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沒有如果，只有後果和結果。

這是很經典也很現實的一句話。

說白了，其實就是說這世上沒有後悔葯可賣。

事情一旦發生，就再也沒有辦法去阻止。

對這一點，楚翰是深有感觸。

過去發生的一切，楚翰也是沒辦法去改變的，事到如今，他悔得腸子都青了，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彌補。

之前蕭晨說他是大少爺脾氣，就楚翰自己來看，這句話還真不對。

可以說，和明堯在一起之前，楚翰還是一個相當陽光的大男孩，即使生活貧苦，可他也一直積極向上。

只是，唯一的親人病重，躺在醫院裡，等著救命的錢來挽救生命，那時候的擔子，對於一個十六歲的男孩來說，未免太過沉重了一些。

為了救命錢而出賣自己，做了這個決定之後的楚翰，似乎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他的世界觀人生觀也在一個晚上的時間，顛覆，重組，對明堯，乃至身邊所有的人的看法，都有了新的變化。

對於明堯的舉動，一開始楚翰肯定是覺得羞辱的，但現在想起來——十六歲的明堯就做了那樣一個決定，足以說明他的愛，已經到了一個楚翰想象不到的地方，持續了這麼多年，留給楚翰的，除了感動，就是心疼。

如果他能早一點從那個陰影裡走出來，現在的他和明堯，是不是早就過上了幸福甜蜜的生活？

哪兒還用像現在一樣，說句話都戰戰兢兢，想偷個香，都不敢。

楚翰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男人——再正常不過了，都是成年人，誰還沒有點旖旎的想法啊。算起來，他和明堯這麼多年了，但兩個人的性生活，真的不多。

一開始，他排斥，抗拒，打死他也不想承認他有快感。

明堯主動，明堯勾他，每一次楚翰不知道費了多大的勁兒才能壓抑自己內心的火熱，不把明堯往死裡折騰——而那個時候，楚翰並不知道，他對明堯身體的需求，其實也來源於愛，對他來說，他覺得那只是簡單的生理需求。

他是個男人，有這樣的需求很正常。

但在明堯離開之後，楚翰才發現，他身體裡那些男人的需求，似乎也隨著明堯的離開而消失了——他壓根就沒想過這些，腦子裡整天充斥著的，就是明堯的音容笑貌，明堯對他的好，明堯這些年默默為他做的一切……

可現在不一樣了，重新看到明堯，決定挽回自己的愛，從那一刻起，那個叫「猥瑣」的小人，又開始在他腦子裡蹦躂。

最近，蹦躂得越發歡快了。

都說食髓知味。的確，那天晚上，他可算是好好的滿足了一番——也是在那天楚翰才覺得，他總算是真正的活過來了。

可就從那天開始，兩個人就再也沒有什麼親密的動作了，偶爾能偷個香，可也僅僅是在明堯臉上親上那麼一下，連唇都沒碰到——對於楚翰來說，這太叫人難受了。

即使和蕭晨爭辯著關於自己脾氣的事，可腦子裡，似乎還是想著明堯的美味可口，沒法停止。

還是那句話，楚翰沒覺得自己有大少爺脾氣，他本身不過就是個窮小子，他有什麼資格發脾氣——他這輩子唯一一次長達十幾年的頤指氣使，現在後悔得想撞牆。

所以，現在的楚翰，在明堯面前，那就是拔了爪子收了牙齒的無害老虎一隻——無時不刻都想著吃肉，卻不敢輕舉妄動。

最讓楚翰覺得鬧心的，還是明堯的態度。

蕭晨如他所說，來了第二天，就被他經紀人的奪命連環CALL給叫走了，楚翰心裡歡喜的很——不是他不待見蕭晨，不看重這個朋友，實在是蕭晨在這裡，完全就是來拆他的台的，他覺得，蕭晨就是妒忌，見不得他和明堯好。

再說了，蕭晨走了，他和明堯兩個人，不是又可以過二人世界了？

但楚翰高興得有點早了，蕭晨是走了，可還有一個人，也不容小覷的。

傑克。

傑克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家族裡的那些破事也經過這麼一鬧，消停了不少——畢竟，都是有血緣關係的，真的鬧出人命了，誰也不好看。

傑克的身體肯定是沒什麼了，但傑克覺得，他如果不好好利用這次的機會，那他和明堯以後估計就沒什麼希望了——不說別的，就看楚翰那黏人的勁，傑克就覺得很是危險。

以前，是楚翰覺得他和明堯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現在，楚翰也學聰明了，明堯在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對傑克的加入，他視若無睹，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就算是在明堯臉上親一下，也絕對會讓傑克看見。

他承認，他就是故意的——他和明堯本來就是一對，你一個洋鬼子來攙和什麼？不說別的，就那雙眸子，瓦藍瓦藍的，半夜醒了看見還不得做噩夢？

中國人，喜歡的就該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咱不能忘本是吧？

明堯從楚翰嘴裡聽到這套說辭，真是哭笑不得。

明堯沒有種族歧視，在他看來，不管是黃種人、白種人還是黑種人，愛情是不分國界的，只要心裡有了那個人，就不會去計較他長什麼樣。

他這麼一說，楚翰就急了：「我們都是中國人！炎黃子孫！那洋鬼子能和我們相提並論嗎？咱先不說膚色，我就問你——當初你可是跟我說過，小R本的廣告都不能接！你現在又說這話！對我來說，這事的嚴重程度都是一樣的！」

明堯笑笑，的確，當初他在娛樂公司當總裁的時候，明確說過，他手底下的藝人，統統不能接那個島國的廣告，給再多錢都不接。但他沒想到，當時說的那番話，現在被楚翰拿出來反駁他。

「實話跟你說，就是你沒有這個規定，我也不可能去接他的廣告——咱中國人掙的錢，憑什麼就讓他賺了去啊！一個道理，咱中國人的便宜，怎麼就能讓外國人佔？這簡直就是對不起咱老祖宗！」

「這能是一個道理嗎？」明堯很是無語：「和藝術一樣，愛情也是沒有國界的……」

「那我問你，你會愛上R本人嗎？」楚翰盯著他。

明堯無奈：「這根本就不是一個道理好吧？你說的這個假設，他也不能成立啊！」

「我不管。」楚翰一屁股坐在床邊，跟個受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傑克沒安好心，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往火坑裡跳。」

明堯心道，你倒是安好心了，人家傑克老老實實的，不經過我的同意，連手都不會牽。你呢？

當然了，這話，明堯沒說出來。

楚翰還在那裡委屈：「你說了把他當朋友的，既然這樣，你就跟他說清楚，不能這麼曖昧不清的……」

「打住！」明堯好笑地看著他：「曖昧不清？楚翰，我是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和他有曖昧了？」

「你對他笑，他說什麼你都聽，他給你夾菜你也沒拒絕，你還給他按摩……」楚翰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地數。

明堯起身：「你慢慢數，我出去看看傑克回來沒有。」

楚翰一下子跳起來，從背後把明堯抱住：「堯，你不能這樣！我都是你的人了，你得負責！」

明堯心裡暗笑，臉上卻不動聲色：「是嗎？照你這麼說，那GAY吧裡的MB豈不是早就被人家領回家養起來了？」

「我跟他們一樣嗎？」楚翰的臉埋在他的頸後，唇畔碰觸著明堯的肌膚：「竟然把我和他們比……」

「是不一樣……」聽著楚翰小狗般的撒嬌語氣，明堯隻覺得心底軟軟的，翻湧著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但想到蕭晨的話，他微微一笑，開口：「你不要錢……」

楚翰忍不住在明堯後頸咬了一口，再開口，聲音更加委屈：「你欺負我……」

明堯把他的手拉下來，轉身看著他，見他眼圈竟然紅了，心裡一驚：「我，我就是開玩笑的……」

「在你心裡，我連MB都不如，是不是？」楚翰癟著唇，眸子垂下來，睫毛也都是無精打采地往下耷拉。

明堯抬手撫了撫他的臉：「我真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楚翰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抓住了，使勁兒貼在自己臉上，然後抬眸看過來：「堯，你怎麼說我都行，但是，我，我對你的感情，你不能質疑。我愛你，我是真的……」

明堯覺得臉上熱熱的，根本不敢看楚翰的臉，開始使勁兒掙脫楚翰的手：「說這些幹什麼，我……」

楚翰一個使勁兒，就把人帶到了自己懷裡，臉埋在明堯頸間，來回地蹭：「堯，我愛你，想你……即使每天看著你，每天和你在一起，可是，還是不夠，想更親密，想和你……堯，你要我好不好？」

明堯一向都沒有楚翰力氣大，聽他說了這麼一番話，隻覺得臉紅心跳的，就更沒有力氣掙脫：「你，你先放開……」

「不放……」楚翰抱著人轉了個圈，伸出腳尖把門關了，又伸手反鎖，直接抱著人往床邊走：「我難受……堯，你也說了，我不要錢的，我伺候你，好不好？」

「楚翰！」明堯肯定明白楚翰什麼意思，他那身底下的熱情都硌著他了：「你別……這是傑克家裡……」

楚翰心裡一喜：「那……我們去外面？」

「什麼啊！」明堯一陣羞赧：「我不是那個意思……你鬆開……啊！」

一陣驚呼，兩個人就倒在了大床上，楚翰壓著明堯，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寸許之間。

「堯，你沒有想我嗎？」楚翰的大手順著他的身體往下走：「我忍不住了……」

「楚翰，你……」明堯被壓著，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整天腦子就想這些是吧？除了這個沒別的了？」

「只有你，只有你……」楚翰的吻落下來了，輕柔地吻在明堯的眉間，眸子之上：「堯，我隻做你一個人的MB，而且，完全不收費的——堯，你也有需求的，是不是？我愛你……」

明堯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他能說什麼？

話都讓楚翰說了。

而且，他說著話，那手也不老實，在明堯身上到處煽風點火——明堯覺得，最丟臉的事，不過如此，嘴上拒絕，可身體比什麼都誠實，起立致意的熱情讓楚翰的動作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話說回來，明堯也是一個有著正常需求的成年男人，要說沒有想過這事兒，那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以前兩個人的歡愛，明堯主動，楚翰粗暴——照理說，明堯應該有陰影才對，可恰恰相反，即便是那麼疼痛的進入，都能讓明堯有種被佔有的幸福感。

只能說，他愛楚翰，愛慘了。

更何況，那一晚，楚翰前所未有地溫柔體貼，在他耳邊說的甜言蜜語幾乎能抵得上他認識楚翰以來說的那些話的總和——也是在那一晚，明堯才明白，對於這種事，原來楚翰也能做得這麼好。

簡直就是叫人——欲仙欲死。

所以說，食髓知味的人，並不是只有楚翰一個。

但明堯這個人，不管怎麼說，也經歷了那麼多，即使在心底依然認可他對楚翰的感情，但他心底的矜持和驕傲，讓他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上趕著巴結楚翰了。

所以，即使有需求，他也不可能讓楚翰知道。

但現在，有些話，不用說出來，身體就自己有反應了——這比什麼都真實。

楚翰自然是興奮的，他就怕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可他沒想到，自己稍微那麼一撩撥，明堯的反應就來了——這說明什麼？

「堯，你來，還是我來？」忙活了半天，終於如願聽到明堯迷離的輕吟聲，兩個人早已赤果相依，楚翰開口，聲音裡都帶著迷人的性感。

明堯被他吻得暈暈乎乎的，乍一聽到這個聲音，一時還有些怔愣，待明白過來楚翰是什麼意思，臉上的紅暈又多了幾分。

楚翰看得愈加心癢難耐，恨不得狠狠地進入，完全地佔有。可這個時候，他不敢——是怕明堯不開心，即使明堯對他有反應，可他依然不敢確定明堯對他的那份心思一如當初。

「嗯……」被他的大手碰到敏感的地方，明堯忍不住就輕輕叫了一聲，他臉色更紅，簡直不敢相信如此放浪的聲音是自己的。

楚翰的呼吸愈加粗重，修長的身體緊緊地貼合在明堯身上，讓明堯清晰地感受他的熱情：「堯，我，我忍不住了，快點……。讓我要你，好不好……」

明堯羞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閉了眸子，睫毛顫抖得如同風中的蝶翼，微微歪了頭，身體緩緩地迎了上去。

楚翰大喜，再沒有顧慮，埋首吻了上去。

輕吟，起伏，擺動，深入。

一室春光。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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