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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流,雲散》第三十七章
  領主目送他離去,眼中有不捨,但更多的是欣慰。他曾慘遭施暴,卻從沒想過報復或加害他人,也從未有怨懟或者自輕自賤,而是壯大自己,好能保護弱小的人。也許正是羽曈的溫柔與善良影響了他,使他背離了仇恨,選擇了沐浴在陽光之下。

  夜裡,楊櫻房間。
  既熟悉又陌生的空間之外傳來兩聲沉悶的撞擊。
  羽曈靜候半晌,卻再沒動靜。她決意起身打開房門——
  兩名守衛遭人偷襲,雙雙失去意識。
  倒臥在地的兩人身後,一名蒙面女子手持鈍器睥睨著他們。

  羽曈滿腹疑惑地望著女子,她正舉止從容地剝下守衛的外衣。兩人對視時,女子遞給她其中一件,另一隻手則向右一指——
  那是通往楊翊書房的走廊。
  羽曈不敢多作停留,披上外衣便輕聲前去。

  行至半路,她發覺外衣口袋中有個硬物,掏出一看,是條細線連著一個銅幣大小、薄如紙張的金屬圓片。

  羽曈一面走一面端詳這前所未聞的物件,而後發現當她拉動繫繩時,金屬片的一面會變得光滑勝鏡,甚至能還算清晰地映出她的容貌。

  抵達楊翊住處時,她發現附近巡邏的守衛果然也遭暗算。

  楊翊房內似有細微的交談聲,但幾乎微不可聞。羽曈望著手上的金屬圓片,小心翼翼地將它塞入狹小門縫。

  不知經過多久,一旁守衛小幅度地挪動了身體,似是即將清醒。羽曈不敢逗留,抽出金屬片便要離開。
  與此同時,打鬥聲自她臥室的方向傳來。
  是那蒙面女子。她扮作羽曈自楊櫻臥房的窗口逃出,並刻意被附近守衛察覺。那臥房設在二樓,若是以棉被作繩,要安全落地未嘗不可行。

  羽曈當機立斷,朝相反方向——渡鴉基地的正門走去。楊翊肯定設想過她會逃跑,可應是不會料到她堂堂正正地從大門離開。目前渡鴉對她的態度曖昧不明,可顯然並無殺她之意,因此那蒙面女子應暫無性命之虞。而且,正因出手有所顧忌,那群守衛不會是身法敏捷的女子對手。

  大多守衛都被蒙面女子調虎離山。羽曈輕鬆擊敗剩餘零星幾名,朝著附近一處茂密的樹林飛馳而去。在她奔出不小的距離後,凌智穎氣急敗壞的吼叫聲才在身後響起:「一群廢物!不是叫你們各司其職嗎?」

  樹林裡。
  儘管已甩脫了渡鴉的守衛,羽曈仍舊聽見細微的足音從身後傳來。
  她暗自祈求那人只是恰巧路過,然而腳步聲自她離開渡鴉後不久便出現,而後便一直存在。即使她改以極其詭異的路線前進,那跫音依舊跟在身後。
  她的行走速度一般人已難望項背,她又暗中加快了步伐,不料那人依然沒被拋下。

  走了好一陣,羽曈明白這般耗下去遲早要身陷險境,心一橫,不再兜圈子,在她的目的地——一幢廢棄的小屋前停下,正是她初次和顥宇重逢,他遞給她解藥之處。

  她躲進小屋,亮出落英劍,全神戒備。
 她側耳細聽。由逐漸清晰的腳步聲推測,那人顯然正快步向她跑來。
 羽曈強裝鎮定,同時計算著出手時機。
 五公尺。
 她握緊劍柄,感到心煩意亂,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三公尺。
 她踏出一隻腳,繃緊肌肉。
 現在!
 小屋的門被拉開,她將劍尖指向來者的胸膛——
 那人身手極為矯健,側過身避過她的一劍,反手抓住她手腕。
 不好!她暗叫道。

 那人的力氣比她想像中要大,羽曈被他一拽,竟無法掙脫,只得用另一隻手握成拳揮向對方。
 與此同時,那人輕鬆找到落英劍的機關,伸手一按。
 羽曈的手硬生生在半空收住。
 「是我。」顥宇溫聲道,證實了她並未看走眼。「我在這等了好一陣,妳都沒有出現,我擔心妳出了意外,所以走到渡鴉附近看看情況。」
 「……那你為何不叫住我?」羽曈無奈地問。
 「凌智穎大概會派人四處搜索,要是聽見妳的名字,後果不堪設想。」

  他說的不無道理。羽曈嘆了口氣,掏出了金屬圓片。
  經過一陣摸索,她成功將一段畫面投影在牆上。

  地點是他們當時借冥河劍的場所——楊翊的書房。他坐在辦公桌前,一手搭在桌緣敲著不規則的節奏;凌智穎則雙手抱胸立在桌子另一側,居高臨下地睨著首領。
  羽曈微感吃驚——凌智穎竟絲毫不把楊翊放在眼裡。

  「我現在有不死之身,你還能奈我何?」凌智穎語帶挑釁。
  「你想做什麼?」楊翊停下手部動作。
  他面無表情,但似乎要將桌沿掰下一塊。
  「以你之名對日蝕宣戰。」

作者的話:我收回之前說沒有奇幻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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