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梁德浩臉色一變︰「他竟然敢!」
龍大沒說話,隻盯著那兩人看。( 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梁德浩氣得,手一指這二人,喝道︰「將他們綁了,押回營裡嚴審處置。我一定要上奏皇上,好好治羅丞相之罪。」
一名護衛應聲,去遠處馬兒那找繩索去了。兩名刺客跪在那,動也不敢動。
龍大忽問︰「羅丞相何時下的令?」
一名刺客答︰「梁大人領兵離開京城時,羅丞相便下令,讓我們尾隨,待梁大人離得京城遠了,便尋機下手。」
梁德浩大怒︰「豈有此理!他是要造反不成!」
龍大又問︰「你們八人,全是從京城一路跟來的?」
那刺客答︰「是。」
龍大再問︰「你們如何知曉梁大人在此?」
刺客答道︰「我們一直盯著大人行踪,見他只帶著三個護衛出門,便覺得機會來了,於是跟了過來。」
「你們可知,我是誰?」
兩名刺客對視一眼,一人小心翼翼道︰「龍將軍。」
「何時認出我的?」
兩名刺客又對視一眼,一人道︰「將軍到客棧時,我們便留意了。」
這時候護衛找了繩索過來,與另一護衛一起,將這二人五花大綁。
梁德浩衝龍大一抱拳︰「龍將軍,這二人我帶走了,定會將他們好好盤審。將軍與我說的事,我記在心裡,若有任何綫索,定及時報與將軍。將軍若有發現,也請隨時與我聯絡。」
這話裡意思很清楚,他已將此次遇襲與龍大說的那些綫索聯繫到了一起,這次抓到人證,便是重大突破。審問之後的消息,那當是極重要的。他明白事情嚴重性,定會小心處置。
龍大點點頭,回了梁德浩一禮。
護衛們將馬牽了過來,將兩個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刺客架到了馬上。一護衛大聲提醒梁德浩當速離此地,謹防這些刺客還有同夥。
梁德浩聞言向龍大告辭,二人就此別過。
梁德浩帶著人走了。龍大站在原地,靜靜等了好一會,確定他們已經走遠。他在樹林裡轉了一圈,一共七具屍體,一具是梁德浩的護衛,六具是刺客的。他猜梁德浩會差人來通知本地府衙處理這些屍體。
龍大想了想,彎下腰來仔細查看每具屍體的狀况,一個一個認真搜了身上,摸了他們頸脖。
這時候一個人影悄悄進了林子,喚道︰「將軍。」
龍大應了聲,來人是他龍家在玉關郡的掌事人孫建安,就是他與安若晨說的正廣錢莊的孫掌櫃。他約梁德浩玉關郡見面,一是因爲梁德浩途經此處方便,二也是因爲此處有他龍家人手。
「如何?」龍大問。
孫掌櫃道︰「這些人曾向如風的草料裡投藥。我們的人故意出現,投藥那人就趕緊走開了。我們偷偷把草料換過。後那人有再來查看草料被吃的情况,見全吃沒了,便走了。方才客棧裡有人聽到林中動靜,欲過來察看,我們給攔下了。無人知道這裡發生過何事。」
「嗯。」龍大點點頭,指了指手下這人。「他還未死,速將他帶回,看還能不能救活。」
「是。」孫掌櫃應了,揮了揮手中的火把,很快兩個人奔了過來。見到龍大均恭敬行禮。然後速按指示將那人抬走。
「若那人撑不過去今晚,便將屍體運回來,若是活下來了,找個屍體把這裡的缺補上。」
孫掌櫃應了。
龍大朝林子外頭走,一邊道︰「紙筆可有?」
「有的。」孫掌櫃跟在後頭,「我屋裡都備著呢。」
龍大一路走回客棧,去了孫掌櫃的房間,在那寫了一封信,卷成紙卷,封好,交給孫掌櫃︰「用飛鴿傳書,發給老二。」現在龍家的私信都比軍裡發出的軍文安全些。
孫掌櫃接過,應了,又道︰「二爺來信問,是否要派人來接安姑娘?」
「安姑娘可曾與你聯絡?」
「未曾。」
龍大皺皺眉頭,他離開四夏江,又從石靈崖悄悄出來,怕是錯過了她的信。可雖未有安若晨的信,軍中急報他卻是看到的。安若晨剛離開四夏江軍營沒多久,他便收到消息唐軒死了。這狀況比他預料的還糟。城中細作的布置怕是又有變化。而他最擔心的還是密探名單泄露之事,內患外憂,裡應外合,這才是最大的危機。怕是他們龍家軍前綫奮戰,身後便有人捅刀子。
如今與梁德浩見了面,又經此行刺一事,龍大心裡有了些許推測,與他原先的預想不太一樣。真相究竟如何,怕是還得再行查探了。他的安若晨姑娘既是未曾聯絡孫掌櫃,想來又有什麽主意。他得速回去看看她的信才好。
龍大與孫掌櫃道︰「不用讓老二接她。老二那頭的目標也大,派人出京會被盯上,如今幷非好的時機,別讓他輕舉妄動。我的信他看了之後自會知道該如何安排。安姑娘這邊你多費心,我打戰忙碌,怕是不能照應太周全,你聯絡聯絡,做好接應她的準備。若是她到了你這兒,你好好照顧,回頭我來接她。若有事,便傳信給我。」
孫掌櫃一一應了。龍大看了看窗外夜色,他該走了。那些人不敢直接對付他,卻對付他的馬?龍大抿抿嘴角,戰時擅離軍營,確是叛逃大罪呢。龍大再一次感覺到了威脅。
「對了。」龍大行至門口又轉身。孫掌櫃忙恭敬聽著。
「再給些錢銀給安姑娘,若她錢不够花,該怪我了。」
孫掌櫃嘴角抽抽,努力控制住表情。龍家大爺,威武冷峻的龍大將軍,那位姑娘您還沒娶回家的吧?您花錢這麼爽快,二爺那顆守財的心會痛的。
安若晨這日在屋裡坐了半晌,夜裡時候拿了令牌出去了。戰時戒嚴,無令牌者不得隨意出行,故而街上沒有旁的行人,隻偶爾遇到巡街的衛兵或是衙差。安若晨的馬車暢通無阻地到了劉府。
等門房通報之時,田慶忍不住與安若晨道︰「姑娘,我知若是能留下活口,嚴審探查綫索是好,但那人武藝不差,我也不能三兩下將他拿住,他若是將齊征劫爲人質,我恐怕他逃之天天,一時情急,沒顧上避開要害。這事是我辦得不好。」
安若晨寬慰他︰「田大哥不必自責,我明白當時情形。也虧了田大哥及時趕到,不然齊征和陸大娘今日怕是凶多吉少。這人死了便死了,我們定還能找到旁的綫索的。」
田慶張了張嘴,似還想說什麽,却又咽了回去。
門房出來說夫人有請,安若晨不再等田慶說話,進劉府去了。盧正拍拍田慶的肩膀,悄聲問他︰「是又喝酒了?下手沒個輕重的。」
田慶皺眉,一臉不豫地跟著進了劉府。
安若晨與趙佳華單獨一屋說話。安若晨拿了些銀票出來,道︰「你安排安排,帶著茵兒她們,先離開避一避吧。這酒樓先讓掌櫃的看著,回頭打完仗了,你們再回來。」
趙佳華先收好了銀票,然後才問︰「爲何?」
「前綫開戰了,細作的頭子換了人,策略與以往不一樣,我覺得,也許他們要開始蕭清城內反細作的眼綫。簡單的說,就是我的眼線。」
趙佳華問︰「細作的頭子是誰?」
「我覺得是解先生。」
「閔公子?」
「解先生只是個代號。我不知道是誰。我猜從前閔公子就是解先生。後來他不在了。我又猜是唐軒。唐軒死了。現在我不敢亂猜了,猜得多了,覺得誰都有可能是。」
趙佳華沉默好半天︰「我走不了。」
安若晨皺眉︰「為何?」
「這城裡確是危險的,像是個瓮,把所有人關在了一起。但正因爲所有人都在一起,大家互相盯著彼此的一舉一動。細作要殺人,就有可能露馬腳,行事還要掂量掂量。離開了這裡,瓮沒有了。沒有人互相盯著了,我們死在途中,豈不是太好編理由了。什麼馬兒失控馬車滾下山崖,戰亂流匪劫財等等,到時死都白死。」趙佳華盯著安若晨︰「在這兒,不是還有你嘛。我們若是出了一星半點意外,在你眼皮子底下,在太守大人眼皮子底下,總該會有人盤查。你說,這裡是不是要出逃出去安全?」
道理是有道理,但安若晨覺得哪裡不對。她一時想不出來。最後只得道︰「那把錢還我吧。」
趙佳華似沒聽見一般,淡定地低頭喝了口水。
安若晨顰眉,確實有哪裡不對。
田慶去看望了齊征。齊征今日受了傷,又受了驚嚇,趙佳華將他接回府中住,說是府中有護院,比酒樓的通鋪安全些。
齊征見到田慶很是高興。田慶仔細看了看他的傷,那臉腫得跟饅頭似的,說話都嗡嗡的了。田慶見他幷無大礙,於是問道︰「你與我說實話,今日欲殺你那人,你當真沒見過嗎?」
齊征抿抿嘴。
「你仔細想想,哪怕有一點綫索也好,這般我才好幫你查出他的身份來。知道他是誰,才能知道他爲何要劫殺於你?若不弄明白,如何保證後頭沒有別人再來對你下手。下回,我可不一定這般巧能趕來救你了。」
「田大哥。」齊征心裡很是感動,田慶一直對他很好,關心他,照顧他。除了楊老爹,再沒有哪位男性長輩能讓他如此親近尊敬的。「田大哥,我,我跟你說,這事確實需要查查。但這事極機密,萬不可透露給任何人。」
這麼嚴重?田慶極嚴肅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