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歡消失了，兩人還暗自裡長長出了一口氣。

  憑空消失雖然很奇怪，但如果“中國巫師”不消失的話，他可能正在和某種可怕的東西戰鬥，那消失的可能就是自己了。相對之下，雖然在眾目睽睽，而且只有一條進出道路的儲物間消失很奇怪，不過萬幸他消失了。

  “放屁，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給我找！”迭戈哪裡相信，自己藏在打手身後，只露出了一個頭來。

  憑空消失的確是很奇怪的事情，兩個打手無奈，雖然心裡害怕，但老板有命令，那就隻好搜了。兩人大著膽子在房間裡轉了一圈，甚至將能藏下一個人的地方——諸如櫃子，箱子之類的地方都搜查遍了，最終也隻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中國巫師”消失了。

  無論幾個手下怎麽找，那個“中國巫師”真的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到最後，迭戈在確認了沒有危險之後親自上陣，在裡面好像沒頭蒼蠅一樣轉了好多圈，這才一臉懵逼地出來，他走到走廊上，最後朝裡面看了一眼，然後喃喃自語一般說道：“消失了……不可能啊，他到底在找什麽東西，怎麽可能憑空消失？”

  就在眾人懵逼的時候，轉角處古茲曼的聲音傳來：“鬧什麽，誰憑空消失了？”

  迭戈趕緊轉頭去看，自己父親站在走廊盡頭的轉角處，將身影藏在了黑暗中，不過那股腐爛的臭味和那股讓人不舒服的聲音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迭戈趕緊說道：“父親，那個中國巫師，那個中國巫師進去儲藏間之後，憑空消失不見了！”

  “憑空消失了……這個世界上哪裡會憑空消失的東西。”古茲曼面無表情：“好了，這件事情告一段落，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任何人不去說出去。”

  “父親，可是這個人……”迭戈始終弄不明白，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怎麽就沒了呢。

  “去做你的事情，我說了，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如果要關心，還不如去關心一下雨林裡那些工廠。”古茲曼揮揮手：“這裡，就當它什麽也沒發生過，從今往後，古茲曼家還是擁有墨國最大的毒品帝國。”

  眾人聽了古茲曼的話面面相覷，明明是大家看著那個中國巫師一腳踹開門進去的，前後不過幾秒鍾的時候，門再被打開的時候，除了那幾個腳印證明大家的眼睛沒有問題，中國巫師是真的走進了之外，他似乎在一瞬間就蒸發掉了。不過眾人聽古茲曼這麽說，也索性不管這個問題了。都是毒品販子出身，什麽奇怪的事情沒見過，別說人間蒸發了，這些人嗨高了之後，還覺得自己能立地成佛變成上帝呢。他們腦子裡最關心的就是自己的毒品帝國，既然古茲曼都說了，以後全世界最大的毒品帝國依然還是古茲曼家族掌舵，那大家去關心一個“中國巫師”的死活幹什麽呢？

  ……

  城堡裡，古茲曼交代人將三樓儲藏間徹底鎖死之後，帶著眾人離開了。他們是毒販，不是修煉者，對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感興趣，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去想想看怎麽重建雨林裡的工廠，將生產的毒品賣到更多的國家裡去。至於李歡，就好像古茲曼說的，迭戈等人就完全當做沒發生這件事情一樣。

  城堡外面當沒發生過這件事，但李歡不能。

  李歡此刻已經蒙了。在頭暈目眩結束之後，自己發現身在一小片空地裡，周圍都是樹林，鼻子裡甚至能問道草葉的清新，還有泥土特有的味道。這是怎麽了？自己這是來到什麽地方了？抬頭還能看到一片天空，剛剛不就是被撲中了而已麽……怎麽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靠，不對……中招了！

  “小飛，我跨越空間了！？”李歡剛站穩，立刻喊道，這種感覺，和在川省地下軍事第一跨越空間的時候一個樣子，強烈的眩暈感伴隨陌生的場景，難道一個毒梟都能建立起來跨越空間的設備了？
  “想什麽呢，跨越空間哪裡有這麽簡單，你還在這裡，還在墨國，還在灰石堡，一點沒有變過。”小飛鄙夷地說道：“如果隨隨便便一個東西就能跨越空間，我們還用這麽費勁去搜集系統能量麽？你要是把這話說出來，那些在川省地下基地努力的科學家們能把你生吞活剝了。而且不滅者已經被我們消化了，意識碎片都讀取了，你想說這個是不滅者搞出來的麽？”

  “沒錯，你說得對！”李歡恍然大悟：“但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沒有足夠的線索，沒辦法分析。”小飛也是有些懊悔。

  “你確定咱們沒有穿越空間？”李歡再一次確認。

  “沒錯，我確定，我的全球定位系統告訴我，我們的絕對坐標依然還在地球。時間和空間不會被輕易改變，不滅者如果真的有這麽大能力改變時間空間的話，那麽它一開始碰到你的時候，釋放的能量足以將半個地球給毀掉，它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小飛篤定地說道。

  “那我就安心了……我也感覺是，不滅者第一次接觸就被我們吸收掉了一個胳膊，哪裡有這種本事。”李歡這才稍稍放心一些，如果一個“超進化”的靈魂態生命都有隨意打破空間的能力的話，那就太扯了。好像小飛說的，打破空間除了需要驚人的能量之外……就是還需要更驚人的能量了。一個靈魂態生命，就算是進化過的靈魂態生命，能容納多少能量？
  “據我所知，在某些領域存在這樣的能量生命，不過那是極其罕見的，最起碼地球上沒有。”小飛說道。

  “不是不滅者，顯然也不是那幫毒販吧？他們要有這個本事，還用挖地道去花旗國販毒麽，空間轉移就可以了。”李歡說道這裡有點懵了：“那我們現在……是在什麽地方？某種幻境裡？”

  “不……不是幻境，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你忘記了麽，幻境能影響人的思考，是讓人陷入其中，而我就是一串數據流而已，再強大的環境也影響不了我。”小飛說道：“剛剛我把唯一一個子機放出去，讓子機自行探索周邊，切換了不少中掃描模式，無論子機切換什麽模式來觀測，都只能得出一個結果，那就是這個世界是真實的，無論從什麽角度來看，它都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真實的世界……”李歡更懵了：“我倒是相信你說的，那我們既沒有穿越，又沒有進入幻境，那這是怎麽一回事呢？”

  這個事兒就很迷了。

  如果說有人用某種不為人知的方式，繞過了李歡強悍的精神力防禦，將李歡拉入了一個幻境，雖然這有些不可思議，因為精神力的存在，就是防禦這類襲擊的，但雖然不可思議，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李歡的精神力是很強大，但有些技巧，比如靈魂態生命，精神力對它們的抗性本來就很低，如果有好像不滅者這樣的特別的靈魂態生命，有些避開精神力防禦，直接將李歡拉入某個幻境的本事，並不是完全不可能。

  但小飛說這裡是真實世界，那就必定是真實世界，她可是一個貨真價實的AI啊，一個AI怎麽可能會被“幻境”影響呢？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純粹用數據流堆砌出來的“生命”，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精神力”影響到。

  小飛想了想，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除了能回答你，我們的絕對位置從來沒有變過之外，其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就是問題了，剛剛連李歡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就被拉入了這個“真實的世界”。而且這次就連小飛都沒辦法可想了。李歡一路走過來，靠的就是和小飛高低搭配，靠的就是小飛各種各樣的觀測模式和龐大的知識儲備，一上來就把李歡的撒手鐧給握住了。

  李歡四下掃視了一下，這就是一片看不到邊際的森林，天空上陰雲密布，就好像隨時有暴雨落下一樣。仔細側耳傾聽，雖然是在一大片森林裡，但絲毫感覺不到有其他生命存在——沒有鳥叫，沒有蟲鳴，打開野性察覺雷達，雷達屏幕上一個光點也沒有，似乎這個世界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生命氣息，這感覺簡直太詭異了。

  他沉吟了一下，凝聚精神力：“是不是真實的世界很簡單，來個靈氣爆發，再來個精神力衝擊怎麽樣？”

  “試試看。”小飛同意。

  精神衝擊和靈氣爆發，是兩種一力降十會的手段，足夠強大的精神力和靈氣衝擊，能摧毀一切法術或者精神力構建的幻境。李歡說乾就乾，他凝聚一股強悍的精神力，猛然之間爆發出來，一股猶如實質的精神力橫掃而出。在精神衝擊還沒有結束的時候，李歡又來了一次更強悍的靈氣爆發，甚至將他周圍的矮小一點的樹木都推得呈放射性朝外倒成了一片。

  “沒用。”小飛實時將四周的景象投射到了李歡的虛擬屏幕上。

  “看到了……”李歡抓了抓頭：“這就奇怪了，如果我們是在一片幻境裡，精神衝擊起碼能抓到一點端倪出來。現在看起來我們還真像在真實的世界裡。”

  “就是真是世界。”小飛也沒主意了：“但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生成的，我們怎麽進來的。”

  “我有個計劃！”李歡想了想：“我們就這麽四處閑逛好了，總會找到原因的。”

  “你這個叫計劃。”小飛語氣鄙夷：“是不是經過深思熟慮那一種？”

  不過小飛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最終還是同意了李歡的計劃。在一個未知的環境裡，不知道敵人的目的和意圖，就這麽待在原地相當於等死。四處走走說不定還真能找到什麽線索呢，總之肯定比等在原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