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繚繞,帷幔飄飄,待戚無忌收拾好回到池邊,瞧見淳安像一隻歡快的魚兒流暢地遊弋在水池裡,他下水去追隨她,並將她捕捉到懷裡,淳安雙目闔上,仰身躺在他身上。
戚無忌替她捏肩捶背,松乏筋骨,“舒服嗎,我的公主殿下?”
“勉勉強強。”
“力道呢?”
“再重一點……”
溫泉宮最先是為戚無忌而建,這裡頭的溫泉有助於給他療傷,再配合南洋的藥水,他的傷處幾乎已完好如初。
戚無忌不輕不重揉捏著她的肩,目光逡巡著她的臉,被熱浪蒸騰過,淳安的面容仿佛剛剝出來的鴨蛋,又嫩又滑,秀發被挽上去大半,余下發梢沾著濕漉漉的水垂在她肩頭,每一寸肌膚仿佛在發光,身子格外軟膩柔軟,指腹所到之處,都帶出一片炙熱。
他突然啜著她的唇,嘗了一口她的滋味,試探出她的渴望,漸而繼續溫柔地吻著她,每一個動作極其緩慢,力道適中,一陣天旋地轉,反覆迎合,他們最終尋到彼此舒適的方式,淳安氣喘籲籲趴在他胸膛,眼眸蒙了一層霧氣,喃喃問,
“戚無忌,為什麽每次到最後都是我辛苦?”
戚無忌無辜道,“不是殿下說,習慣了一切盡在掌握,讓臣任你擺布麽?”
淳安眼刀子砸下來,“你把我洗得乾乾淨淨就是為了便宜你?”
“也不是,公主是君,在下是臣,無論何時何地,公主都得在上。”
“……”
第112章 番外12
慶歷六年的夏,雨水比往年更稠密,午後響過一陣悶雷,大雨傾頹而下,依依看了片刻書,嫌船艙裡悶,推開半卷竹簾,外頭雨勢連天,海面漣漪翻滾。
雨幕的盡頭,港塔遙遙矗立,久違的人煙穿梭在碼頭,故土在望,那些銘刻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隨之翻湧而來,她恍惚想起,離開中州已有四年之久……
*
衡哥兒與鳴玉滿十二歲,便被燕翎與戚無忌送去了國子監,依依在退思堂讀了一年後,也想跟著哥哥去國子監讀書,怎奈國子監祭酒曉得依依是位姑娘,咬牙拒之門外,燕翎也不好強求。
燕翎近些年忙著漕運與賦稅改革,幾乎抽不出空來教導依依,一日依依借著還書的機會,順帶將困擾自己的難題堆在裴樾案前。
大晉目前只能建造出八桅海船,若是多加一桅,其船板厚度,船桅高度,及水密隔艙都該如何調整。
再有研讀《九章算術》時,遇到一不解之題,“今有垣厚十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裴樾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船模,與苦思冥想的依依,忽然能明白燕翎為何瞧見依依便犯頭疾,不過,無論何時何地面對依依,他總是格外耐心,
“你稍待。”
裴樾當即招來工部尚書詢問如何造船,工部尚書並不懂細節,又遣人將尚在休沐的老匠師給宣入皇宮,匠師當即將船模拆解給裴樾看,又一一解釋清楚,裴樾平日不曾涉獵造船之術,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
一大一小為琢磨出九桅寶船的建造工藝,愣是從午後折騰到日落。
至於那九章算術的難題,裴樾被依依錘煉兩年之久,對算術已有鑽研,便用了“盈不足術”的方法將那道題解給依依聽,依依十分興奮,連連道謝,裴樾喝茶之際便問她,
“你近來怎麽沒跟你哥哥一起?”
依依聞言長長的黑睫覆下,露出苦惱之色,“國子監不肯收我,我無處讀書。”
小小的少女,一向是鎮定而幹練的,此刻眼眸仿佛覆著一層水光,眉眼低垂,布滿了少有的挫敗與難過。
裴樾瞧在眼裡,由衷生出幾分疼惜,驀地扶案而起,“依依跟我來,我帶你去讀書。”
依依眼神微亮,跟著他從奉天殿往北,一路出了玄武門,來到一塊三丈見高的牌匾下,上頭書寫著“司禮監”三個鎏金大字,依依從爹爹口中聞司禮監之名,曉得這是內廷二十監之首,地位舉足輕重。
司禮監有兩處衙門,一處在皇宮大內奉天殿之西,乃司禮監幾位大襠當值的衙署,為朝廷政令中樞。另一處便是皇城西北,是司禮監下轄內書堂之所在。
她好奇裴樾帶她來此處作甚?
迎面已有一位隨堂太監迎了過來,裴樾領著依依往裡去,與她介紹,
“每年內廷會在二十四監遴選兩百小內使,進入內書堂讀書,三年一考,中蓬萊吉士者便可進入司禮監當值,你可別小看內書堂,內書堂的夫子可不是國子監可比,你可見你爹爹去過國子監教習?沒有吧,可你爹爹每三日卻要來一次內書堂。”
依依聽到這裡,不由肅然起敬,原來還有這樣一間與眾不同的學堂。
言語間,二人已來到一五開的堂間,只見朱門闊綽,一亭亭如蓋的槐樹矗在院中,樹前有一碑牌,上頭書寫著“內書堂”三字,字跡遒勁秀美,落款為鄭濟世,可見是現任司禮監掌印鄭源所書。
所謂內書堂,是先帝為培養司禮監後備人員特設的教習衙門,別看在此處讀書的只是內廷的小內使,這些人一旦進入內書堂,便以清流自居,比之翰林,倘若能選入司禮監當值,便是閣老也得禮敬三分。
不僅如此,內書堂所教與國子監鮮見不同,有儒家經典,亦有許多經世致用之學,而且前來授課的不是當世大儒,便是內閣閣老,其眼界遠遠不是國子監那些夫子所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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