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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裡撿男朋友[快穿]》第221章
221.大逃殺:絕地求生(十一)

  A6區。

  臟辮男摘掉頭髮上的碎肉,甩一甩頭髮,有血滴順著他的頭髮甩出,落在灰泥上,打出三四個深赭色的坑。

  在他面前不遠處,趴著一個女孩。

  她十七八歲,正是花初開的年紀,此時卻是一身灰,一身傷,喉嚨間發出痛苦又細碎的嗚咽,手抓著灰泥,向前爬行,指尖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溝壑。

  ……她的右腿,被臟辮男的血子·彈打出了無數芝麻大小的貫通傷。

  臟辮男不緊不慢地跟在爬行求生的女孩身後,用中指刮著被血膩住的頭髮,垂目看向面前的女孩,表情苦惱,像是在思考什麼難以抉擇的難題。

  末了,他平舉起手腕,對著屏幕那邊說:“你們說,要我怎麼殺。”

  彈幕裡正在上演一場熱火朝天的狂歡。

  “剛才那個死得太快了吧?我都沒看清楚。”

  “我也沒看清楚。”

  “我看見了,嘖嘖嘖,蜂窩煤也不過如此了。”

  “潛在的犯罪者,死了也活該,乖乖戴個項圈不就結了,非要作。”

  “餵,有沒有人說一下你們在哪個區?”

  “A7A7,快來A7。”

  “A個屁7,A6,坐標(24,71 ),快點啊,來晚點說不准就啥都看不到了。”

  “不會吧?是她?我還在這個女的身上押了三注呢。她不是能預知未來嗎?”

  “我也押了,真他媽晦氣。”

  “誰押誰傻,只能預知三分鐘的未來頂個卵子的用啊。”

  “那讓她預知一下自己會不會死啊。”

  “對,讓她預知啊。”

  臟辮男放下腕錶,對女孩說:“他們叫你預知一下你的未來呢。”

  女孩不管不顧,只拱著腰,咬牙一味向前爬行。

  臟辮男嘴角抽了抽,一腳踩上了女孩的傷處:“……我讓你預知。”

  一聲嘶啞無力的痛吼聲後,女孩蝦似的蜷作一團,被血污和擦傷弄得一團糟的雙眼已經看不出多少眼白,血絲迸綻,仇恨地望著他。

  臟辮男搖了搖頭:“你別這麼看我。”

  女孩眼裡幾乎要流出血來。

  臟辮男神經質地揚起了巴掌,對著她的臉狠狠扇下,壓抑道:“你別這麼看我。……不准你這麼看我!”

  他騎坐在女孩身上,揪住她的短髮,在她耳邊快速哀求道:“你聽話點,聽話點好不好。這些人都買了我的注,我只要表現得好,足夠強,一定會受到重視的。活下來的只能有三個,我一定會是三分之一。到時候,我會連你的份一起活下去,好不好?嗯?好不好?”

  名喚趙柔的女孩滿臉木然。

  這一天來,趙柔已經見過了太多噁心的事情。

  這樣的話落到她耳裡,甚至已不能激起她太多的情緒波動。

  她從進入機構起,就認識了一個另一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女孩,姓曹。

  與一開始時與機構“主理人”發生過數次激烈衝突的趙柔不同,小曹是機構規則的堅定擁躉者,深得“主理人”喜愛,甚至把她選為班長,負責協助“主理人”管理像趙柔這樣的刺頭。

  小曹一直勸她,忍一忍就能出去了。

  趙柔擦著眼淚:“我冤枉。我冤死了。我根本不知道我覺醒異能了,他們憑什麼說我隱瞞?我要是真有心想隱瞞,為什麼要參加學校體檢?我傻呀我。 ”

  小曹耐心道:“可這也是不對的呀,規定是這樣的,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再說,你敢說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嗎?你的之前身體就該出現不對了吧。”

  趙柔搖頭:“不,我真的沒有。”

  她把手搭在趙柔的手上,柔柔說:“騙人不好的。告訴我又沒有什麼不好。”

  趙柔並不喜歡小曹這種說法,好像她早就預設好了一個立場,進行有罪推定,認定她就是在撒謊。

  她頂了她一句:“既然騙人不好,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曹低下頭,表情有點難過:“不是我的錯啊。我覺醒後,我媽攔著我不讓我說出去,說我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我不能讓她傷心。”

  趙柔一直不大喜歡小曹,覺得她總是慷他人之慨,又覺得她有時可憐得很。

  ……她或許是真的善良,想要勸說她向機構低頭認錯,少受些懲罰吧。

  這也是她在進入遊戲後,選擇拉著小曹一起逃命的原因。

  小曹的異能還不如她,是防禦性的,在集中意念後,她可以硬化皮膚的某個部位,雖然能硬化的範圍只有一尺見方,但至少可以在關鍵時刻護住心臟、頭部、咽喉等部位,保下一條命。

  趙柔拉著小曹怕得直顫的手,用力握緊,好讓自己的顫抖看上去不那麼明顯:“別……別怕。我們兩個在一起,一定能活下來的。我出去,繼續上學;你出去,高考。”

  小曹:“……嗯。”

  昨天晚上,蹲在河邊汲水的趙柔,百無聊賴間集中精神,想再嘗試看看自己的能力極限。

  而在她看到的三分鐘的未來里,小曹從她身後靜悄悄地靠近,拿著趙柔找來為她防身的尖木棍,扎透了趙柔的心臟,又一鬆手,她的屍身就墜入溪中,隨流而去。

  趙柔呆呆望著水面。

  她沒有讓這一切真的發生。

  在小曹拿著木棍向她接近時,趙柔豁然轉身,用手邊的一根鈍木刺刺穿了她的喉管。

  小曹根本沒有來得及硬化她的身體,就捂著不住飆血的喉嚨倒下了。

  在小曹死前,趙柔蹲在河邊,沒有過去查看她的屍身,也沒有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只是看著,看著小曹掙扎至死。

  在死前,小曹喉頭冒血,氣管裡嗬嗬有聲:“你為什麼殺我……我什麼都沒做……”

  趙柔不答。

  在那三分鐘的未來里,她已經得到了答案,沒必要再問。

  ……在殺掉趙柔後,小曹摸了摸腕錶,問著正在收看直播的觀眾,試圖與他們對話:“我殺了她了。有沒有什麼獎勵?”

  但她很快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那邊沒有人聽她說話,甚至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

  她不免遺憾地嘀咕道:“……真沒用。”

  對小曹來說,趙柔沒有攻擊性異能,是一個沒有用的隊友,不如趁她還沒察覺時早早殺掉她,既是向機構釋出誠意,也是幫趙柔解脫,說不定,還能得到某種獎勵。

  至於被獻祭的趙柔是何感受,她不會在意。

  就像她討好機構一樣,她不會在意趙柔是不是被冤枉的,她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忠心,好從“主理人”那裡撈取更多好處罷了。

  這種慷他人之慨的“善良”,不過是再虛偽噁心不過的自私。

  趙柔面對著屍身坐了很久,直到腿麻了,才木然起身,離開了小溪。

  在走出一公里後,她才湧上嘔吐的慾·望,扶著一棵樹吐了個痛快。

  ……真噁心。

  走了一段路,在天剛剛擦黑時,趙柔遇見了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

  彼此交換了信息後,年輕男人拉她入了隊。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刺激,趙柔發現,自己的預知時間,比先前延長了足足五分鐘之久。

  但她沒有告訴男人這件事,仍然說,她能預見三分鐘後的未來。

  大概是因為還沒有經歷過隊友自相殘殺的事情,男人很是信任她,而且看樣子對她很有些好感,為她摘了無毒的果子果腹,並說他是一個讀生物專業的學生,試圖教她分辨果子是否有毒,還為她展示了自己操控植物的異能。

  當時,趙柔對他仍有戒備,敷衍了幾句,就假裝和衣睡去,實際上則是一夜未睡,戒備了一整夜。

  而現在,男人被另一個扎了一頭臟辮的男人變成了一地鮮血淋漓的碎塊。

  碎塊裡,還混著幾顆他藏在懷裡、打算給她吃的紅果子。

  趙柔想著那個完完整整的人,再看著面前的狼藉,一陣陣噁心感有如淤泥一樣頂在胸口,又有一種莫名地想要流淚的衝動。

  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死的。

  更何況,人本身就有著無窮的求生欲·望。

  因此趙柔不想死。

  即使對方擁有壓倒性的實力,她也想看一看,自己有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她逼自己集中精神,很快,未來八分鐘的畫面在她眼前飛速閃過。

  她耳邊甚至出現了類似老式的電影膠片在滾輪中“索索”轉動的幻響。

  趙柔的眼睛越瞪越大,鼻息愈來愈沉重。

  突然,她喃喃道:“殺了我吧……”

  待到畫面“啪沙”一聲,在眼前中斷,趙柔已是近乎癲狂,揮舞著胳膊,往眼前已經神經質了的髒辮男的臉上掄去,試圖激怒他:“殺了我!快殺了我——”

  但挨了幾巴掌的髒辮男仍不敢擅專。

  他要盡力討好這些觀眾老爺們,表現得越好,等到他出去,或許就能得到越好的待遇。

  臟辮男甚至不用使用異能,只是輕鬆地依靠男性的力量優勢,就捉小雞似的捉住了受傷的趙柔的手腕,單臂壓在她的脖子上,確認禁錮住她後,才低頭去看腕錶。

  有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A6區的熱鬧,彈幕區的討論也越發熱烈了。

  “新來的。現在是什麼情況?”

  “討論她怎麼死呢。”

  “好耶。狗咬狗。”

  “我靠,可以指定死法?玩這麼大?第一次看到這麼刺激的!”

  “上面的,你是新人吧?上上場的第一名就是這麼玩的,特帶勁兒。”

  在一堆或是弄不清楚情況,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出謀劃策的回复裡,突兀地跳出來了三個字。

  “上了她!”

  趙柔張開口,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嘶吼。

  彈幕區靜了一兩秒,隨即炸了。

  “我操,好主意啊。”

  “她看著年紀也不大,八成還是個雛吧。眼看著快死了,恐怕還沒來得及做一個女人,多遺憾。臨死前,好好快活一把,也算是做善事了。”

  “上面有病吧。殺人不過頭點地……”

  “等等,上面哪裡來的聖母,叉出去。”

  “異能者本來就不該存在。”

  “我爸就是被一個隱瞞異能的搶劫犯殺的,異能者都去死!!!!!!”

  “管理,幹活了,下次別放這種腦子有坑的人進來。”

  參與到這個遊戲來的投注者,基本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極其痛恨異能者,很快,那個煞風景的ID碼消失在了房間裡。

  一群人繼續討論,要怎麼讓這個女孩“不留遺憾”地死去。

  “先把她的衣服扒掉!”

  “什麼體·位比較好啊。”

  “問問她,想要什麼體·位?這種事情怎麼能不徵求當事人的意見呢?”

  臟辮男望著屏幕,對這場熱火朝天的討論始料未及。

  他又不是畜生,看著是個母的就要往上撲……

  但是,看到自己瘋狂上漲的注數,臟辮男又有些動搖了。

  自己是整個遊戲目前賠率最高的人,殺了五個人,這是第六個。

  他表現得這麼好,買自己贏的人愈來愈多,這應該也能算在他個人的成績裡。

  經歷過這一切,臟辮男已經不指望能回到正常人的社會中了。

  如果想要留下來,為機構效力的話,他就需要更好的表現,努力超越其他所有人的賠率。

  就算是做棋子,他也要成為最有價值的那一顆。

  他已經殺了不少人了,再談底線,就太可笑了。

  難道他要為了維護這個陌生女人的尊嚴而功虧一簣嗎?

  臟辮男低下頭,看了一眼默默失神流淚的趙柔,原本平靜血氣也漸漸翻湧了起來。

  長得……也還行吧。

  就在此時,在萬千瘋狂的刷屏中,突然有兩條評論刷了上去。

  “……咦?”

  “那是什麼?”

  然而,這兩句提示被迅速淹沒入如海一般的信息之中,消失不見。

  臟辮男下了下決心,把手探向趙柔的肩帶,要把她的連體衣脫下,拽了兩下,發現扯不動後,乾脆下了狠心,嗤啦一聲,跪趴在趙柔身上,狠狠扯開了她的衣裳前襟。

  ……在做出這個動作後,他就無法再寸進分毫了。

  他的右腿被人從後捉住,抓狗似的往上一抬。

  來人手腳利落,喀喀兩次掌腕平推,就卸去了他腳腕和膝蓋的關節。

  疼痛洶洶來襲,臟辮男渾身肌肉一繃,來不及去想他們是怎麼來的,硬是忍痛咬牙滾下趙柔的身體,看也不看,就用手掌蘸了地上還未涼去的鮮血,朝來人面門揮去!

  他殺了這麼多人,當然清楚自己在進化了。

  以前,他只能用自己的血做子彈。

  現在,他可以使用別人的血了。

  然而,當二十餘滴血液朝那突然出現的三道人影襲去時,三人卻是早有預料,融化般齊齊消失在空氣中,血子·彈統統落空。

  消耗了兩張高級瞬移卡後,池小池一壓腕,把第三張甩了出去。

  但這第三張,是單獨給婁影用的。

  抓住臟辮男的一瞬遲疑,婁影鬼魅似的浮現在他身體正後方,一膝盤上他的脖子,另一膝快如雷霆,重擊上他的後背,把臟辮男的身體壓得失去平衡後,他雙手擰住臟辮男肩膀,指尖發力——

  骨節脫臼的脆響餘音未絕,婁影就沿他的大臂向上,一路摸到他的肘部,精確一挫,並向下延伸,握住了他血跡未乾的手指。

  他就這樣一路摧枯拉朽了下去。

  當臟辮男的身體麻袋似的前撲在地時,婁影已卸去了他自臂至指尖,共計34處關節。

  臟辮男落地後,婁影仍未罷休,返身立掌,咔咔咔三聲斬在他後背上,將三處關節均勻挫到錯位。

  在離開臟辮男爛泥似的身體時,婁影還不忘完成最後的收尾工作,把他的左腿關節也盡數卸去。

  所謂庖丁解牛,以精確度而論,也不過如此。

  臟辮男一時間只聽身體內骨響不絕,卻因過度的震驚,動彈不得,知覺全無。

  直到他想要起身時,一股讓他差點咬掉舌頭的劇痛才剜心似的從四肢百骸傳來,讓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彷彿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哀嚎。

  他就像是一條被人拎住尾巴、喀啦啦抖散了全身骨節的蛇,驚恐萬狀地癱瘓在地,卻連腳趾頭都無法動彈一下。

  做完一切,婁影走到池小池面前,簡練道:“交你了。”

  池小池輕握握他的掌心,發現那裡溫軟乾燥,一點汗都沒有出。

  不顧一旁已是瞠目結舌的魏十六,池小池邁步欲出,可在把視線重新對準地上的髒辮男時,他猛然一驚,試圖阻攔:“別!我還有話——”

  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

  在那八分鐘的預知畫面裡,趙柔沒有看到來救她的人。

  所以她才為了避免受辱,急著想死。

  但現在,她不著急了。

  趙柔倒臥的地方,距離臟辮男倒下的位置不遠。

  她拖著傷腿,雙手舉起一塊有人臉大小的石頭,面無表情,朝臟辮男的後腦狠狠砸下。

  啪嚓一聲,那顆腦袋從中間綻開了白色的花。

  趙柔好像無知無覺,重新把石頭捧起,再對著同樣的地方砸下。

  她將這個動作僵硬地重複了五六次,直到雙臂脫力,再也舉不起石頭來。

  ……這塊石頭,原先沾著她臨時旅伴的血。

  現在,她為他報仇了。

  也不算辜負他們整整十一個小時的相識之情。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迅速,直播間裡的觀眾都傻眼了。

  不多時,比剛才的刷屏速度瘋狂百倍的彈幕大批大批湧現來,甚至一度引起了直播屏幕的卡頓。

  “操!我·操!!老子剛投了十注!!”

  “五十注都他媽打水漂了!”

  “這三個人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弄死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性感婁哥,在線解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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