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竟然認為,是因為太子殿下欺人太甚,陛下也被太子蒙蔽,讓大日國蒙受了不白之冤,那幾個人也是為了洗刷冤屈,所以才會狠心對九皇子下手!”
“這都什麽邏輯啊?!”
當時聽到這些言論的時候,戚安言差點被氣死了!
“還說什麽需要讓太子親自去大日國請罪,才能彰顯大盛的大國氣度?”
你家氣度是靠自殘彰顯的?
確定不是腦殘?
戚安言服了!
陳墨也被逗笑了,嘴角帶笑:“聽你這麽一說,好像很多大臣都在替大日國說話,那他們在朝堂上的影響力還挺大的。”
來回走的戚安言腳步一頓,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
“殿下說的不錯!這次的意外,確實很有問題!”
“或許……不是意外。”
大日國雖是北方幾個小國中比較有實力的國家,但人少,和大盛沒得比。
雖然那裡的人性格都畢竟古怪,但說白了,都是些二愣子,根本想不起來去經營什麽人脈。
按理說,不應該有那麽多人替他們說話的。
“等臣回去仔細探查一番!”
發現疑點的戚安言蹙著眉沉吟。
視線看向荷塘的陳墨語氣平靜:“不要著急,陰謀陽謀從來都只是表象,他們的欲望才是本質,你若只是查表象的話,可能永遠都查不到主謀。”
“依你之見,他們這次的行動,目的是什麽?”
陳墨微微回眸。
思維有所局限的戚安言一下被問住了,猶豫著回道:“這個……大臣們都覺得他們是為大日國復仇,但臣認為……”
戚安言面容肅穆地抬頭,看了一眼陳墨:“或許是針對殿下。”
現在滿朝風雨都刮向了無憂宮。
還有不少人同意讓太子去大日國賠禮道歉的。
戚安言不傻。
這中間肯定有人在刻意引導。
陳墨眨了眨眼。
“當然是針對我,鎮壓了天下萬國的大盛的繼承人,他們能不針對嗎?”
戚安言有些不懂:“為什麽?他們不應該與殿下交好嗎?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麽好處?”
“那當然是因為……”陳墨睫羽輕顫,唇邊笑意漸深。
“新太子許給了他們更多的好處呀。” !!!
戚安言瞬間反應過來。
“是齊王?!”
他乾的?
不會吧!
戚安言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怎舌道:“九皇子可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啊!這怎麽下得去手啊?!”
在權利面前講親情?
陳墨垂眸,看著池塘裡幾條紅色的錦鯉歡快地在荷葉下遊蕩。
然後,一個擺尾就攪碎了太陽投射在水面上的倒影。
隻留下一片粼光。
“皇家的親情,就像水面上的倒影一樣,隨便什麽輕微的響動,都會打碎這份美好。”
陳墨在心中歎息一聲。
奇跡不是那麽容易看到的,大家總是會迷失在所謂的“理想”當中。
看不見自己擁有的,只能看到自己沒有的。
這人間。
看久了也就這樣。
站在涼亭的欄杆處,陳墨一襲青衣寬袍曳地,長袖蔚然,背對眾人的表情卻是一片空白。
“……也是。”
聽到陳墨的形容,戚安言神情複雜。
熟讀史書的他也清楚皇家的特殊性,就仿佛是被詛咒了一樣,皇室每一代的父子兄弟之間的關系都錯綜複雜。
為了一個位置,所有人爭得頭破血流。
而失敗者最後的結局,只要不是當即處死,就能道一句“陛下仁慈”。
遠的不說,就說當今陛下。
一出精彩的人倫大戲,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那種。
“殿下。”
這時,院外的侍衛走到溫總管耳邊小聲說了什麽,溫總管詫異了一下,隨後稟告涼亭內的主子。
陳墨轉過身。
“何事?”
溫總管問道:“九殿下來了,您要見嗎?”
戚安言瞳孔一震,立即轉頭看向溫總管。
“你說誰來了?!九皇子???”
“他不是受傷了,在太醫院修養嗎?怎麽又跑來無憂宮了?”
這個“又”字就很微妙。
溫總管苦笑一下,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正是。”
陳墨想起那個會乖巧喊他皇兄的少年,攏著袖子走下台階。
“林侍衛也來吧,等下你就負責把九皇子送回太醫院去。”
見本應目下無塵的太子竟然記得他一個毫無存在感的小侍衛,還對他溫柔的笑,本來不情願從貴妃那裡過來、只是例行公事前來匯報的年輕侍衛頓時激動地雙手發麻。
他第一次體會到被人重視的感覺。
“是!殿下!”
老劉老陸果然沒騙他!
殿下真的特別平易近人!
他今天就是拚了小命,得罪貴妃齊王,也要把九皇子打包送到太醫院!
鍾統領也別想攔住他!
不知道剛點的年輕侍衛心裡的想法,陳墨領著人往門外走去,剛走幾步就看到坐著輪椅的小少年。
感受到氣氛驟降,眾人腳步一頓。
除了陳墨,其他人都非常有眼力勁地後退了幾步,把場地給這對兄弟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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