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級驅逐艦已經下錨，穩穩地停住了。

  其洛夫教授在剛剛擊毀了一架直升機，看著湖心島上黑煙緩緩升起之後，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時間已經過了十多個小時，還剩下十二個小時不到。他猶豫了一下，抓起對講機打開公共頻道：“我是其洛夫，我要的東西怎麽樣了？”

  對講機裡隻傳來了一陣雜音。

  不過他隨身的移動電話響了，其洛夫教授拿起電話來，似乎微微一愣，但還是接通了電話：“有什麽事情，難道我剛剛還說的不夠清楚嗎？你們聽好了，夕照會欠了我這麽多東西，我就不再去找後帳了，但是我說過，這個東西我是勢在必得的，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所以如果你是打電話來跟我商量這個事情的話，那麽我覺得你可以住嘴了，亞伯拉罕副會長。”

  在其洛夫等待的時候，剛剛在電話裡不歡而散的亞伯拉罕，再次打通了電話。

  “其洛夫先生，我今天之所以還會給你打電話，是因為我希望你想清楚。你想想看，在歷史上這麽多年夕照會想要的東西，曾經有過失手嗎?”亞伯拉罕耐著性子說道：“我這是最後一次跟你商量這件事情，當然如果你還要拒絕我的話，那麽你的名字第二天將會出現在夕照會的追殺名單上——你也是夕照會的人，你知道那個後果。”

  “我當然知道，夕照會會派出全世界最惡劣最致命的殺手來追殺我。”其洛夫的聲音裡充滿了鄙夷：“從我加入夕照會開始，我就知道這是一個什麽樣子的機構，全世界最惡劣的殺手都在裡面，想要殺誰從來沒有失手過。這些事情我都知道，所以你也應該清楚，我做出這個決定之前我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了，包括面對夕照會派來的那些殺手。現在你用殺手了威脅我是不是太幼稚了？你以為我會怕殺手嗎？如果我怕殺手的話，不會在前蘇聯潛伏這麽長時間。我的意思已經說的非常明確了，你聽好了，我再說一遍，除了那些遺骨我什麽都不要，這些東西我是勢在必得。”

  “你……”亞伯拉罕似乎被其洛夫強硬的態度給震懾了，他從來沒聽說有知道夕照會內情的人，聽到夕照會派出殺手還不心慌的，他想了半天，最終決定敞開態度談，這個從前蘇聯時代就潛伏過來的超級間諜，顯然是不怕威脅的：“那不是能掌握在個人手上的東西！”

  “不能掌握在個人手上？亞伯拉罕會長，我問你，夕照會背著花旗國當局，究竟收藏了多少違禁物品，你敢一個一個數一下嗎？”其洛夫鄙夷地說道：“那些不應該掌握在個人手上的東西，打開夕照會的倉庫看看，有多少在你們的倉庫裡。”

  “你說什麽！”亞伯拉罕被人倒打一耙，頓時怒了。

  “我說什麽？我雖然是個外圍的普通間諜，但是你別忘了，在這麽久的間諜生涯之中，始終還是認識一些人的。西藏會正面打聽不出來的事情，我可以從背面打聽，我還是知道很多夕照會的底細的。所以你如果在我面前還要說什麽民族大義的話，那你就閉嘴吧，你們這幫人在我面前根本是一些狼子野心的混蛋而已。”其洛夫輕蔑地說道。

  說完，其洛夫又加了一句：“還有，我相信你們肯定有本事殺掉我，以我對夕照會的了解，我是活不了的。但是有一點我要說。你知道我在前蘇聯潛伏了這麽多年，兩國之間的那點齷齪事和秘密我也已經知道了不少，所以我寫下了一本記事錄。這本記事錄放在一個絕對不值得信任的掌管人手裡。我告訴他，只要我死了，那麽這本記事錄就會在一個小時之內，發到全世界每一個政府情報機構的接頭人手裡。”

  “那是花旗國當局做的，跟我們有什麽關系，你用這個來威脅我，未免太幼稚了。”聽到其洛夫這麽說，亞伯拉罕冷笑一聲：“你是個普通人，我不知道你從其他渠道知道了多少修煉者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你顯然不知道。那就是特殊執法機構和普通執法層面的東西從來不融合。你那本記事錄上就算是把花旗國寫的一文，不名他們製造了多少天大的黑幕，跟我們沒有關系，你用這個來威脅我，你才是太天真了，你以為我會怕這個？”

  “不，你當然不會怕這個。國際上的輿論根本製裁不了你，我知道，而且我也能明確地告訴你，記事錄裡沒有關於夕照會的事情。”其洛夫教授淡淡說道。

  “所以，你打算用什麽威脅我？”亞伯拉罕冷笑一聲。

  “我們都是聰明人就不要裝傻了。雖然說我的記事錄上沒有夕照會出現的影子，但是我相信花旗國跟你們聯系的官員，一定知道你們在某個時候做了什麽事情。以我對夕照會的了解，你們絕對不是那種乖乖聽話的存在。這本記事錄一旦曝光，那麽花旗國的上層就會按照根源追尋到你們那裡去。比如說該在某個時間執行什麽任務的時候，你們沒有做到，從而影響了國際大局。我相信以我對夕照會的了解，這種事情並不在少數，因為你們就是一群陽奉陰違的混蛋。”其洛夫教授輕蔑地說道：“不然，我跟你聊聊關於卡斯特羅的事情？”

  亞伯拉罕沉默了。

  的確，按照其洛夫教授所說的，他的記事錄上並沒有跟夕照會扯上一點聯系，外人來看肯定是一臉懵逼。但亞伯拉罕自己明白夕照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東西——在歷史上他們的一直都是花旗國的黑手套，花旗國但凡有什麽想做但是不好意思去做的事情，最終都會交到他們的手裡。這其中包括但不限於謀殺、政變、挑起內亂、搞亂金融命脈之類的，只要被爆出，那國際必定會有軒然大波的事情。當然，介於夕照會是專門的黑手套，專門負責跟夕照會聯系的官員也清楚，跟他們打交道不能按照“法律”來，只要他們完成了布置下去的任務，其他的細枝末節就不用去多管了。

  但如果真的去追究細節，天真知道夕照會陽奉陰違了多少次——比如說其洛夫說的卡斯特羅。

  卡斯特羅，前古巴總統，也是大概全球歷史上被有統計暗殺次數最多的總統。

  自從古巴導彈危機之後，古巴就成為了花旗國的眼中刺肉中釘。而花旗國解決問題的方法向來都是簡單粗暴的。當年古巴是前蘇聯忠實的跟隨者，前蘇聯的導彈打不了那麽遠，那麽古巴就單獨劃出一片軍事基地來給前蘇聯充當導彈基地。這讓一向自詡“東西兩大洋南北無強敵”的花旗國情何以堪？而且古巴有漫長的海岸線，要是前蘇聯在古巴登陸一路向北推到花旗國本土，這怎麽搞？
  於是，花旗國開始跟古巴談判，要求他們和前蘇聯劃清關系。不過這個談判顯然是很失敗的，古巴態度強硬地拒絕了花旗國人，依然跟蘇聯親密無比。古巴的態度徹底惹惱了花旗國人，好吧，既然談判不成，那就來硬的了——花旗國人拿出了最擅長的手段，暗殺。

  根據統計，卡斯特羅一生中已經遭遇了638次暗殺，數量如此之多，而他竟然能夠逢凶化吉，足以令世界上所有的領導人佩服。

  有人說，中情局對卡斯特羅策劃的暗殺行動之驚險很多都不下於“007”影片中的情節，但最終還是功敗垂成。對卡斯特羅的第一次暗殺是1960年，是由中情局的特工們策劃的。當時他們雇傭了一名卡斯特羅的醫生在眼藥中下毒，但最後這名醫生卻受不了良心譴責而自首。其後花旗國人又多次試過下毒，其中包括用海蜇毒汁加工過的毒針、被細菌感染過的手帕、加到卡斯特羅喝的茶、咖啡或湯裡、煙裡的特製藥水，甚至還有一種據說是黑手黨研製的藥丸。

  據悉，在這些圖謀中，有一次中情局發現藥片在水中無法迅速融化而作罷。另一次則很不巧，在卡斯特羅戒煙之時送去了一盒有毒香煙，最終被束之高閣。

  花旗國中情局還曾經利用卡斯特羅的一個舊情人對他實施暗殺。中情局將有毒的藥片交給這名女子，而這名女子將藥片藏在了她的面霜瓶中，但等她下定決心動手的時候，卻發現藥片已經在面霜中融化了。鑒於卡斯特羅喜歡在海中游泳，中情局也曾經計劃過在海中對他動手，一次是希望能用顏色鮮豔的軟體動物攜帶炸彈，等卡斯特羅遊近時爆炸，但最終這一手段未曾奏效。

  另外，花旗國中情局還曾經煞費苦心地在一套送給卡斯特羅的潛水服中暗藏致命細菌，但卻因為陰差陽錯未能送到卡斯特羅手裡。此外，中情局還多次雇傭黑社會暗殺卡斯特羅，而妄圖將他炸死更是家常便飯。l971年，卡斯特羅出訪智利。中情局的特工們把事先準備好的炸藥偷偷裝在卡斯特羅一行乘坐的車輛上，結果，到時炸藥未響。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中情局急速安排兩名特工，把武器藏在一台攝影機裡，準備在卡斯特羅演說時下手。然而，就在卡斯特羅發表演說前的兩個小時，其中一名殺手突然“闌尾炎”發作，而另一個也慌了神，再不敢動手了。

  中情局一直沒有放棄暗殺卡斯特羅的希望，一直到2000年都還在對他進行暗殺活動。中情局雇傭了4名從古巴叛逃的老兵，讓他們在卡斯特羅演講的講台底下安裝炸彈，結果這一圖謀在卡斯特羅衛隊的檢查下又一次破產。 中情局的暗殺盡管沒有取得成功，但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卡斯特羅的生活。在他剛剛上台執政的那幾年內，卡斯特羅經常一個人在街道上行走，但後來他的行動也變得隱秘起來。

  據悉，卡斯特羅在古巴有20多個住所，他經常在各個住所中往來，以避免暗殺者的襲擊。目前，盡管花旗國官方已經宣布他們放棄了暗殺卡斯特羅的圖謀，但卡斯特羅的保鏢並沒有放松警惕。任何送給卡斯特羅的禮物都將被仔細檢查，特別是卡斯特羅目前臥病在床，古巴有關部門的安檢工作便更為嚴密了。而卡斯特羅的老而彌堅則更是令人驚訝。花旗國著名的雜志《紐約客》發表文章稱，有人在此次卡斯特羅患病期間送給他一隻烏龜當禮物，卡斯特羅卻堅決拒絕了這個象征長壽的禮物，其原因是“這隻烏龜只能活100歲”，而他可能會比烏龜更加長壽。

  嗯，對於這種始終殺不死的存在，花旗國有什麽辦法呢？當然是派出了夕照會了。夕照會的殺手除了一些非常精通暗殺和潛行的普通人，幾乎都是修煉者。修煉者要開始拉下臉來殺掉一個人的話，那是防不勝防的，結果最後讓人驚訝的是，夕照會幾次行動，卡斯特羅總是能“先知先覺”一般察覺到動靜，然後逃之夭夭。

  夕照會的人在事後的解釋是有人泄露的他們的行蹤——特種執法單位去暗殺本來就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特別暗殺的人還是這麽位高權重的。這種事情只能暗中進行，如果一旦被發現，那麽很可能全世界的領袖都會人人自危——最終這個報告被提交到了時任花旗國總統的手上，總統在評估之後，徹底封存了這個計劃。

  作為下面的人很多地方思考不到，但是作為總統卻知道，那個時候二戰剛剛結束，百廢待興，特殊執法機構千瘡百孔，一旦修煉者開始參與暗殺的話，那這個世界永無寧日了。

  但事實上究竟是夕照會的人沒有動手呢，還是卡斯特羅運氣好，誰也說不清了。

  不過亞伯拉罕的表現顯然說明了一些什麽。

  “看來我猜的沒錯。”其洛夫教授說道。

  “好吧，明人不說暗話，你是個聰明人，你明明知道你就算把遺骨搶過來也毫無用處，現在你提出你的要求吧。既然兩邊都把話說明了，就不要在用那一套拙劣的謊言來搪塞我了。”亞伯拉罕陰沉著聲音：“說吧，你要什麽？”

  “不，副會長先生，你猜錯了，我拿這個東西來為什麽會沒有用呢？如果我把它拿到手裡，世界上所有想要它的組織都會來找我的，你說對嗎？”其洛夫淡淡一笑：“你太自信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夕照會，還有很多地方和很多組織能給我想要的東西。”

  “是的，你說的沒有錯，他們一定會來找你的。只要你把遺骨拿在手裡，他們一定會來找你的。不過那個時候他們找你的方式，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可能是把你的身體分開幾份你……”亞伯拉罕陰沉著聲音說道：“你希望這個樣子嗎？好啦好啦，我已經沒有什麽耐煩心了，你現在就告訴我你要什麽東西。”

  “不愧是夕照會的副會長，竟然真的能猜到我的心思。”其洛夫教授沉吟了一下之後哈哈大笑：“沒錯，你猜的確沒錯，我自己覺得我的演技還不錯，為什麽連你也騙不了？你是怎麽知道我準備拿它來換東西的呢？難道是我有什麽地方演得不好嗎？不對，我在前蘇聯潛伏了這麽多年，連KGB都騙過了，沒道理騙過你。”

  “這個世界上想騙過我的人很多，但目前為止沒有一個成功的。”亞伯拉罕沉聲說道：“首先你根本就不是修煉者，你拿那個東西來根本就沒有用處，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你這麽聰明的人沒有道理不知道。其次，你做了間諜這麽久，非常清楚什麽東西能拿什麽東西不能拿。不能拿的東西拿在手裡只會給你帶來災難，除此之外並沒有一點兒好處。最後你不覺得那個交易的謊言說的很拙劣嗎？這麽重要的東西甚至可以讓全世界的執法機構同時瘋狂，你一個普通人把它拿在手裡，你還指望跟人交易？是你把自己想的太聰明，還是把我想的太笨？”

  “哈哈，好吧好吧，看來我的演技沒有問題，但是在常識方面還是騙不了你。的確，這個東西不可能在普通的手裡交易，我想要它只是用來換一些東西而已。”其洛夫說道。

  “說出你的要求來。”亞伯拉汗沉聲說道：“錢？如果你要錢的話，你可以直接開價，在我的權限范圍之內，我可以給你三十億美金的陷阱。你是夕照會的人，知道我們的現金資金有限，當然，你也知道，夕照會有很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你是看上什麽東西了嗎？你說說看，我希望你現在就告訴我，我們不要再繞圈子。”

  “三十億美金的陷阱……這個提議的確很誘人，可我並不認為這麽做是一件合適的事情，畢竟我為了拿到這個東西，在前期做的準備已經算不清楚了。”其洛夫教授呵呵一笑：“想要它，你就拿出誠意來。而且你剛剛還忘記說一點——如果你們都不能讓我滿意的話，我就把到手的東西扔進貝加爾湖底，你知道，一旦我這麽做了，這個東西你們誰也別想拿到了。所以，我們談點實際的。”

  “你想要什麽實際的，三十億美金的現金還不是實際的？”亞伯拉罕壓住了火氣。

  “我要我應得的，我要一個公民身份，一個議員的資格，這是我這麽多年來，向花旗國傳輸了這麽多資料，應該得到的獎賞！你聽好了，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我這麽多年在蘇聯潛伏，天知道我過的是什麽日子！你們看到過KGB是怎麽偵查蛛絲馬跡的嗎？我已經記不得有多少次我跟死亡擦肩而過了，這些，都是拜你們所賜的！不，是拜花旗國所賜的！”其洛夫教授忽然一改往日的文質彬彬，雙目瞬間赤紅，似乎受到了無限傷害一般怒吼起來：“我不止一次的請求你們趕緊讓我撤回來，因為我已經受夠了這個地方了，可是你們是怎麽做的呢？無視我的要求，甚至忘記了我這個人，如果不是有這次事件的話，我怕我得在這裡終老一直到死去了！我知道這是你們的慣例，但我受不了像衛生紙一樣被人用過就扔掉，這是我應得的，你聽清楚我不是什麽獅子大開口，這是我應該得到的東西。”

  在那個瞬間，船長室裡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他們看著這個平時文質彬彬的老教授，雖然有一些人知道他的身份，但從來沒有人看到他如此失態過。其洛夫教授沒辦法不失態，因為每當提起這個事情，他都會想到，他原本計劃奔向“自由的世界”，誰知道“自由的世界”又把他給拋棄了，讓他重新以間諜的身份回到了那個冰天雪地的世界裡。

  說完這些，他的情緒似乎平複了很多，這才接著說道：“你聽好了，我的要求就是我要公民的身份，國徽榮譽勳章，一個州議員的位置，另外，那三十億美金我也要。這就是我的要求，你如果做不到的，那就去問你的上司，如果他也做不到，那就去問總統。否則我在死前會把遺骨扔進貝加爾湖裡，而我的記事本也會出現在各國的情報部門桌面上，看看花旗國能不能承受這份損失！”

  電話那頭的亞伯拉罕沉默了。

  其他條件都好滿足，公民的身份，三十億美金，唯獨剩下兩個，一個國會榮譽勳章，一個州議員，別說亞伯拉罕沒辦法答應，怕是他的頂頭上司，那位中參議員都沒辦法滿足。

  首先，那個國會榮譽勳章亞伯拉罕就沒辦法辦到。

  國會榮譽勳章，是由花旗國政府根據1862年的花旗國國會法而設立的花旗國國家頒發的花旗國最高軍事榮譽勳章，頒授范圍面向花旗國武裝力量所有分支的成員，包括陸軍、海軍、空軍、海軍陸戰隊和海岸警衛隊，獲獎者必須“在與合眾國的敵人進行的戰鬥中，冒著生命危險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英勇無畏精神”。它的歷史可追溯至1862年花旗國內戰期間，最近一次在2016年。海、陸、空三軍的成員皆有資格獲頒這份榮譽，而每個軍種授予的榮譽勳章各有其獨特的設計。它由擔任花旗國武裝力量最高統帥的花旗國總統親自頒發。

  榮譽勳章隻授予最勇敢的勇士，並且是英勇行為能被證明的勇士，所以榮譽勳章獲得者是很少的。事實上越戰以後唯一的一次頒發是授予1993年在索馬裡陣亡的陸軍軍士蓋瑞 I.戈登和陸軍一等軍士長蘭德爾 D.Shughart，以及授予在伊拉克的英勇作戰的陸軍一等軍士長保羅·史密斯。在沙漠風暴行動和在格林納達、巴拿馬和黎巴嫩服役人員未被頒發榮譽勳章——這個勳章在二戰之後隻被頒發了不到五百次，是花旗國最高榮譽象征。

  可是這東西怎麽能給他？如果辦法頒發給他的話，不是就承認了他是個官方派遣的間諜嗎？

  要知道在之前的間諜大獵殺行動之中，各國已經達成了一個共識，那就是把所有的間諜分成官方派遣間諜和民間間諜。官方派遣間諜是受到條例保護的，而民間的間諜是可以隨意獵殺的。特別是民間間諜不允許接觸高層，這幾乎是各國的默認。現在其洛夫教授要求給他頒發國會榮譽勳章，那意思就是說花旗國會承認他在國外所做的一切。

  這對於一向自詡偉大光榮正確的花旗國來說，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另外一個就更不可能了，其洛夫教授要州議員的身份，這東西是總統點頭都不可能通過的，這已經涉及到了花旗國的立國根本了。花旗國方面經常聽說聯邦議員和州議員，兩種議員不是一個意思。花旗國是聯邦製的國家，由50個州聯合組成的合眾國。聯邦議員指的是花旗國國家中央的議員，代表的是花旗國國家的議員形象和責任，對花旗國整個國家負責，參議員每州2名，共100名，任期6年，每兩年改選1/3。眾議員按各州的人口比例分配名額選出，共435名，任期兩年，期滿全部改選。

  除了兩院議員均可連任，任期不限，參眾議員均系專職，不得兼任政府職務。

  而州議員是各個州的議員，代表的是本州的形象和責任，對州的人民負責。原則上聯邦議員不干涉州議員，也無權干涉，州議員是本州的人民選舉產生，有點類似於中國的全。國人。大。代。表和省人。大。代。表。的關系。一個中央，一個地方。

  這東西是投票選舉出來的，雖然花旗國出了名的投票暗箱操作，可是誰也不敢公開在台面上說，我要扶植一個議員上台。如果有哪個總統敢說這個話的話，那麽他總統的日子也做不長了。

  連總統都辦不了的事情，那亞伯拉罕更是不能辦了，不過他現在不敢直接拒絕其洛夫教授，因為他知道這家夥不僅熟悉花旗國的各種法律條款，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手裡捏著一大堆黑材料啊！

  “你知道花旗國的法律，我現在不能答應你這些事情，但你知道，議員和勳章，不過就是錢的問題。”亞伯拉罕循循善誘：“我已經答應你了，三十億美金的現金會直接給你，另外，我還會調集資金支持你參選議員——你知道，總統的選舉資金也不過就是五十億美金而已。在花旗國，只要你有錢，所有的事情都好辦，這是我能給你最大的承諾。”

  亞伯拉罕說完，等著其洛夫的回答。

  而其洛夫教授真的好像亞伯拉罕認為的一樣，他真的對花旗國內的各種法律非常熟悉。亞伯拉罕說的這個話其洛夫能分清楚真假，如果亞伯拉罕一口答應，那麽多半是假的。現在亞伯拉罕如此的謹慎，看起來倒像是真的——因為議員這種身份，不是誰說就能上的。

  當然，如果錢夠多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哪一屆的總統和議員不是靠錢砸出來的呢？其洛夫既然能提出這個要求，那麽就說明他計劃這件事情並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他對花旗國的選舉法吃的非常透，他知道只有被公認的選票才能帶來權利——不過這個選票究竟是怎麽玩，還是當權者說了算。只要你有足夠的錢，那你就能買通媒體，向民眾播放你想要他們了解的事情，只要有足夠的錢掌握媒體，那麽你就可以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英雄，那麽選舉的時候幾乎不會輸，可以這麽說，只要有了錢，就連花旗國總統都能當上——事實上，花旗國總統就是這麽選出來的。

  但雖然得到了這個答覆，其洛夫還有有些疑慮。

  就算現在聽起來他們十分誠懇，萬一到時候他們反悔怎麽辦？要知道，夕照會可是一群翻臉不認人的王八蛋，在“信用”這一點上，夕照會的可信程度就跟紅燈區的姑娘說的我愛你差不多——嗯，或許還要更不可信一些。

  其洛夫一時間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