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於謹慎的他來說,那白蓮哥哥在獸世的一天,他就一刻都不會放松警惕。
聞羽可不是會熱衷挑戰主角光環的野心家。
那白蓮哥哥作為主角,聞羽從始至終都對他保有百分兩百的警惕。
房屋外的空間那麽開闊,他身上裹著的獸皮袍又肯定不能夠褪下,眼睛被兜帽遮住的前提,走出房屋的意義是什麽呢?
難道就為了能夠更清楚的聽到,那些鳥獸族被猛禽攻擊時的慘叫聲嗎?
可現實是,聞羽確實因為想要聽到這些,而停留在了房屋的外面。
甚至光聽聲音已經不能夠滿足他,他甚至動了想要摘下兜帽的想法——
這就實在是太可怕了。
謹慎的聞羽,根本不可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
所以現在仔細回想起來,聞羽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當時他大概是受到了那所謂前世記憶的影響…又或者說,他現在雖然穿書後接手了這個身體。
但屬於前世的情緒和念想,還殘存著些許在這個身體中。
如果不是那個聲音,當初強調這是聞羽前世的話。
聞羽覺得,用“原身的靈魂還殘留在這個身體,以至於影響到了現在他的行為”這個說法,應該會更貼近,剛剛在房屋外那一瞬,帶給聞羽的感覺。
因為那樣的話,一切就能夠解釋得通了。
猛禽放飛後,鳥獸族的結局近乎可想而知。
所以聞羽前世殘存的念想,才會控制不住想要留在房屋外面,甚至想要抬手摘下戴著的兜帽,親眼看到鳥獸族的毀滅。
可與此同時,聞羽前世殘存的念想,又並不是完全對鳥獸族毫無感情。
所以在想要摘下兜帽時,才會緊張,才會克制不住地顫抖。
那前世殘念既因鳥獸族在暴雨中害死他而憤怒,又不敢完全直面鳥獸族的滅亡。
很矛盾,又感覺很合乎常理的想法和行為。
其實聞羽能夠理解,這前世殘念的這種矛盾感。
因為與忽然穿來的聞羽不同,這前世殘念是真正在鳥獸族生活了許多年的。
雖然在鳥獸族中並不受待見,記憶中也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但感情有時候就是這樣的複雜。
恨是真的恨意,無法言說的不忍也是真實存在的。
更何況,被猛禽攻擊時,發出的那些鳥獸族慘叫聲中,還有讓那前世殘念格外熟悉的聲音。
雖然那兩道聲音的主人,曾在暴雨中,主動向族長提議,可以讓聞羽前世代替——那善心發作、不願看到任何鳥獸族員被放棄的白蓮哥哥,被趕出鳥獸族。
使得聞羽前世真的徹底死在暴雨中。
但那兩道聲音的主人,畢竟是聞羽前世生育了他的獸人。
會因此感到不忍,實在是太正常了。
不過這都只是聞羽站在他前世殘念的角度,分析出的內容。
實際上,相比於鳥獸族的慘叫,聞羽更加在意這前世殘念的存在。
畢竟仔細回想的話,這種感覺還是很瘮得慌的。
雖然當初穿書時,那聲音就跟他說過,這是他的前世。
但聞羽還是感覺,有一種一體兩魂的感覺!
這多恐怖啊。
簡直比被那白蓮發現他竟然沒死還要恐怖。
聞羽想到這,都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
而也就在聞羽為此倒吸冷氣的時候,房屋外,卻忽然響起了黑狼崽們的驚叫聲——
“你們在幹什麽!誰讓你們動手的!”
頓時,聞羽沒辦法再保持冷靜待在房屋裡。
趕緊就拎著獸皮袍的下擺,打開屋門,匆忙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了出去。
黑狼族中,就算是黑狼崽們,也總是對聞羽呈現保護的姿態。
可聞羽還是更習慣因年紀大小,而將黑狼崽們看做需要保護的對象。
此刻黑狼族長他們外出和獅群戰鬥,聞羽自然覺得,黑狼崽們的安全,需要由他這個成年獸人來進行守護。
所以突然聽到黑狼崽們的驚叫聲,立刻就慌張了起來。
腳下的速度也不斷加快,很擔心會趕不上去保護崽子們。
然而等聞羽氣喘籲籲,跑到了黑狼崽們發出驚叫的地方,才發現黑狼崽們並沒有受到危險。
而是正全都怒目瞪視著一旁的羊獸族員。
羊獸族此刻的臉色也非常難看。
不是因為不滿黑狼崽們的瞪視。
而是臉色慘白,渾身顫抖。
尤其是在看到聞羽的忽然出現後,表情更是明顯慌亂了起來。
聞羽注意到,羊獸族中那些雙手完好的族員,此刻甚至懷中還都抱著一塊巨大的石頭。
而在旁邊的地上,正躺著奄奄一息的鳥獸族…
緊跟著沒等聞羽問這是什麽情況,也沒等黑狼崽們再次對羊獸族員表示不滿,羊獸族就先一步痛哭著,道歉出聲。
“對不起酋長,對不起黑狼族,我們實在是忍不住…鳥獸族和獅群圍殺了我們太多的族員,剛剛看到鳥獸族被捆綁在這裡,我們腦海裡出現的,頓時全都是羊獸族員被圍殺的場景…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實在是太想報仇了,對不起嗚嗚嗚。”
羊獸族嗚咽著訴說歉意。
其實他們並不知道,黑狼崽們為什麽將鳥獸族捆綁後扔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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