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明嬈剛將筆記本搬進客房， 正準備下樓買些吃食，視頻請求就彈了出來。

  她愣了下，腳步直接停了下來， 趕緊轉身點下接聽。

  “你不是在上班嗎？”

  女孩雙手撐在桌面， 微微俯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屏幕。

  江慎一眼就看到了她的鎖骨。

  她今天穿了件純白色的法式V領腰帶連衣裙。

  這條裙子的高收腰的設計， 不止拉高身材比例， 更顯氣質， 還將她本就纖細的腰身掐得愈發不盈一握， 前凸後翹， 曲線婀娜。

  此時因為她彎著腰的關系， V領很自然地向前傾。

  修長的脖頸下，肌膚瑩潤雪白， 鎖骨仿佛能盛水， 長發全被她盤在腦後， 五官精致，紅唇瀲灩， 漂亮得動人心魄。

  “剛回酒店。”江慎的視線在那一小片肌膚和鎖骨上短暫停留幾秒，才掀起眼皮，看她。

  “怎麽突然說不想跟我離婚？”男人晦暗不明的眸色漸冷，語氣卻十分溫和。

  明嬈毫無所覺，聽見他這麽問， 整個人還略顯錯愕地一怔。

  她睫尖顫動兩下， 聲音也有點結結巴巴：“你，蕭起還沒跟你說爺爺的事嗎？”

  江慎很淡地扯了下唇角， 一如平日那般斯文溫和地笑道：“他確實有給我發信息，但我那時正在跟爺爺談公事， 還沒來得及看。”

  似是真的不知情。

  明嬈手指微蜷，一股心虛湧上心頭。

  她不說話，江慎也沒有急著問，只是微微舉高手裡的手機，仰頭看著屏幕裡面色明顯慌張起來的女孩。

  江慎坐的沙發就在窗戶旁，暖色夕陽打在他臉上，將他五官襯得格外立體，領帶早就被他解開來，領口微敞，喉結性感，鎖骨若隱若現。

  他懶洋洋地靠著沙發，一雙長腿隨意岔開，剪裁精良的襯衣西褲貼合在身上，某處本就不平凡的起伏線條，因為坐姿比平時還要散漫，格外明顯。

  明嬈心虛亂飄的視線，不受控地在他的腰腹停留幾秒。

  “……”

  這個角度實在太邪惡了。

  “嗯？”江慎微微挑了下眉，尾音拖腔帶調，“怎麽不說話了？”

  聽到男人懶洋洋的聲音，明嬈像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倉惶地移開視線，嗓子眼莫名發乾，臉頰也像染了層胭脂一般。

  她居然一直盯著江慎看……

  “阿嬈的臉怎麽這麽紅？”江慎輕笑，“和蕭起要跟我說的事有關系嗎？

  男人狹長的眼眸，似帶著鉤子，就連低沉散漫的嗓音裡，也透著幾分蠱惑：“你剛剛說你不想跟我離婚，難道是爺爺已經被你說服，同意讓我們先訂婚了？”

  明嬈聽得耳根發麻，心裡也更加愧疚。

  “不是……”她垂下眼睫，有些不敢看幕屏裡笑容溫柔的男人，“今天爺爺故意安排我和別人相看。”

  明嬈垂著眼眸，有些不安地等了一會兒。

  屏幕那頭陷入沉默，平時視頻通話絕不冷場的人，這會兒卻安安靜靜，連個聲音都沒有。

  壓抑在心底的糟糕情緒，在這一瞬間蜂擁而上。

  心臟像被什麽東西緊緊攥住，難受得要命。

  明嬈深呼吸一口氣，抬眸看他，眼睛有些紅：“江小慎，你別生氣……”

  江慎眉心很輕地皺了一下，突然開口打斷她的話：“爺爺安排你和誰相看？”

  “……謝五叔。”明嬈抿抿唇，擔心他不知道是誰，又補了一句，“謝霆之的小叔叔，謝君辭。”

  大概是錄了視頻的關系，蕭起隻說明老先生有意幫明嬈找新對象，特地安排她和別人相看，但沒說那人是誰。

  謝君辭是謝家的掌權人，江慎回國後，來北城出了那麽多次差，自然見過他，因為雙方集團是合作關系，兩人甚至還一起吃過飯。

  謝君辭那張臉有多出色，他再清楚不過。

  明老先生確實很了解明嬈，不止知道她喜歡什麽東西，也知道她對什麽樣的顏值最沒抵抗力，甚至為了她，連謝君辭這樣身份地位的人，都有辦法請來。

  蕭起說得對，就算沒了謝君辭，明老先生還是有辦法再找其他人，其他更好看，更優秀，更完美的男人。

  全都擺到他的寶貝孫女面前。

  考驗她，誘惑她。

  直到她動搖，變心，轉身投入別人的懷抱。

  明嬈現在或許是喜歡他的，被他的臉，被他的身體迷惑，但她不會永遠被他迷惑。

  總有一天，她會厭倦他，然後像以前那樣，再次為了別的男人神魂顛倒，再也看不到他。

  強烈的危機感猝然湧上心頭，江慎高舉著手機的手，跟著落回膝蓋上。

  身上那股溫潤斯文的氣質逐漸陰冷，下顎緊繃，眼裡爬滿血絲，像是隱忍到了極致。

  他靠在沙發椅背上，仰著頭，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的眼眸，翻湧著一股瘋狂而又壓抑的情緒，冷冰陰暗，晦澀複雜。

  長久以來被他死死壓製在心底深處，名為嫉妒的情緒，如藤蔓一般瘋狂滋長著。

  他必須要很用力，很用力地呼吸，才能稍稍壓製克制住，那個他想過無數遍，把她藏起來，甚至是囚禁，不擇手段據為己有，讓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的陰暗念頭。

  “江小慎？”

  視頻畫面突然往下掉，明嬈以為他發生什麽事，心臟一下子提了起來：“你怎麽了？”

  明嬈心急如焚，但是視頻鏡頭始終對著窗戶，她完全看不到江慎的臉，只能聽到男人明顯壓抑粗重的喘熄聲，卻不知道他究竟出了什麽事。

  “你是不是身體突然不舒服？”

  明嬈想起他身上那些破毛病，急得整個人在原地打轉：“江慎，你別嚇我，你快把手機舉起來，讓我看看你！”

  畫面一晃，明嬈如願看到了江慎的臉。

  男人沒什麽表情地緊抿著薄唇，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冷漠，陰沉。

  明嬈呼吸微滯，莫名有些害怕：“江小慎，你別生氣，我這次一定會跟爺爺好好說清楚……”

  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江慎不可能功虧一簣。

  他長睫倦懶地垂著，所有情緒全被他藏在眼皮底下，壓抑在喉嚨深處：“阿嬈，我沒生氣，我只是……”

  他低低喘熄了聲，微微顫唞的嗓音，喑啞而性感：“有點不舒服，可能得休息一下，我們晚點聊。”

  男人的聲音實在太誘人，蘇得明嬈渾身發軟，心跳得不能自己。

  江慎卻是真的難受。

  他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完全沒有要誘惑她的意思。

  可他本來就長得好看，全身上下就沒有明嬈不喜歡的地方，這般極力的隱忍克制，反而更加誘人。

  明嬈被他撩得心尖都在發顫，眉頭卻皺得更緊。

  男人臉上冒著冷汗，眼尾薄紅靡豔，渾身透著一股脆弱的破碎感，看得她心臟一陣陣地揪疼，隻想抱抱他。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屏幕上江慎清雋昳麗的眉眼：“你身體哪裡不舒服？臉色怎麽白成這樣，要不要……”

  話音未落，畫面一閃，視頻通話毫無預警地結束。

  明嬈怔在原地。

  這還是她第一次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慎單方面結束通話。

  得有多不舒服，江小慎才會這麽急著結束視頻通話？
  明嬈急忙回撥。

  但是江慎大概是真的難受得厲害，不管是語音還是視頻都石沉大海，也不回她消息。

  “江小慎到底怎麽回事？”

  明嬈刷地站起身來，在原地有些慌亂地轉了兩圈後，她便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倏地停下腳步，轉身去小包裡翻找自己的手機。

  重新啟動後，明老先生的電話再次進線。

  明嬈用力地抿了下紅唇，冷靜地接起電話。

  下一秒，明老先生壓抑著怒意的聲音，透過手機，傳到她耳畔：“乖寶，你在哪兒？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麽還是一闖禍就關機躲起來？”

  明嬈舔舔唇，認錯得十分乾脆：“爺爺，是我不對，我不應該關機，您別生氣了，爸說過，您的心臟不好，不能動怒，我不應該怕您罵我就躲起來，對不起。”

  電話那頭傳來明老先生長長籲了一口氣的聲音。

  再開口，明老先生的聲音緩和不少：“知道錯了就好，以後不管闖了什麽禍，都不許再這麽躲爺爺。”

  明嬈乖乖應道：“知道了，爺爺。”

  她頓了下，軟聲撒嬌：“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我不躲著您，我頭一個就跟您說，讓您幫我撐腰，幫我想辦法。”

  女孩的聲音軟乎乎的，透著點輕糯的鼻音，像裹著一層糖衣，甜得人心都跟著發軟。

  明老先生被小孫女順毛順得舒舒服服，連帶著那點怒意也沒了：“乖寶，爺爺沒生你的氣，爺爺是氣在江家那個渾小子。”

  明老先生頓了下，苦口婆心地開導起小孫女：“你們領證的事，我都聽阿宴說了，你不要被江慎那渾小子給騙了，你當時喝得那麽醉，他完全有能力拒絕你，他是故意順著你扯證的，你現在就回來本家，爺爺一定會想辦法讓他同意離──”

  “爺爺，”明嬈打斷他的話，“我不想離婚。”

  明老先生一怔：“什麽？”

  “爺爺，我說過我喜歡江慎。”

  明嬈平時看著乖順溫軟，可她本來就是一朵長滿尖刺的玫瑰花，只是平時不會主動扎人，骨子裡依舊有棱有角，該強硬的時候絕不會軟弱，美豔帶刺。

  “不管當初我們是怎麽領證的，我現在並不想跟他離婚，他也沒有騙我。”

  女孩的聲音又軟又溫柔，聽起來像在撒嬌，語氣卻是不可動搖：“爺爺，我跟江慎是領了證的合法夫妻，就算你不喜歡他，不願意祝福我們，也希望你不要再安排今天這種飯局。”

  她低聲說：“江小慎難過的話，我也會難受的。”

  “您應該也知道，我從小就見不得他難過，也不喜歡人欺負他。”

  大概是沒想到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小孫女，會這麽強勢地護著江慎，還暗指自己“欺負”江慎。

  電話那頭的明老先生驀地安靜下來，不說話了。

  電話沒有開擴音，大廳裡其他人聽不到明嬈究竟都跟明老先生說了什麽。

  明宴見父親沉默不語，臉色再次陰沉下去，連忙勸道：“爸，嬈嬈那丫頭不懂事，她說的話您別放在心上，要是您真的不喜歡阿慎，我跟清棠會再想辦法勸勸她的。”

  許清棠不以為然地踢他一腳。

  明顯是不願意配合明老先生為難自己女兒。

  明宴瞥她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從小他就比許清棠更疼明嬈，他也舍不得讓女兒難過，但是明老先生年歲已大，不管發生什麽事，總是得先順著老人家，要不然真被氣出毛病，女兒只會更難受。

  明老先生一直不說話，明嬈不也能隨意掛電話，只能繼續用筆記本給江慎發出視頻通話請求。

  隨著聊天界面上一排排的“已取消”增加，明嬈眼裡逐漸浮現煩躁和焦慮，比剛剛謝君辭當著爺爺的面，說破她跟江慎領證的事時，還要煩躁。

  明嬈拉過椅子坐下，改給江慎發信息。

  明嬈嬈：江小慎，你哪裡不舒服？
  明嬈嬈：你去醫院了嗎？
  明嬈嬈：許助理有陪著你嗎？

  跟稍早一樣，不論她發出去多少消息，都石沉大海。

  江小慎到底哪裡不舒服？
  居然連她的消息都不回。

  明嬈覺得自己沒時間繼續等爺爺氣消了。

  她率先打破沉默，輕聲道：“爺爺，我這兒還有事，等我處理好事情，我會回本家看您的，我先掛電話了……”

  “等等。”明老先生突然開口

  明嬈正要結束通話的指尖一頓：“怎麽了？”

  明老先生聲音硬梆梆的：“你就真的那麽喜歡江家那個渾小子？”

  “……”

  明嬈總算知道自己愛糾結的毛病是遺傳誰了。

  雖然她剛剛才說過一遍，但是聽到明老先生問得這麽直白，心裡還是有些羞恥，耳尖不受控地發燙。

  她糾正明老先生：“爺爺，他有名字，他叫江慎，不叫渾小子。”

  反正現在說的話，只有爺爺一個人聽得到，她要是不趁現在說清楚一點，爺爺肯定又會自作主張想一堆歪主意。

  明嬈忽視臉頰湧上的滾燙血液，索性破罐子破摔，紅著耳尖說：“我隻喜歡他一個，您別再讓我跟他離婚了，您就算找來比他長得好看的都沒用，我就要他。”

  太羞恥了。

  明嬈忍不住抬手捂臉。

  偏偏明老先生不知道是沒聽清楚，還是接受不了這種打擊，居然有些茫然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

  剛剛那些話實在太羞恥了，明嬈這次聲音明顯弱了些，還帶著害羞時才會有的嬌意：“我說我不會離婚，我只要江慎。”

  她從來沒有這樣大膽表白過，緊接著又說了句“爺爺再見”，便飛快地結束通話。

  手機終於能正常使用。

  明嬈抬手扇了扇臉，試圖冷卻下這股熱度。

  然而不管怎麽扇，她還是覺得自己的臉像有火在燒一樣。

  明嬈看著了眼筆記本上的聊天界面，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手機通訊錄裡找出許助理的電話。

  許明軒接到明嬈的的電話時正在開車。

  明嬈表明身份後，立刻開門見山道：“江慎在醫院嗎？你陪著他嗎？他在哪家醫院？”

  許明軒斯文清雋的臉龐有一瞬的茫然。

  明小姐怎麽會打他的電話找老板？

  吵架了？
  剛好在停紅燈，許明軒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後視鏡。

  後視鏡裡，男人長腿交疊，雙手優雅交握身前，上車之後便閉著眼睛，沒說過一句話，像是在假寐。

  他身上的那套深灰色西裝，明顯是新換的，熨帖得沒有一絲褶皺，襯衫扣子系至最頂端，領帶工整，禁欲清貴。

  要是忽略他明顯蒼白沉鬱的臉色，與額間細細密密的薄汗，看起來跟平時沒有兩樣。

  江慎剛剛下樓時，面色陰沉，周身氣勢冷冽，渾身都透著生人勿見的冷淡，許明軒根本不敢多看。

  如今只是從後視鏡這麽一瞥，更不可能看出什麽來。

  所以老板是因為跟明小姐吵架了，剛才下樓時的模樣才會那麽嚇人？
  “明小姐，我剛好在忙，請稍等我片刻。”

  說完，許明軒將通話切成靜音模式，詢問後座的江慎：“老板，明小姐找你找到我這兒來了，她問你是不是在醫院，我要怎麽回？”

  聽到明嬈的名字，江慎喉結壓抑地滾動了下。

  沒得到回答的許明軒：“……”

  完了完了，老板不會真的跟明小姐吵架了吧？不止不接她的電話，居然還連她的聲音都不想聽。

  就快要綠燈了，許明軒試探道：“那我就跟明小姐說，我不清楚，讓她找別人──”

  江慎冷冷打斷他的話：“手機給我。”

  “……好的。”許明軒拿下藍芽耳機，取消靜音模式，趕在綠燈前將手機往後遞。

  江慎接過手機，低聲：“阿嬈。”

  男人的嗓音聽不出情緒，平靜得近乎冷漠，明嬈睫尖一顫，心臟像被人掐了一下似的，又酸又疼。

  再開口，她的聲音不自覺帶上些許委屈：“你怎麽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信息，我差點被你嚇死。”

  江慎垂下眼，鴉羽似的睫毛遮住晦暗不明的藍眸：“剛才洗臉時，手機不小心掉水裡了。”

  他握著手機的手骨節分明，冷白手背上青筋凸起，指尖泛白，似乎在努力壓抑著某種情緒。

  電話那頭的明嬈看不到他的模樣，雖然覺得細心的江小慎不可能這麽迷糊，但是想起他剛才那麽難受的模樣，又覺得有可能。

  明嬈接著問：“所以你跟許助理現在在醫院嗎？在哪間醫院，我──”

  “沒有。”

  江慎克制著聲音，盡量不讓自己顯露半點情緒：“晚上得跟爺爺一起出席宴會，推不掉，現在在去宴會的路上。”

  以為兩人大吵一架，正準備接受老板接下來的低氣壓，就聽到老板乖乖跟明小姐報備行程的許明軒：“………………”

  這難道是小情侶之間的新把戲嗎？

  老板看著斯文禁欲，不近女色，沒想到談起戀愛來比誰都膩歪。

  許明軒表情一言難盡。

  電話另一頭的明嬈不知道許明軒有多糾結，又有多震驚，聽到江慎不舒服還得應酬，兩道漂亮的眉，瞬間擰成一團。

  她輕聲嘟囔：“什麽宴會這麽重要？不能推掉嗎？”

  女孩的聲音又輕又軟，明明是在抱怨，聽在江慎耳裡卻像極了撒嬌。

  想將人囚禁起來，狠狠揉碎，讓她幾天幾夜下不了地，盡極佔有的那股卑劣又陰暗的心思，再次翻湧而上。

  “不能。”江慎閉眼，握著手機的指節繃緊到發白，“阿嬈，要是沒什麽事，我們晚點再聊。”

  這一段話說得太急，太快，也太生硬，聽著格外冷漠疏離。

  不止電話那頭的明嬈怔住，就連安靜開車的許明軒，眼皮都跳了一下。

  許明軒滿臉糾結。

  難道老板真的跟明小姐吵架了？
  明嬈蔫噠噠地“哦”了聲：“那你宴會結束後再給我打電話？”

  江慎提醒她：“我手機壞了，最快也得等明天。”

  “……”

  你手機壞了，你可以讓許助理馬上買個新的啊！而且你不是還有平板？

  算了，她不能怪江小慎生氣，不想跟她視頻。

  今天這件事，的確是爺爺不對，換做她，她不止生氣，甚至可能還會連電話都不接，反正絕對不可能像江小慎這麽好說話。

  明嬈唇瓣動了動，最後還是沒把這些話說出口，只是有些委屈地撅了撅嘴：“知道了，那你明天記得給我打電話。”

  江慎嗯了聲，像是怕再說下去，會忍不住飛回江城，把人綁走，不等明嬈開口道別，冷白指尖便飛快地切斷通話。

  正要交待江慎晚上不要吃安眠藥，又再次被掛電話的明嬈：“…………”

  已經回到江慎小公寓明嬈，有些不敢置信地瞪著手機，幾秒後，她氣得原地跺了下腳。

  “江小慎！！你越來越大膽了！！！”

  明嬈衝進臥室，憤怒地錘了下江慎平常躺的枕頭，隨後又蔫了吧唧地倒在他的床位上。

  她抬腿，將整整齊齊疊在床尾的被子勾了上來，撈進懷裡，緊緊抱住。

  被子上有江慎身上的味道，明嬈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會兒，悶聲道：“算了，今天就原諒你了。”

  “下次再這樣，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明嬈將手機充電後，進到浴室洗澡。

  洗完澡，她拿下手機，來到化妝台面前，開始每日保養程序。

  手機就放在化妝台的手機架上，明嬈可以邊做保養，邊滑手機。

  她一如既往地點進微博熱搜，一邊注意有沒有顧盼的黑熱搜，一邊吃瓜。

  沒想到吃著吃著，突然就被空降頭條的熱搜砸得頭暈眼花。

  #江慕辭夜會國際超模Kristen#
  #江慕辭夜會有夫之婦#
  #江慕辭出軌#
  #江慕辭女友實慘#
  明嬈怔了下，飛快點進熱搜，點開照片。

  照片很明顯是偷拍的，江慎背對著鏡頭，隻隱隱約約看得到側臉，Kristen仰頭跟他說話。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明嬈的目光落在江慎右手裡的手機。

  雖然照片看不太清楚，但是明嬈的直覺告訴她，那是江慎的手機。

  江慎的手機根本沒壞。

  江慎就只是不想跟她視頻通話，不想聽她的聲音。

  江慎騙她。

  “……………”

  明嬈突然覺得委屈極了。

  甚至委屈到有點鬱悶。

  好在，她從來就不是將委屈鬱悶憋在心底的人。

  明嬈重重抿了下紅唇，冷靜地將手擦乾淨，拿起手機，訂了張最近時間到北城的機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