定有重要的事才對。可他仍是責備︰「你這般行事,太過魯莽。若是被人認出來,或是被人知曉你丟下大軍離開,那可不得了。」

  龍大微笑道︰「大人不會在皇上面前參我一本。」

  梁德浩道︰「也就是我,換了別人你可要糟。」

  龍大淺笑︰「換了別人,我可是不敢了。」

  「所以你究竟有所要緊之事?」

  龍大不答,卻是問︰「大人為何做這巡察使?邊境紛亂,細作猖獗,此次可不同以往。茂郡與平南都凶險暗藏,大人過來,不但有性命之憂,處置不好,怕是會與茂郡太守史大人那般,無端惹禍上身。」依梁德浩太尉之職及其在朝中的地位,他要推拒不做這巡察使該不會是難事。

  梁德浩搖頭嘆道︰「我若不來,你才有大麻煩。你若有了大麻煩,邊境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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