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宮廷儀式師伊本

  如今，邁克羅夫特解決了自己可能會遇到的麻煩，莉莉得到了裝備與新職業的傳承，而艾華斯也得到了繼續調查的線索以及更強的幫手……

  而有了這封信，在外交場合也可以給他定罪、為阿瓦隆攫取更多的利益。

  可以說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唯一可惜的是，骨雕老爺子是一分錢的贓款都沒有。之前艾華斯在路上的時候還跟邁克羅夫特說過，如果這裡有金幣、珠寶或是藝術品之類的東西，他們就要平分——見者有份。

  這同時也是艾華斯想要和邁克羅夫特拉近一些關系。

  但結果，當時邁克羅夫特只是笑著擺了擺手，非常肯定的說“那種東西是不會有的”。

  果不其然。別說贓款，連個髒髒包都沒留下。

  這大概就是藝術家的高風亮節與偏執吧……

  ——艾華斯其實有點懷疑，邁克羅夫特可能在打開保險箱之前，就已經大致猜到裡面的東西是什麽了。

  具體是什麽東西他肯定不知道，因為就和夏洛克一樣、他缺少了太多情報。但即使如此，他依然猜到了……那必然是非常麻煩的東西。

  ——只要自己碰過那東西，無論是選擇私藏、銷毀或是上繳，一旦被發現都有可能讓自己顯得不那麽乾淨。

  雖然威權道途能測謊，但如果測謊有那麽好用、那麽德羅斯特大臣就根本不可能背叛阿瓦隆。

  所以他才會特地過來找艾華斯，幫忙處理掉這麻煩的東西。

  邁克羅夫特作為黃昏道途的超凡者，他極度喜好安靜、甚至趨近於靜止。他非常怕麻煩。

  為了不給自己惹麻煩，他會活用自己的智慧、將事情在發生之前就直接解決掉。

  也正因如此，雖然夏洛克一直堅定的認為邁克羅夫特比他要聰明得多……但邁克羅夫特卻不像是他的弟弟夏洛克那樣出名。因為他似乎處理的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從來沒有過處理大事、危機的經驗和成果。

  夏洛克從很小的時候就在幫監察局解決一些複雜案件，甚至和督察院的關系都很密切。他很早就出了名、成為了阿瓦隆鼎鼎有名的名偵探。連星銻和鳶尾花中都有他的崇拜者，偶爾還會給他寫信，將一些複雜案情詳實記載於信中、請求夏洛克幫忙推理解答。

  但在夏洛克跟艾華斯提起邁克羅夫特之前，甚至連“大致知曉未來”的艾華斯都不認識他。他唯一的優點，就是工作從不出紕漏、但也沒有什麽特別亮眼的地方。沒有人討厭他，也沒有人多麽喜歡他。他沒有敵人，也沒有朋友。

  甚至連伊莎貝爾和梅格等人，也都不認為邁克羅夫特有多麽聰明、有事依然還是來找夏洛克解決……

  或許只有慧眼識人的女王陛下，才能勉強判斷出這個存在感低下的男人是個稀世的人才。

  如今作為不管部大臣的艾華斯，已經開始為阿瓦隆思考——為將來要繼位的伊莎貝爾著想了。既然他知道邁克羅夫特是位極為少有的聰明人，那他也要得到重用才行。

  ——宮務大臣這個職位確實很重要，但對邁克羅夫特來說還是有點浪費了。

  德羅斯特剛剛讓出來的貿易大臣這個位置，或許要更適合他。

  艾華斯暫時將他的名字記下，便與莉莉一同返回了銀與錫之殿。

  也沒辦法。

  夏洛克的“家長”都親自來給夏洛克交房租了，艾華斯再把夏洛克趕回家住也不太好。畢竟夏洛克本來就不喜歡在自己家裡住，而米娜夫人也的確照顧的挺好。

  原本艾華斯可以返回莫裡亞蒂宅邸的——鳶尾花的刺客也被扒了個乾淨，德羅斯特大臣這個反賊也被艾華斯解決了。

  目前艾華斯的敵人，也就只剩下高貴之紅高層的那些巨人們。而整個高貴之紅，都在被空騎兵攆著跑。艾華斯在阿瓦隆終於可以算是清淨一段時間了。

  然而尤利婭似乎在銀與錫之殿住的很開心。

  一方面是因為她在找諾貝爾大師學習煉金術、進度飛快——她如今第一次進階儀式都沒完成，就已經掌握了多種炸彈的合成；另一方面，是她與伊莎貝爾的關系也逐漸變得親近。

  艾華斯問都不用問，就知道她們多半是用自己拉近的關系……眾所周知，幾個好朋友之間，誰不在場、誰就要變成話題。
    當然，不是伊莎貝爾找尤利婭打聽艾華斯。應該是反過來的。

  因為尤利婭之前一直處於病弱狀態，她對艾華斯的了解可能還真不如消息靈通的伊莎貝爾——雅妮斯沒事就喜歡找她聊點八卦，而那個攝像頭精唯獨在這方面可以說是效率驚人。

  在尤利婭的邀請之下，艾華斯乾脆也住在了銀與錫之殿。考試肯定沒問題，回家也沒什麽事做……而如果住在銀與錫之殿的話，艾華斯還可以向宮廷儀式師學習一些儀式方面的經驗。

  那位老儀式師的名字叫做“伊本”，他是來自安息古國的咒儀法師。

  他的能級不高，只有第三能級、卻掌握了許多稀有的神秘技藝。並且他雖然是超越道途的人，卻是個性格相當溫和的老人。

  他會走上超越之道，是為了幫助他家鄉的那些窮苦人。他會被驅逐，也是因為他得罪了當地的一位大財主——或者用安息古國的話來說，應該稱其為“善主”。

  安息古國真正的君主，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面目、他也幾乎從不出面。

  在那片居於大陸正中，原本應該是肥沃大平原的不自然沙漠中，各個城市之間分得很開。每個城市的管理者都被稱為“善主”，有些城市只有一個、有些城市有多個。這些善主們，才是安息古國實際上的統治者。

  善主能夠蓄養與販賣奴隸。只有善主售出的奴隸才是合法奴隸，其他的奴隸都是非法的。

  之所以他們被稱為“善主”，是因為只有他們才掌握了水源的使用權。他們能夠在沙漠之中憑空呼喚出充足的水源，而他們的城市就是圍繞著這些水源而建造的。

  如果善主死去，那麽水源就會枯竭。

  安息人認為，他們之所以能夠活下去，就是因為善主們將自己的水分給了他們。因此善主的統治非常牢固——敢反抗善主，就等於是在消弭所有人活下去的權力。

  城市一旦毀滅，流落到其他城市的人就會成為“賤民”。如果不出錢贖買自由，原本的自由民也會被打上奴隸的標記。

  而壟斷了奴隸資源的這些善主，不僅有自己的軍隊、還有難以計數的大量財富。城市之間彼此征伐，基本在實質意義上形成了割據之勢。

  這位伊本，就是為了幫助人們反抗善主、拯救那些奴隸而踏上了超越之路。

  但他們想的太簡單了。他們被自己所拯救的人反手出賣，幾乎全部被捕入獄。而伊本是少數逃出來的人。

  他逃到了當時還沒滅亡的黑鷹公國，但他覺得還不夠。於是伊本繼續向西，打算跨越阿瓦隆前往教國。只要到了永遠中立的永恆教國，他也就能活下來了。

  結果在旅行到阿瓦隆領土時，結識了一夥當地的咒儀法師。

  “他們自稱‘無鱗之手’，意為‘不穿戴盔甲之人’。他們是為了反抗絞刑王都鐸三世而成立的民間超越者組織……我看到他們，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我。我不太忍心，就打算留下來幫助他們。”

  伊本歎了口氣，輕聲說道：“而他們的結局，果然也和我差不多。

  “最終，我被叛徒出賣、送入牢獄。但當時剛剛繼任不久的小女王，聽聞我來自安息古國，就親自來監獄中見我。她在與我聊了一夜之後，決定特赦我……那時年輕的女王陛下，第一次決定要開放阿瓦隆的道途。但因為沒有法律可依，她只能幫我申請一個宮廷儀式師的位置。

  “她說，我也可以偷偷離開，前往教國。她不會來追捕我，只是不希望我死在監獄中。但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希望我能夠留下來。

  “我意識到，原來無能又無力的我，居然能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我非常榮幸，就接受了女王陛下的邀請、留了下來。”

  聽到伊本這話，艾華斯陷入了訝異。

  ……無鱗之手？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那你認不認識一個人……他也是無鱗之手的人，叫做雅各布·亞歷山大。”

  “他是無鱗之手的創始人之一，也是我的朋友。”

  伊本有些懷念的答道：“不知道他最後到了哪裡……”

  他說到這裡，突然輕咦一聲，抬眼認真看向了艾華斯。

  “……你好像，和他長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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