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蕭起調侃的話太過直白， 整個包廂安靜一瞬，連帶著安靜喝酒的陸雋都看過來。

  明嬈白皙的臉頰泛起淡淡的胭脂色，下意識松開江慎的胳膊。

  江慎怔了下， 冷白的指尖微蜷。

  明嬈熱著臉， 強裝鎮定地衝蕭起哼笑一聲：“羨慕還是嫉妒？”

  語氣很囂張， 人卻默默地與江慎拉開距離。

  江慎的心臟隨著她的挪動， 不受控地收緊了一下， 身體也從被她松開的胳膊開始變涼。

  蕭起故作嫌棄地“嘖”了聲：“老子又不缺女人喜歡， 誰特麽要嫉妒你們！”

  像是要轉移注意力般， 明嬈轉而跟蕭起拌起嘴來：“你是不缺女人喜歡， 可你也沒真心喜歡過一個人啊！”

  膝蓋突然中了一箭的蕭起：“……？”

  蕭起“艸”了聲， 好氣又好笑：“不是，大小姐， 說你跟江慎的事兒呢， 怎麽好好的就對我人身攻擊了？”

  臉上的熱度漸漸退下， 明嬈愈發理直氣壯：“我實話實說，怎就人身攻擊了？蕭起， 你要是羨慕我們，就別當浪子了，趕緊找個人定下來。”

  蕭起拿下嘴裡的煙，狹長眼眸微眯，看架勢， 是要跟她沒完沒了， 言談間卻全是藏不住的笑。

  明嬈到哪都像個小太陽，一出現， 就能帶來歡樂和笑聲。

  沉悶的包廂瞬間熱鬧起來。

  江慎安靜地看著兩人拌嘴，不著痕跡地湊近， 想去握女孩的手。

  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躲開他，明嬈突然俯身，給自己倒了杯果酒。

  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江慎的心也仿佛被人扎了一個洞，跟著空落起來。

  還在生氣？

  跟他撒嬌也只是做做樣子，免得他在兄弟們面前丟臉？
  被躲開的感覺很糟糕，比被她拉黑、拒絕連麥、看著她喜歡別人，都要來得難受。

  江慎好看的眉不自覺地擰起來，長腿交疊，背脊挺直，雙手交握身前，就連薄唇也抿成一直線。

  這是他慣有的防備姿態。

  蕭起大概是不想繼續跟明嬈討論浪子回頭這個話題，突然話鋒一轉，問她要不要點歌。

  “點！剛好能先給盼盼熱個場！”明嬈說著，就要起身。

  正準備挪到蕭起身旁，明嬈右手便驟然被人強勢地握住，用力往下一拽。

  還沒反應過來呢，她就又被迫坐回了沙發上。

  明嬈愣怔片刻，有些困惑地抬眸，看向江慎：“怎麽了？”

  江慎很淡地扯了下唇角，眉眼微彎：“我也想點歌，你拿另一個平板，我們一起點？”

  男人笑起來，就像月亮一樣清冷溫柔，聲音蘇得人心尖發顫，沒有一個女人抵擋得住這種誘惑，更何況是身為顏控的明嬈。

  心裡那點兒困惑，轉眼就被她拋諸腦後。

  許明軒訂的是最大間的包廂，總共有五、六個平板能點歌、點東西、叫服務員，很方便。

  明嬈沒多想，起身拿過另一個平板。

  剛坐回沙發上，正準備問江慎想點什麽歌，明嬈就感覺到男人的大手，扣上了她的腰。

  下一秒，江慎將她整個人摟進懷裡。

  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地籠罩下來，冷白性感的喉結近在眼前，明嬈臉倏地一紅，緊張地掃了眼坐在對面的蕭起和陸雋
  見兩人都沒注意到他們，她才急忙地推了推江慎。

  明嬈有些難為情，聲音刻意壓低：“江小慎，你做什麽呀？”

  江慎垂眸看她，目光落在她睫毛鼻子，最後停在了她的嘴唇上。

  兩人靠得很近，不止明嬈能聞到他身上冷欲交織的冷調香，他也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喉結細微滾動兩下，江慎微微低下頭，輕描淡寫道：“點歌。”

  說著，原先握在她細腰上的大手松開來，往上，覆上她握著平板的手背。

  空著的另一隻手，冷白指尖落在屏幕上，開始點歌。

  這下子，她是真的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裡了。

  “……”

  明嬈整個人都懵了，臉上熱度高居不下，心跳得飛快。

  這還是她在人前跟江慎這麽親近。

  江慎說點歌，就真的只是點歌，點好歌，握在她手背上的大手松開來。

  明嬈目光不受控地跟著他移動。

  只見手臂上戴著袖箍，一身斯文端莊襯衫西褲的男人，慢條斯理地坐回原位，長腿交疊，精致的馬甲下，窄瘦腰身隱約可見。

  冷白的皮膚被鐵灰色的西裝一襯，清冷又禁欲。

  兩人就只是幾天沒見，沒連麥，明嬈卻覺得江慎好像更帥了。

  明嬈看著滿身矜貴的男人，喉嚨莫名發乾，拿起酒杯，連喝好幾口。

  一杯不夠，就再倒一杯。

  她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的都是低度數的果酒，酒精含量不高，但接連幾杯喝下來，微醺的感覺依舊很快就浸染了她的大腦。

  顧盼還沒來之前，她便整個人放松下來，顧盼一來，明嬈心情又更好了，臉上全是笑。

  明嬈整個人都趴在顧盼身上，笑眼彎彎地看著坐在顧盼身邊的祁驍：“男神，你怎麽也來啦？你知道今天這個聚會，是在慶祝盼盼離婚，回歸單身的嗎？”

  祁驍微微笑了下：“知道。”

  祁驍側臉線條利落分明，陽剛英俊，身材又好，渾身充滿男人味，無疑是明嬈最喜歡的類型。

  顧盼抱著明嬈，臉頰蹭了蹭她，笑著說：“嬈嬈看到男神開不開心？”

  明嬈說“開心”，然而又醉眼朦朧地看著祁驍，不知道在看什麽，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開口。

  她想問祁驍：你和盼盼怎麽都穿T恤牛仔褲，是約好的情侶裝嗎？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她就感覺自己的腰被人掐住，下一秒，她離開了顧盼的懷抱，落進另一道更溫暖，也更結實的胸膛裡。

  是剛好唱完歌的江慎。

  江慎摟著明嬈，將麥克風隨手一放。

  他懷裡的女孩明顯有些不高興：“江小慎，你做什麽？我在跟盼盼和我男神聊天。”

  明嬈喝了酒之後，向來會變得比較隨意，有話直說，自然也不記得有人愛吃醋的事，從祁驍進到包廂開始，就男神男神地喊個不停，毫不避諱。

  江慎垂著眼睛看她。

  幾秒後，男人沒什麽情緒地扯了下唇角，在昏暗的包廂中，顯得漫不經心。

  真好看。

  太好看了。

  明嬈舔舔唇角，剛決定原諒江慎，就聽到他低聲說：“顧盼一離婚，就帶著祁驍過來，你看不懂嗎？”

  她有些醉了，哪裡懂啊，眉頭擰成一團，滿臉不解，輕聲嘟囔：“什麽意思？”

  江慎薄唇微抿，抬手，兩指挑起她的下巴，將她視線轉向顧盼。

  顧盼正在和祁驍說話，手上捧著平板，像是在點歌，兩人肩膀挨在一塊，看起來關系很好。

  氣氛也很好。

  明嬈眨眨眼睛，仿佛明白了什麽。

  她有些不確定地說：“你是說他們……”

  話音未落，她的下巴又被江慎轉了回去，對上他那雙灰藍靡麗的眼眸。

  江慎笑笑：“就是你想的那樣，祁影帝應該在追顧盼，你別打擾他們。”

  轉來轉去的，明嬈本來就有些暈的腦袋，又更暈了。

  明嬈仗著男人有力的手臂攬著自己，就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對方，整個人靠在他身上。

  她哼唧一聲，小聲抱怨：“你別轉我，暈。”

  江慎有些無奈：“好，不轉。”

  中間發生了小插曲。

  祁驍當著所有人的面，給陸雋難看，幫顧盼狠狠出了口氣，雖然不到動手的地步，依舊讓明嬈覺得痛快不已。

  明嬈太久沒看到顧盼了，又看到有人幫著閨蜜撐腰，出氣，瞬間開心得無以複加。

  祁驍有事先行離開後，她又湊過去陪顧盼聊天、喝酒。

  喝到後來，果酒明顯滿足不了兩人，兩人轉而喝起烈酒。

  江慎皺眉，想阻止明嬈，一旁的顧盼笑著說：“怕什麽？嬈嬈醉了不是還有你嗎？”

  蕭起聽見顧盼的話，也跟著笑：“代駕我都給你們叫好了，放心喝，醉得走不動還有我，老子千杯不醉。”

  江慎知道蕭起不是在自誇。

  蕭起家裡比較複雜，從小接觸的人也比較複雜，酒量是真的好，從小練到大。

  蕭起懶洋洋地靠著沙發，嘴裡咬著根煙，大概是酒精加持的關系，明嬈覺得他看起來比平時還要順眼，痞帥痞帥的，慵懶不羈，忍不住給了他比了個大拇指。

  明嬈紅唇微嘟：“就是，江小慎，你別掃興，今天是盼盼的大好日子。”

  說罷，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語氣有點凶，明嬈又轉身，摟住江慎的胳膊，軟聲細語地跟他撒嬌：“江小慎，就今天一天，好不好嘛？”

  那聲音太嬌了，還甜，像打翻了蜜罐似的，完全不像平時的明嬈，不止江慎微微一怔，就連蕭起都瞬間打了個冷顫。

  這次蕭起是真的嫌棄：“艸，熱戀中的情侶就是肉麻，老子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江慎你趕緊答應她。”

  顧盼放聲大笑：“嬈嬈真的太可愛了，江慎，你還不趕緊答應她！”

  明嬈見江慎不說話，就只會垂眼看著自己，她抿抿唇，慢吞吞地坐直身，松開他的胳膊。

  心臟有一瞬間的收緊，江慎眉心微蹙，正想說什麽，臉頰就被眼前的女孩捧住。

  嘴唇一熱，柔軟的觸感瞬間蔓延開來。

  江慎狹長眼眸微微睜大，整個人愣在原地，仿佛石化一般。

  包廂安靜一瞬。

  下一秒，爆出哄笑聲。

  蕭起非常配合地吹了個口哨，顧盼掩嘴尖叫，笑得腰都彎不直了。

  就連坐在角落喝悶酒的陸雋，都跟著笑了，抬手鼓掌。

  放做平時，明嬈肯定不會這麽大膽，當著所有人的面跟江慎撒嬌，甚至是親他，可她醉了，醉鬼向來是無所畏懼的。

  明嬈親完江慎，抿嘴笑了下，眼睛亮晶晶地瞅他：“好不好？男朋友。”

  江慎扶在她腰側的雙手不自覺收緊，長睫倦懶地垂下，像是在掩飾什麽情緒。

  他低聲說：“你會頭疼。”
    明嬈聞言，眨眨眼，再次俯身，親他一下。

  親完，也不說話，就一個勁地瞅著他看。

  用眼神撒嬌。

  兩人的關系還沒改變之前，江慎絕對能拒絕得了明嬈這樣的撒嬌攻勢，但已經徹底擁有過明嬈，知道她有多甜美的江慎，很明顯是拒絕不了的。

  江慎呼吸漸漸重了些，喉結克制地滾動兩下，嗓音低啞：“……好，我讓人送解酒藥上來。”

  明嬈開心了。

  心滿意足地松開他，轉身，接著跟顧盼喝酒聊天。

  蕭起見江慎黑發下的耳根，整個都是紅的，忍不住調侃：“不是吧？明嬈那丫頭就親你兩下，耳根子就紅成這樣？”

  蕭起見他不說話，臉上壞笑更深：“你們該不會純情到連嘴都還沒親過吧？”

  江慎對明嬈的獨佔欲很重，本來就不太喜歡跟人分享她的事，這種事兒，就更不可能對其他人說了。

  哪怕他跟蕭起、陸雋從小玩到大，也從來沒跟他們說過，他跟明嬈如何相處，頂多就是炫耀自己有老婆。

  江慎低頭喝了口氣泡果汁，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

  蕭起目瞪口呆：“不是吧？你也特麽太能忍了，明嬈這樣跟你撒嬌，你都把持得住，你是忍者神龜轉世嗎？”

  喝完氣泡果汁，江慎放下杯子，抬眸看他：“說了你也不懂。”

  蕭起立馬轉頭跟陸雋喝酒聊天，不理他了。

  他可不想再被江慎秀滿臉。

  明嬈酒量是真的差。

  跟顧盼喝沒幾杯烈酒，就醉得東倒西歪，最後又是被江慎背著離開包廂。

  江慎背著她進到電梯，按下樓層鍵。

  電梯門緩緩關上的同時，背上的女孩忽然含糊不清地嘟囔：“果然現實裡的青梅竹馬……”

  江慎眼皮一跳。

  女孩醉醺醺地說：“到最後都不能在一起，幸好盼盼拿得起放得下。”

  電梯裡很安靜，只有女孩模糊不清的說話聲。

  空氣變得凝滯，仿佛凍結一般。

  因為喝醉，沒有力氣，女孩的腦袋無力地靠在他寬闊結實的肩上，被酒精浸染成淺粉色的嘴唇微張，溫軟的熱氣撲在他耳畔，燙得仿佛能將人灼傷。

  江慎薄唇緊抿，纖長的睫毛不受控地顫動兩下。

  他低聲說：“阿嬈，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明嬈懶洋洋地“唔”了聲，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

  “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來，江慎背著她，安靜地邁出電梯，一整路都沒說話。

  江慎沒有喝酒，其實不需要代駕，但他最後還是讓蕭起叫來的代駕，開車送他們回家。

  他跟明嬈一塊坐在後座。

  明嬈被他抱在懷裡，嫌他領帶礙事，一路上，小手忙個不停，想解他領帶，又因為醉得太厲害，根本解不開，最後自己生起悶氣來。

  江慎好笑，伸手解開領帶，低聲哄她：“乖，解開了，不氣。”

  明嬈這才滿意，撒嬌般地蹭了蹭他握著領帶的大手，小貓似的。

  江慎趁機低聲問她：“為什麽突然說青梅竹馬最後都會分開？”

  明嬈沒說話。

  她不答，江慎就問，很執著，像是非知道答案不可。

  執著到代駕都忍不住抬頭，透過後視鏡瞥他一眼，懷裡的女孩才迷迷糊糊地開口：“太熟悉了，太了解對方，所有缺點彼此都知道，根本就沒有新鮮感，更沒有吸引力，很快就會變心，就跟陸雋一樣。”

  狹長眼眸翻湧，情緒複雜。

  江慎垂眼看她片刻，嗓音低啞地哄她：“我跟陸雋不一樣。”

  他閉了閉眼，又重複一遍：“我們跟他們不一樣。”

  明嬈顯然沒聽進去。

  提起陸雋，她心裡只有怒氣，話匣子瞬間打開來：“盼盼明明從小就喜歡他，那麽久，那麽多年，還對他那麽好，一直在等他，他還不是轉頭就喜歡上別人，最後還不是離婚了……”

  江慎喉結滾動了一下，倏地低下頭，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唇。

  吻來得猝不及防，明嬈整個怔住，不明白說著說著，江慎怎麽就親她了。

  好半晌，她才慢吞吞地伸手，勾住江慎的脖子，回吻。

  江慎的吻比平常還要凶，還要狠。

  一手將人抱在懷裡，另一手牢牢握著她的後頸，掌控意味十足，唇舌間帶著濃濃的佔有欲。

  女孩的嘴唇香氣醉人，叫人欲罷不能。

  可惜，代駕開的車，不方便做什麽，江慎就只是親她。

  回到公寓，江慎剝掉她的衣服。

  給她換上睡裙。

  北城的睡裙確實毀了，但江城的睡裙好好的。

  但明嬈大概是覺得江慎的T恤好穿，方便，回來江城之後，也不穿她原本的睡裙了，這會兒見江慎給自己穿睡裙，突然就不高興了。

  “我不要穿這個。”明嬈不滿地扯掉睡裙。

  也不管江慎還在，就這麽直接在他面前，換上她這幾天穿的T恤。

  那T恤是江慎的。

  長度是夠的，就露了點大腿。

  但是他的肩膀比她寬太多，明嬈完全撐不起他的T恤，纖肩白皙可見，鎖骨線條誘人。

  江慎呼吸不可控制地微微一滯。

  而後，加深，加重。

  江慎喉結上下滑動了下，拆開從夜色帶回來解酒藥，喂明嬈喝。

  明嬈喝了一兩口後，又發脾氣了，怎麽哄都不願意再喝，還吵著要卸妝。

  江慎解開袖扣，挽起袖口，冷白的手臂肌肉勻稱，線條流暢有力。

  好不容易幫明嬈卸完妝，她又開始鬧著要洗澡。

  不是只有自己，要江慎陪她。

  江慎一滴酒都沒沾，額頭卻隱隱作痛。

  跟醉鬼講道理是沒有用的，江慎在自己生日當天就親身驗證過。

  江慎拗不過她，只能進浴室放熱水。

  浴缸盛滿熱水要一段時間，江慎解開身上的馬甲，扔進髒衣籃裡，腰帶也解開來，隨手放在櫃子上，順勢解開兩顆襯衫扣子。

  領口微敞，鎖骨隱約可見。

  只剩襯衫依舊扎在褲腰裡，腰身勁瘦漂亮。

  浴缸盛滿熱水，浴室中充斥著朦朧的霧氣。

  江慎關上水籠頭，轉身離開浴室。

  鬧著要洗澡的小姑娘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睡姿不太優雅。

  江慎視線從她白皙的皮膚上掃過，上前，幫她拉下T恤，蓋住所有美好風光。

  就在他彎下腰，微微俯身，準備抱起小醉鬼時，小醉鬼突然睜開眼睛。

  江慎怔了下：“醒了？”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有東西銬上手腕。

  下一秒，另一隻手腕也被銬住。

  江慎：“……”

  明嬈見自己成功銬住江慎，笑得抿出兩個小梨渦，開心地拍起手來。

  江慎垂眸看了眼，喉結不動聲色地滾動兩下。

  壓抑了一整晚，不，壓抑了好幾天，惡劣又陰暗的情緒隱隱作祟。

  小醉鬼渾然不知。

  明嬈站在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江小慎，你說過，你欠我一次懲罰，你得乖乖的。”

  江慎抿唇，瞥了眼浴室，聲音略沉：“不是要洗澡？”

  明嬈眨眨迷蒙的醉眼，笑容嬌憨：“騙你的，不這樣說，我要怎麽拿手銬？”

  江慎眉梢微挑，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像是拿她沒輒。

  他問：“要怎麽懲罰？”

  “不告訴你。”明嬈跳下沙發，手指頭勾著他的手指，將人領到床邊，然後，伸手一推。

  江慎喉結上下滑動了下，灰藍靡麗的眼眸隱有暗欲浮動。

  不多時，那雙晦暗不明，已然染上幾分欲念的眼眸，被什麽東西遮了起來。

  是塊布料，上頭還帶著他平常用的冷調香味。

  江慎呼吸微滯，幾乎不到一秒，就判斷出明嬈拿什麽東西，蒙住他的眼睛。

  ──是他剛剛回公寓後，隨手扔在沙發上的領帶。

  黑暗讓所有感官放大，哪怕是向來冷靜沉著的江慎也不例外。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江慎喉結上下滑動了下：“阿嬈？”

  話音未落，江慎感覺到什麽，腰線驟然繃緊。

  下一秒，白色襯衫衣擺被人抽出來，半扎不扎地垂落在腰間。

  江慎冷白脖頸微仰，凸出的喉結上下滾動，還來不及說什麽，就感覺到女孩撲進自己的懷裡。

  嬌笑聲在耳邊響起，格外磨人。

  雙手被人拉到頭頂上按住，江慎呼吸漸重，胸膛起伏速度卻依舊克制，直到女孩柔軟的唇瓣，覆上了他的薄唇。

  心跳完全失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