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到跟前時,山體石縫中開鑿出來的石階有些高,衛青城俯下身,拉了他一把,不知道是他使力有些大還是徐墨衍自己借力蹿得有些猛,直接把人拉得直撲上來,他伸手攬着他的腰一帶退開了一步。
竄上來的人直接撲倒懷裏,一股淡淡的酒味撲面而來,“喝酒了?”
“咦?你聞到了?”徐墨衍眨眨眼,站穩之後忙不叠的從他懷裏退開。
衛青城單手帶着他的肩又退了一步,才放開,上次摔下泥溝裏的教訓還在,這種邊緣地帶還是小心爲好。
“姥爺去年自己釀的葡萄酒,讓我嘗嘗味道。”
他酒量不行,号稱一杯倒,所以一般酒這東西都碰得很少,偶爾喝一點也隻是淺嘗。
真的是淺嘗,他就喝了一點點,怕直接喝倒樁,結果喝了一點還是暈暈然的躺了一個鍾頭才爬起來。
“喝醉了?”目光有些淺淺的散,不嚴重,但是跟平時一對比馬上就能發現他的不對勁。
徐墨衍擺擺手,“沒,就是有點暈……”
“暈還自己走上來?”衛青城邊說邊望了望腳下的山路和山腳下的村子,這段路不大好走。
“你還在家等着我做飯呢……”他倒是想直接躺下去悶着腦袋睡,可是他要不回去,家裏的這個大老爺估計得餓飯啊!
聽到徐墨衍的話,衛青城神色微震。
徐墨衍悶着頭走在前面,走了兩步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他側過身回頭,招呼衛青城,“衛先生,走啊,回家給你做飯。”
衛青城微微眯了眯眼,手指尖有些控制不住的震動,心裏被他壓抑着,想要漠視的東西在蠢蠢yu動,急于掙脫噴薄。
他清了清嗓子,“……隻是惦記着給我做飯?”
青年臉上帶着無辜的茫然,“是啊,我不回來你就得餓肚子。”
中午他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出了門,把這人獨自撂在家裏,姥爺留他讓他住一晚再回去,說反正家裏也沒什麽需要照料的,也沒什麽影響,但是他想也沒想就回絕了。
家裏是沒其他什麽要照料,可是家裏有一尊大活人啊,這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沒人伺候,絕對會餓肚子。
衛青城眼裏有什麽東西在急劇變化,他深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墨衍。”
“嗯?”聽到這突然改變的稱呼,徐墨衍到也沒有多想,下意識的應了一聲。
“我們試試怎麽樣?”
徐墨衍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試什麽?”
衛青城看着這個說自己沒喝醉,反應卻慢了一拍的小家夥,所以積蓄起來的嚴肅和慎重都被擊散了,他失笑的勾起唇角,伸手扶住青年的肩膀,俯身蜻蜓點水的在他的唇上啄了啄,“試試這個。”
沾了酒的徐墨衍反應有點慢,腦子有些轉不過來,直到這突兀的親吻才把他散落天外的神思給徹底拉回來。
他呆呆的瞪圓了眼睛,後知後覺的伸手捂着剛剛被親過的唇,眨眨眼,再眨眨眼,“衛先生?”
“嗯?”
“你親我幹嘛?”
衛青城,“……”
合着這麽半天,這個家夥還沒反應過來他什麽意思?
平時反應挺快的啊,怎麽在這關鍵的時候掉鏈子?
還是因爲喝了酒的緣故?
衛青城皺了皺眉,随即又莫名笑起來,既然反應這麽慢,那麽他再做點什麽拐他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吧?
“墨衍。”
“嗯?”
衛青城伸手扣住他的後腦勺,“我們試試,以男女對象這種方式在一起,願意嗎?”
突如其來的近距離親密,徐墨衍下意識的連呼吸都屏住了,他眨眨眼,聽到衛青城的話之後,先是愣了愣,然後愕然的瞪圓了眼,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我們都是男的!”
“我知道。”衛青城點頭。
這是客觀事實,沒讨論和研究的必要。
徐墨衍理解無能,“男的跟男的怎麽試?”
“你怎麽知道男的跟男的就不能試?”衛青城反問他,眼角帶着習慣性的促狹意味。
徐墨衍張了張嘴,突然說不出來話來了,他好像明白過來衛青城嘴裏說的是怎麽一回事,有些攪漿糊的腦子漸漸有了些真正的清明。
“我們試試?”衛青城微微俯低了一些,看着他的眼睛,慎重的再次開口。
徐墨衍有些傻眼,明白他說的是怎麽一回事,但是要把這所謂的一回事套在他們身上上演一現實版,他就覺得自己好像還醉得迷迷瞪瞪,沒醒過來。
明明就好好的啊,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這人明明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這怎麽突然就來這麽一出,這中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們除了昨晚因爲那那該死的蛇而拼床近距離睡在一張床上,就沒發生過任何跟這事兒挨邊挂角的事情啊,這人怎麽就提出這麽突兀的要求來?
……難道是因爲昨晚他那讓人想撞牆的睡相給鬧的?
想着,徐墨衍的嘴角抽了抽,這應該不至于吧?就因爲他這一不小心的摟抱睡姿,惹得這人對他動了這心思?
這麽有深度涵養的成熟男人,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犯不着爲了這麽點事兒提出這麽驚天動地的要求吧?
兩個男的?
靠!這事兒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不願意嗎?”看着青年翻來覆去變幻無常的一張臉,衛青城的神色不變。
男人帶着一股凜冽冷香的氣息迎面撲來,徐墨衍再一次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現在這姿勢有些ai昧。
離得太近了!
徐墨衍嘿嘿的幹笑一聲,伸手去掰後頸上的大掌,結果他們這力量懸殊過分大的較量,以他毫無懸念的失敗告終,他隻得硬着頭皮開口提醒某人,“那個……能不能先放開,給個正常一點的說話姿勢?”
“這個姿勢很适合我們正在談的話題。”衛青城搖頭拒絕他的要求。
這事兒談妥了,他們的關系就直接晉升爲最親密的伴侶關系,這個姿勢對關系親密的伴侶來說,絕對談不上什麽不正常。
徐墨衍,“……”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麽霸道?
他說的這事兒八字還沒一撇吧,他這完全是被告知,一句意見都還沒來得及表達,這人就上綱上線了,那以後在這人跟前他還有人權可言嗎?
要是以後這事兒真成了,那他這日子是個什麽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