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沉默了，他臉上的笑意如春日的冰雪悄然融化，他不敢看向沈炎蕭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故而扭過頭。

沈炎蕭嘆了口氣，「你心中怨恨的委屈的，都是因為你認為主神拋棄了你，所以你恣意妄為，以為只要自己帶著亡靈一族造反，主神就會被逼出來，可惜……他失蹤了。」

夜叉一言不發，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

他的沉默，印證了沈炎蕭的猜測。

沈炎蕭之前就覺得很奇怪，夜叉的實力應該和龍神差不多，甚至於還要高於龍神一些，可是在修出手的時候，他盡然連一點反抗的一絲都沒有，在扭曲的笑容之下，甚至還帶著一絲解脫的期盼。

修很強，沈炎蕭見過修單方面毆打龍神的畫面，龍神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可是這並不代表，連一點掙扎的可能都沒有。

在修出手的瞬間，夜叉竟然連自己身周的死氣都撤了，任由房間裡的神聖氣息在他的皮膚上造成一道道的傷痕。

這分明就是尋死的做法。

他之前的咆哮，不過是將自己這些年來的憤慨發泄出來，同時想要刺激修對他痛下殺手。

沈炎蕭忽然覺得，夜叉就像是亡靈這個種族一樣，被主神創造，又被主神拋棄，就像是一個孩子，滿心期待著自己的父母可以引導自己成長，可是轉眼之後卻發現自己的父母不但拋棄了自己，甚至於想要殺死自己。

這樣的落差，是誰都無法接受的。

「他不該騙我。」夜叉從牙齒間擠出這五個字，短短的五個字，卻將他內心的悲傷徹底泄露。

「我可以做亡靈，我可以放棄神族的身份，可是……可是為什麼他又要遺棄我！既然不願意接受亡靈，為什麼還要讓我過來！為什麼給了我希望，又讓我絕望！」夜叉雙目充血，一拳一拳的捶打著身下的地板。

血液從他的手掌中流出，灑落在冰冷的地板之上，猶如他當年心中的那一絲希望，一點一點的流盡，只剩下滿腔的怨恨與絕望。

「主神沒有放棄亡靈……他沒有，很多次其他上位神提出要消滅亡靈，都是主神出面阻止，可是亡靈的復活術太過邪惡！」龍神神情複雜的看著夜叉，他既覺得夜叉可恨，又覺得他很可憐。

「主神，到底去了哪裡？」夜叉抬頭問道。

「我不知道……沒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龍神老實的回答，主神的失蹤是天下間最大的謎團。

「我成為神族的時間很短，又喜歡惹是生非，經常被鬥神揍，主神跟我說過，看到我這樣，他很懷念一個叫夜叉的上位神，他沒有拋棄你，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原因他不在聯繫你，但是他心裡一直都有你的位置。」龍神努力的解釋著，他對夜叉的了解有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主神。

夜叉微微一愣，蒼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

猶記得他還在神族的時候，經常和帝修切磋，主神每每看到總是會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