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子話頭裡很不客氣,早已遠超金婚了,夫妻鬥嘴是常有的事情:“你那時候送我的時候,還要我不要弄壞,改成寬松點的旗袍最好,不然又要改改修修,把你衣服弄壞了。我想這麽小氣,十年了才送我一件像樣的東西。說是傳家之寶,怎麽結婚頭年不送我?”
老容程也是雞賊,才告訴林美子地說:“年輕時候看你大大咧咧,經常動武,遇到做生意不講規矩你就上去跟人打鬥,我這不是怕衣服被撕碎扯壞了嗎?”
林美子雖然聽著話像是數落自己,卻老夫老妻地知道,那是飽含老頭的深情,於是聲音又軟了一點下來;“那你早點告訴我嘛,你送我的時候,我跟人家談乾架的生意,我就不會穿這件。”
容都作為個圓滾滾的短腿電燈泡,面無表情聽完。心裡不禁升騰起了一種自我安慰,他的曾……曾(曾乘以數字13)孫雖然混帳,可是也算是情種了。
林美子得知旗袍來歷後,心情更加高興。抱著神童一般容都:“那寶貝你繼續幫容爺爺看看,看別人送他的有什麽是真的,什麽是現代工藝品。”
有人抱著自己,比自己站著可輕松多了。雖然小孩是這麽容易累的,站一會兒跑一會兒就想挨在別人腿上是真的。
容都就在林美子帶有佛梨清香的懷裡,老容程也很喜歡自己一樣,給自己剝了香瓜。
而林美子懷裡的雪團子高傲冷淡得,都不看顫顫巍巍遞來香瓜的自己一眼。
老爺子容程很意外:“你怎麽不吃啊,”他一個70多歲老頭給小孩剝瓜,小孩還不領情。
容都看這是品種一般的香瓜,他都不吃這種。不是他非要用軟綿的聲音開口,而是他想冷漠說話,卻一張口,就是聲線奶稚:“我不愛吃。”
老頭子想,這香瓜日本栽培的,只有日本才能實驗出來特有香瓜的一個品種,香甜又帶有桂花淡淡的清香。他其他孫兒都愛吃,怎麽到了這個小孩身上不愛吃了呢?
林美子問向懷裡的團子問:“寶貝你叫什麽名字啊?”
“容都。”
林美子下意識驚奇地反應:“老爺子,這寶貝和你家祖宗同個名字。”
老頭子也很詫異,詢問:“你叫容都?”嘴裡頓時立馬罵罵咧咧:“哪個不肖子孫把自己孩子取名跟祖先一個名字了?等我知道是哪個不爭氣的敗家子,看我不教訓他!”
容都抬起了淡漠清貴的臉,解釋說:“這是我媽媽幫我取的。”
第6章
『06』
林美子嗔怪老頭子:“你怪你兒孫幹什麽,人家媽媽起的名字,人家媽媽肯定是很愛寶貝。再說了,祖先看見小孩這麽可愛,同名也會不計較,祖先大度的咧。哪像你,這麽小氣。”
說的話很是玲瓏八面,情商之高,就知道林美子厲害之處了。
給足容都親生母親面子,又給了容家祖先排場。
容都的名字確實也是宋怡瀾給他取的,沒想到和四百年前的自己同名同姓了。
老頭子細想也對,太太林美子說得很有道理。
於是,老頭子就放過這一件和自家祖宗同名的事情。
聽小孩姓容,就八九不離十,這就是自己的曾孫了。
下一件東西,是容湖說的,“這是明朝一位畫家,畫的《漢宮初冬圖》,別人都話春曉的百花開,或者秋日的菊花,只有他別出一格。”
因為容程很喜歡古董,所以孫兒們都投其所好。
只見人拉起來,展開,是一幅長六米多寬近一米的長卷。
“哪個畫家啊?”
“雖然不太出名,可是拍賣價值近年新高,上一次被人是1941年,就出價五十條黃金。畫家是明朝一位擅書法字畫的富商,名叫容都畫的。”
一聽容都,容程就很激動了,“是容都畫的?”
容都一時沉默。
只見那展開的長卷,仿漢宮的侍女圖,正在深冬撲蝶,賞臘梅。
初冬圖,自己也畫過。
只不過,沒想到這個能保存到別人那裡去了,還被人花了這麽多錢買賣。
林美子立即對容都說:“寶貝,你看,多漂亮的畫啊,”
容湖很嘚瑟。
容程都驚歎不絕住在孫兒的攙扶下,走近那長卷,只見落筆寫著“雪翁”,祖先容都畫畫書法喜歡自稱雪翁。
“容都?”
“就是容家的祖宗,第一個發跡的人,聽說完全白手起家,創立了名震一時的容商。”
容程看了看,又不知道是不是真跡。
叫來了林美子,林美子就帶著容都,過來看。
只見畫筆很細膩,漢宮侍女的裙帶翩翩,工筆繁複,蜻蜓翅膀、蝶翼用放大鏡可以窺見翅膀裡細膩到了離譜的根根分明精湛的絨毛。
“好漂亮,好絕的畫工。”
林美子問容都:“你看看,像咱們祖先爺爺的畫嗎,”覺得是天才兒童,肯定是家庭教育不錯,也喜歡古董,浸淫古董的熏陶下的孩子。
容都問容湖:“這幅畫是從誰的手上買的?”
“國內收藏家殷巨殷前輩的後代。”
“那麽殷巨生前收購這畫是1941年,”
“沒錯,他的後人是這樣告訴我的,”
“1941年是從誰的手上買的?”
“好像是軍閥xxx手裡,是他二姨太為了籌備,而買的。那時候北洋軍閥嘛,誰不害怕換幾個錢好招兵買馬,最次也能攜帶金銀細軟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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