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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君懷》懷情合歡(2)
  婉凝瞳泛秋水,「隨時動情那不是蕩婦?」

  「做我一個人的蕩婦不好嗎?」元琰蜜蠟的瞳仁對向她玄色的杏眼,惋惜地嘆了聲:「木頭美人。」

  「你又要我當蕩婦,又說我是木頭,當真可惡。」

  「美人不解風情當然是木頭美人。」他還一哂,「婉婉你做我的蕩婦跟我同沈淪欲海那是從我們第一次就註定了的。」

  婉凝受不了他鬼迷日眼的樣子,捂著胸口就要跑,卻被捆在他懷裏,兩臂只用了點力就輕松擺布她,婉凝像只被他狩獵的小鹿,如何也跑不出他的獵場。元琰戲弄她滿身顛簸,快掙散了骨頭,衫子滑落,大肆吸裹粉膩雪團,松軟的皮肉口感極好,浸潤著清淡的茉莉香。婉凝無奈哀求道:「啊!求求你別亂來了。」

  幸好他們在曲沼奇石後,竹樹環合,四下幽靜無人,美人春光僅供他一人享用。婉凝羞赧無地自容,杵在那兒,緊閉眼等他狂風暴雨。元琰含夠了就吐出她的乳粒,水淋淋的雪融成水流,轉而嚙咬她雪藕般的頸子。婉凝不知是被他禽獸模樣嚇呆了,還是認命,身子繃得很緊。

  眼前不懂風月樂趣的美人還得他後面親自調教,再弄恐會讓她更怕更緊張。「暫且放過你。」婉凝長舒一口氣,元琰擦幹濕透的肌膚,幫她整理衣衫,「我本為添點興致,婉婉你當真不懂風月情,還沒我們初見時體貼。」她像空白的卷子,等著他一筆一筆勾畫。

  婉凝啐他,「你個登徒子,色魔王!」

  他邊親她眉邊附耳笑道:「什麼時候你被我一碰就春水橫溢才學成了。」

  「啊!!!」

  婉凝怒不可遏,狂捶他的胸膛,幾日積攢的火氣全抒發在他身上。落在元琰身上是輕飄飄的數拳,挨夠後就扛她到書房,為的是軟玉在側,紅袖添香。

  婉凝想起他亂摸又強求,始終對他冷臉,更是一言不發,室內寂寂無聲,落針可聞,兩人僵持不下。直到元琰忍不住開口:「婉婉你跟……跟皇帝認識?」

  當今皇帝元頊是胡太後的傀儡,從繈褓嬰兒開始就一直幽居在宮內,太後、權臣都不讓他隨便接觸外人,他的侍從也都是精挑細選的太後親信。除非皇帝見過她,否則不可能點名要一個普通宮女。

  「認識,我之前在行宮伺候過他。」婉凝漠然說。

  元琰胸口好像被戳刺,以她的美貌輕松就能俘獲男人的心,當然也包括皇帝元頊。他試探地問著:「你覺得皇帝怎麼樣?」

  「他很好,我有點喜歡他。」

  不!他才是她的意中人。元琰僵滯在她身側,他此時無比嫉妒那個被胡太後推上帝位的年輕天子,他的侄子。他也羨慕他能得到她的垂青。這種想法在什麼時候都很可笑,但若真起愛念,理解、同情、憐憫都會無微不至。

  他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也是被迫獻媚於權力,到今時今日他也無法忘記被胡太後逼幸的恥辱。他不是胡太後早年的情夫安寧王,對胡氏百依百順,甚至因信任她而死。他自始至終都是屈服於權力,為王爵,為地位出賣自己,錢和女人都是權力的附庸,也許是命運無情嘲弄他,把同樣命運但比他悲慘百倍的她推到他懷裏。

  玩物戀上了玩物,實在可笑,實在可悲。

  元琰表情復雜,沈默半晌,午後他重回尚書省,無盡寂寥落寞。六鎮平叛策略仍未有結果,前線進軍不利,平定的地方在撤軍後又揭竿而起。饑荒、天災給叛亂點了一把火,燒不盡的熊熊烈火在魏國北方蔓延開來。

  六鎮,指平城以北的北地所設的六個軍鎮,沃野、懷朔、武川、撫冥、柔玄、懷荒六鎮。六鎮本為保護平城防禦柔然,而後柔然實力不足以威脅魏國,六鎮逐漸空虛,與洛陽的關系日益緊張。

  在遷都後,六鎮的地位大大下降,鎮民又被魏國將官大肆剝削,上升空間和生存空間都被壓縮,在孝文帝末期時便出現暴動,在胡太後統治下六鎮兵變,敲響了魏國的喪鐘。然而魏國正沈浸在權臣之間的無限內鬥中,陷於同室操戈的內耗裏。居於洛陽的王公貴族還沒意識到席卷北方的風暴已經悄然降臨。

  「大王,齊王蕭愔駐紮雍州西進受挫,退往長安,叛軍已占領數州。」幕僚作揖道。

  「嗯。」

  「陛下有意大王北上恒州……」

*
魏人視角把柔然稱為蠕蠕。
北魏所置的雍州為長安及其附近地區。
恒州是原北魏司州。司州即北魏京畿地區,原司州在北魏舊都平城一帶,孝文帝遷都後設在洛陽京畿地區。司州牧為北魏京畿地區最高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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