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某人機械的挪動步子,瞪着沙發上坐着的人,一步一步的往沙發正面走去,随着他漸漸轉正的視線,他愕然得直接傻了。
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安靜的閉着眼,好像是睡着了。
那張被歲月刻畫得棱角分明的臉很熟悉,那閉着眼靜默養神的模樣也熟悉,甚至是那個坐姿都毫不陌生,可是這所有的熟悉都被男人身上那一身筆直松枝綠的衣服給完全的陌生化了!
徐墨衍不敢置信的瞪着沙發上的男人,瞪着那一身陌生得差點沒閃瞎他眼睛的松枝綠,這是……什麽意思?!
即使回了家之後,警戒性降到負數值,被這麽強烈的目光湛湛的瞪着,衛青城覺得他要是還沒反應,他就不是睡覺,是睡死了。
他睜開眼,眼裏有些淡淡的睡意,臉上的倦色一目了然。
“墨衍?”他看着站在茶幾邊的媳婦兒,招招手,“怎麽傻站在那裏?”
徐墨衍哆嗦着手指着他,牙齒上下碰撞得咔咔的,“……你,你這是什麽?!”
衛青城看着媳婦兒的反應,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有些失笑,從沙發上站起來。
身形高大壯碩的男人穿着便裝氣勢都十分驚人,這換了軍裝,渾身上下那股強悍的氣勢簡直就是迫人了。
他走到徐墨衍身邊,牽着他的手壓在胸膛上,“我的答案。”
徐墨衍傻傻的看着他。
“我之前欠你一個解釋,我說過,媳婦兒,我不是亡命之徒。”
他不是作女幹犯科的亡命之徒,也不是讓他恐懼不安的黑色人群,他是一個堂堂正正頂天立地的軍人!
徐墨衍甩甩頭,驚愕得完全沒辦法消化,一擡眼,看着男人肩上的肩章,他眼睛瞪得跟牛鈴一樣,他哆嗦的戳着他肩頭上的那駭人的肩章,“……你确定你沒有诓我?!”
衛青城一把抓住他的爪爪,“我會開具一份證明給你。”
徐墨衍傻不愣登的看着他,多年前,他問這人是不是獨身,這人也說會給他出具證明,現在關于這身皮的真假,這人也說會出具一張證明給他……
徐墨衍覺得他現在的腦子早已經亂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程度,他抱着腦袋,哀嚎的嚷嚷,“你讓我先冷靜一會兒……”
他需要冷靜一下,他真的需要!!
衛青城直接将他打橫抱起放到沙發上,讓他坐下慢慢冷靜。
渾渾噩噩的被抱到沙發上,屁股剛剛挨着凳子,他噌的一下跳起來,“等等——等等——”
“怎麽了?”衛青城剛把他放下,看他滿頭大汗,準備給他倒杯水,手才碰到壺,就被媳婦兒的一驚一乍的嚷嚷給驚了一下。
“你這身衣服是真的,那你這肩章——”他惡狠狠的瞪着他肩頭那差點沒閃瞎他眼睛的三顆金色星徽松枝肩章。
衛青城無奈,“我帶個假的在身上幹什麽?墨衍不知道這肩章的規格都是有嚴格規定的嗎?”
“你他大爺的确定嗎你?”徐墨衍壓低了聲音,呲目欲裂的低吼。
衛青城煞有其事的側頭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十二分肯定的點頭,“我确定。”
這身衣服他雖然穿的時候不多,可是這衣服和肩章他确定以及肯定是他的沒錯。
徐墨衍眨眨眼,看着他肩上的肩章,傻傻的問,“哥這是什麽級别啊……”
衛青城笑,“好了好了,别驚訝了,我把它脫了。”看到被刺激得不輕的媳婦兒,他覺得效果已經達到了,再刺激下去,小家夥估計要暈頭了。
徐墨衍的眼珠子就跟着那軍裝外套的肩章上轉,有點傻,有點懵。
衛青城扒下外套丢到一旁的沙發上,徐墨衍的眼珠子也跟着轉過去,衛青城看着他的反應沒轍,給他倒了一杯水,“喝點水去洗個澡,一身都是汗。”
徐墨衍接過杯子,眼珠子還落在那衣服上。
“媳婦兒,喝水了。”
衛青城有些好笑,這小家夥向來心眼兒大,這倒是他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的反應。
徐墨衍有些機械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水喝了半杯,他終于反應過來,他現在該關注的重點,
“你是軍人……”
“嗯。”
他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卡殼了半晌的腦袋總算是有了點動靜,“軍人……軍人?!靠!你這種人亂搞是要上法庭的,你特麽知不知道?!”說到最後,他直接從沙發上蹦了起來。
這個男人是軍人!是當兵的!可是這男人卻跟他過了這麽多年?!媽的!這到底什麽情況啊這?
衛青城把他拉到沙發上坐下,鄭重的糾正媳婦兒的說法,“亂搞?不,我們是合法的。”
徐墨衍又想蹦起來,可惜被拽着沒蹦得起來,“合法你大爺!你們那破地兒的明文規定,男人跟男人瞎搞是違法的!”
激動間,他手無意識的随手一抓,也不知道抓到個什麽硬梆梆的玩意兒,他一激動就使了點力,然後聽到一聲悶哼。
“違不違法用不着你操心,你現在該操心的是你再不撒手,下半輩子幸福堪憂的問題。”男人指了指媳婦兒拽着自己重點部位的手,額頭上青筋直蹦,語氣還算淡定。
徐墨衍順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看着自己手裏抓着的家夥,某人驚跳着放了手,“草!你不早說!”
管他大爺的合不合法,這個才是重點!
他放了手,瞄了一眼那越發精神的家夥,耳根有些控制不住的發紅。怎麽就會那麽湊巧——啊——
還沒想完,前一刻他還好好的坐在沙發上,下一刻他就被男人粗魯的扯抱了過去,身體一起一躍,眨眼間,男人那張臉就換到了他眼前,跟他離的距離沒有超過兩公分,他眨眨眼,手撐着男人的肩膀,暫時忽略自己跨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孟浪姿态,矯情的想要推開一些,隻是沒成功,“嘿,二哥,我熱,别離這麽近……”
“媳婦兒,你嫌棄我?”衛青城眯了眯眼睛。
“靠!老子哪兒嫌棄你了?!”被冤枉的徐小媳婦兒立馬兒炸毛。
衛青城好整以暇的道,“那媳婦兒你覺得我們這距離哪裏近了?”分開了這麽久,他現在恨不得将揉到血肉裏去,這小混蛋卻第一反應就嫌棄他離他的距離近了?
被男人這麽一說,徐墨衍也不矯情了,撐着他肩膀的手直接抱了上去,将男人的脖子整個圈住,“媽的!在外面鬼混了這麽久,終于知道你還有個媳婦兒了?嗯?”
“你個小混蛋,有你這麽冤枉人的?”衛青城笑罵了一聲,“老子什麽時候去鬼混了?你個小混蛋一直都在你男人我的心尖子上供着,說話可得有良心。”
他想他想得抓心撓肝的,抓狂到差點準備親自回來動手收拾那潛伏在園子的暗鬼了,可這小沒良心說的什麽話?鬼混?他要是真能找個人去鬼混那還就好了,免得心滿肚子就隻裝得下這個小王八蛋。
“那你這大半年死哪兒去了你?!”徐墨衍吼,“别特麽的以爲穿了一身皮回來,這事兒就算完了!你個老混蛋,老子告訴你,這事兒你不給老子說個一二三四五出來,絕對沒完!”
衛青城扣着他的腦袋拉下來,狠狠的啃了一口,“出了一趟秘密任務,回了一趟家裏。”
徐墨衍眼眶赤紅,委屈不已的瞪着他。
衛青城看着他的小模樣,忍不住抱着狠狠的親到懷裏的小家夥因爲呼吸不暢捶打他胸膛他才戀戀不舍的放開。
“媳婦兒,我想你!想到心肝兒都疼了!”他不舍的親啄着他紅腫的唇瓣,眼裏的感情幾乎将徐墨衍淹沒。
徐墨衍抱着他呼呼的喘息,眼睛沒有離開過男人那張硬朗英俊的臉半刻,“我不想你……”他一張嘴,帶着些哽咽的哭腔。
這大半年憋在心裏的委屈、憤懑、痛苦、絕望……在這個炙熱的親吻之後,就如同開了閘的閘口,撕絞在一起的情緒終于繃不住。
衛青城捧着他的臉,心疼不已的道歉,“媳婦兒,對不起……”
徐墨衍咬着下唇,強迫自己不要哭出來,“我不想你!我一點也不想你……”
這大半年,他幾乎天天活在油煎火烹的煎熬中,那些情緒太過繁複痛苦,這麽多年了,愛情隻讓他品嘗過酸甜,現在終于把剩下的苦辣給補上了。
衛青城看着他咬得血色盡失的下唇,用手指強行給他掰開,看着下唇上那兩個暗紅的牙印,他心疼得不行,“好,不想……”
聽着男人這溫聲細語的安撫,徐墨衍強忍着的情緒終于爆發,哇的一聲哭号出來,他撲上去抱着衛青城的脖子,擡手往他的背上砸了,“你爲什麽不回來?!你爲什麽不回來?!這麽久了都不回來,你一直不回來,也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短信,我……我以爲,你真的不要我了——”
他滿心的惶恐懼怕,他以爲這男人真的不要他了,真的要丢下他了……
他說分手的時候更多的迷茫和即時情緒在作祟,冷靜下來之後,随着男人的歸期一天一天的無望,他才知道,他根本就不能失去他不能離開他!
都說這世界誰離了誰都要活,這地球離了誰都要轉,他卻可惡的發現,他離了這個男人想要像以前那樣活下去的幾率太小了,他的地球離了那個男人,就是不會轉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這麽沒出息,聽别人說爲了個男人女人要死要活,他肯定會嗤之以鼻,可是現在他也成了讓别人嗤之以鼻的對象。
“傻媳婦兒。”衛青城長長的歎息,揉揉他的發心,心裏又酸又澀,“老公這輩子就你這麽一個媳婦兒,不要你了,我怎麽辦?當個老光棍凄凄苦苦的一個人混到老死嗎?”
“嗚嗚……”他忍不住大嚎。
“乖,不要哭了。”
“嗚嗚……”繼續哭。
“多大的人了?好了,好了,不哭了……老公這不是回來了嗎?”
“嗚嗚……”還是哭。
他讓一個人期期艾艾的委屈了這麽久,還不準他哭嗎?
衛青城哄得頭大,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媳婦兒這麽不好搞。
如果衛東看到這一幕,估計就會咬牙切齒的嘀咕,媽的,衛家的男人怎麽都遇上這麽愛哭的媳婦兒啊?一個哭,兩個哭的,真他特麽的讓人腦袋大!這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什麽都要哭,果然是被寵出來的小媳婦兒!
哄了半晌都沒反應,衛青城幹脆直接把人往卧室裏一抱,關了門脫了衣服上床去慢慢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