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孩子們還沒放學的時候,顧亦琛早早地就來了。他知道蘇溪辰這個時候沒有課,於是走到了他的辦公室。
「叩叩叩」聽到敲門聲,蘇溪辰抬起頭看向了門,應該是哪個老師或者是哪個小朋友吧!他放下手中的書,走過去開門,「請……」
「進」字還沒有說完,他就覺得自己的嘴唇被堵上了,接著是鋪天蓋地的一個吻。
等到顧亦琛心滿意足地放開他的時候,蘇溪辰的臉已經是紅透了。被放開後他還在輕微地喘著氣,真誘惑,顧亦琛想。
「你怎麼來了?五點了嗎?」蘇溪辰把他的右手掰過來,明明才四點半呀!
「來看看你!」顧亦琛說著,就把他打橫抱起,順便抬起一隻腳向後踢了一下,門「砰」的一聲就關上了。接著他把蘇溪辰抱到沙發上,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蘇溪辰自然地靠在他懷裡,「不是昨天才見嗎?」
「可是昨天沒有親你!」顧亦琛一本正經地說著,好像這是一件特別嚴重的事情。
蘇溪辰紅著臉,吞吞吐吐了半天,顧亦琛才聽清楚他說的是「明明昨天早上有親!」
「乖~讓我好好抱抱你!好久都沒有抱到你了~」顧亦琛這句話倒是沒有誇大。前些日子他出差,回來後就「捉奸」,接著蘇溪辰鬧胃病,昨天又是帶著兩個孩子出去玩。想想兩人單獨相處的時間,最多也就是在醫院時,顧亦琛看著蘇溪辰安安靜靜地睡覺罷了。
「恩。」其實蘇溪辰也很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顧亦琛的懷抱裡有一股好聞的薄荷味,只要是在他的懷中,蘇溪辰就會覺得特別的放鬆。而且顧亦琛是經常鍛煉的人,手上的肌肉很發達,被他抱著有一股莫名的安心。
可抱著抱著,顧亦琛的手就不老實了,開始在蘇溪辰的身體上到處遊走。首先是在他的小腹上打著圈圈,蘇溪辰還覺得挺舒服的,半眯著眼享受著。
但是他是大大低估了顧亦琛的不要臉,接著手就往胸膛上來了。蘇溪辰想要躲開,卻被他按住隨心所欲地吃著豆腐。
這個蘇溪辰還能略微忍受著,可當顧亦琛要開始啃咬他的脖子的時候。蘇溪辰一個鯉魚打滾,就想要跳起來。
「怎麼了?」偏偏顧亦琛還要裝出一副怎麼了,我什麼都沒有做的樣子,氣得蘇溪辰牙癢癢。
「你別鬧,等會兒被孩子們看到了!」蘇溪辰知道要是不說個令他信服的理由,今天自己這脖子遲早就得是青青紅紅的一大片了。
他還記得上次發情期過後,他被一一纏著,說要一起洗澡。那時候他頭腦一熱就答應了,可是等到脫衣服的時候,立馬就後悔了——顧亦琛不知道是屬狼的還是屬狗的,自己身上都是他留下的痕跡。那一天,蘇溪辰用了整個晚上的時間,讓一一相信,爸比是過敏了,不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
而且,每次李嫂或者是陳大媽看到他脖子上的小草莓,就總會用一種壞壞的眼神看著他。看得蘇溪辰恨不得把自己的脖子完全藏到衣服裡。
所以綜上所述,蘇溪辰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讓顧亦琛再繼續他嘴上的動作了。
沒想到顧亦琛聽到他的話之後,非但不收手,還奸笑地看著他,「我覺得讓孩子們感受一下爸爸們的恩愛很好啊!」他還特別在「恩愛」兩個字上加重了一下,生怕蘇溪辰不誤解。
「阿琛~別鬧了!」蘇溪辰咬著嘴唇,一臉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也是,畢竟顧亦琛如果是要硬來的話,蘇溪辰這細胳膊細腿的小身板,五個蘇溪辰也擋不住一個顧亦琛。
「好好好,不鬧了啊!」被他這小眼神看的,顧亦琛恨不得哄他笑一笑,怎麼還會捨得繼續欺負他。把蘇溪辰摟入懷中,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自己一呼吸他也得跟著起伏。顧亦琛順著他的頭髮,跟他解釋著自己的來意,「這麼早來,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和一一親近一下。」
想起一一昨天晚上的話,蘇溪辰有些內疚,畢竟一一會這樣也有一部分原因應該歸到自己的身上。他輕輕地撐著顧亦琛的胸膛,半支起身,對上了他的眸子,「阿琛,你千萬不要遷怒於一一好嗎?」
「他就是個孩子,我生他的氣幹嘛?」顧亦琛伸出手又把蘇溪辰給拉到自己的身上,一下接一下地輕拍著他的背,「我不急,你也不要內疚。」
「恩!」蘇溪辰想了想,覺得還是把昨晚一一的話給瞞下來吧!畢竟顧亦琛聽了之後一定不會開心的,而且自己也答應了一一不告訴別人不是嗎?更何況,只要顧亦琛有想要對一一好的心,總有一天一一會接受他的,畢竟他們是血濃於水的父子啊!
下課鈴響了起來,打斷了這房間裡的溫存。「孩子們要放學了,我得出去看看!」蘇溪辰說著,就火急火燎地要站起身。
可他的小腹被顧亦琛緊緊地摟住了,一用力,倒是反彈著重新撲到了顧亦琛身上。「小辰兒是想走呢?還是想藉此吃我的豆腐呢?」明明是自己的錯,顧亦琛卻還偏偏要來調戲蘇溪辰,還說得一副害羞的樣子。
「我、我沒有!」也就只有蘇溪辰這種臉皮薄的會因此而臉紅了,自以為很用力地在推開他,可倚靠在沙發上的顧亦琛卻紋絲不動。蘇溪辰有些急了,跺了跺腳,「你放開我呀!」
「親一下就放你走,不然就這樣抱著你!」顧亦琛撅起了嘴,一臉等待臨幸的樣子。
蘇溪辰覺得親他又很不好意思,可是不親他,可能外面家長已經來了。隻考慮了三秒,蘇溪辰就已經做好了決定——親。他紅著臉,蜻蜓點水般把唇送到了顧亦琛的唇前,剛要離開時,就被他摟主頭,更加熱烈地探索著他的味道。
「去吧!」一吻告終,顧亦琛十分「大度」地揮揮手,就像古代的帝王赦免了哪個犯了重罪的人一樣。
蘇溪辰不顧自己還沒有回溫的臉蛋,踉踉蹌蹌地跑了出去,還差點撞在了門上。
「小心點!」顧亦琛笑著,他就知道他的小辰兒一定會滿足他的要求。畢竟他的小辰兒是個負責任的好校長嘛!回味下剛才的吻還有蘇溪辰的反應,顧亦琛滿意地站了起來。行了,兒女情長過後,接下來就該是父子情深了。
顧亦琛走回到大廳,看到蘇溪辰正在和一個家長說話。他沒有過去打擾,直接就走向了教學樓那邊,蘇溪辰說兩個孩子放學後喜歡在一樓的空地玩。
果不其然,他還沒有走到那裡,就看到承承高舉著小手在向自己示意,「爹地,我們在這兒!」而旁邊的一一卻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立馬把頭低下去了。
顧亦琛加快了步伐,走到兩個孩子面前,「在玩什麼呀?」這個問題是看著一一說的,他明明就看得出兩個孩子在玩玩具。
一一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的樣子,繼續擺動著手裡的坦克模型。
「我們在玩爹地你上次買給我的玩具!」承承拿起一架飛機模型說道,「爹地要一起玩嗎?」
「可以啊!」顧亦琛摸了摸他的頭,「不過這裡風有點大,我們回教室裡去玩好嗎?」他看到一一的小臉被風吹得有些紅了起來,十分心疼。
承承點點頭,對著一一說:「走吧,一一,我們把玩具拿回去!」
「爹地來吧,你帶著弟弟快點回到教室裡,然後給弟弟倒杯熱水。」顧亦琛按住了一一要伸向其他玩具的手,很是溫柔地說。
這話一進到耳朵裡,一一就吃驚地抬起了頭,就這樣看著顧亦琛,眼底好像閃過了些什麼異樣的情緒。
「快進去吧!這些玩具爹地來拿就好了!」顧亦琛兩手托著一一的咯吱窩,把他抱了起來,還細心地給他拍去了屁股上、腿上的泥土。
一一像是一個驕傲的小王子一樣,嘟著嘴把頭揚了起來,裝出了一副故意不看顧亦琛的樣子。但其實,在顧亦琛給他整理衣服的時候,他連一點兒掙扎也沒有。
「走吧一一!」承承自己拍打幹凈了,伸出手來牽一一。
看著他們跑去的背影,顧亦琛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兒子不是那種能用幾顆糖、幾個玩具就收買得來的孩子,這孩子跟他爸比特別像,都是缺乏安全感的人。也幸好,自己最能給他們的,就是一個溫暖安全的家了。
想著,他也趕緊把地上的玩具都收拾起來,一股腦地塞進了懷裡,也跑著跟了上去。他牢記著兩個孩子的教室,就在二樓的中間。一走進去,就看見兩個孩子圍在飲水機旁邊,好像在看什麼新奇的東西一樣,顯得有點不知所措。
顧亦琛這才反省到自己的過錯,平時在家裡時會讓承承自己去倒水,那是因為家裡的水壺是比較小的,承承可以拿得起來。而且水壺裡的水也是阿姨兌好的,保證不會燙到承承。可是這飲水機嘛,平時都是老師操作的,這兩個小屁孩還不會呢!
「爹地來,你們別燙到了!」他趕緊走上前去,接過兩個孩子手中的不鏽鋼水杯。
他先給一一倒了一杯。不知道水溫怎麼樣,就把杯子拿到臉邊捂了捂。好像有點冷,蘇溪辰說一一喜歡喝比較熱一點的水,於是他又加了點熱水,然後才遞給了一一。「試試看能不能喝,你喜歡喝熱一點的?」為了讓他好拿一點,顧亦琛還專門握住了杯身,讓杯把對準了一一。
等一一接了過去,看他抿了一口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顧亦琛這才回身又重複了同樣的動作給承承倒了一杯水。雖然這段時間他很關心一一,可承承這個兒子是他從小就養在身邊的,也不會忘記。
等到兩個孩子喝完水,顧亦琛就陪著他們玩玩具,其實也就是在旁邊看著。不過一一倒是沒有了之前的拘謹,玩得開心笑了起來的時候,看到了他含笑的眼睛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躲閃,而是用一種很澄澈的眼神從他的臉上飄過。
玩了一會兒,一一突然湊到了承承的耳邊,小小聲地說了句什麼。顧亦琛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可一一卻一直用眼睛盯著他,顧亦琛也隻好裝作在看著別處的樣子。
接著,他就聽到了承承沒有掩飾的聲音,「你可以問問爹地,讓爹地明天給我們買。」
「怎麼了?」一聽到自己被點名了,顧亦琛立馬看向了他們,一副爹地什麼事都可以搞定的樣子。
一一拉了拉承承的衣角,雖然是很小的動作,不過沒有逃過顧亦琛的眼睛。承承拍了拍他的手,一臉期待、又有點小擔憂地對顧亦琛說:「爹地,一一說他想吃糖,你明天可以給我們買嗎?」
「糖?」顧亦琛愣了一下,「上次不是買了很多嗎?」昨天去凌於楓家接一一的時候他買了很多,後來兩個孩子一人一半分了,沒道理這麼快就吃完了吧?
「被爸比收起來了……」一一嘟著小嘴,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每次一一發燒後,蘇溪辰都要禁糖,最多就是喝葯的時候給他一小顆。可是一一平時都有自己的儲蓄,雖然不多但也不至於一天隻吃一顆,自然就受不了了。
一看到一一這和蘇溪辰一模一樣的委屈的表情,顧亦琛的心都化了,哪裡還去思考蘇溪辰禁糖的原因。他連忙從西裝的上口袋那裡拿出了兩塊巧克力,討好地放在了一一面前,「爹地隻帶了巧克力,一人一塊,隻吃一點點應該沒關係的吧?」
他知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巧克力,可他也隻帶了巧克力,這個問句看起來是在問兩個孩子的,但其實更像是顧亦琛在安慰自我的。至於為什麼不愛吃零食的顧大總裁會隨身帶巧克力,這就是要說到蘇溪辰了。上次蘇溪辰犯胃病後,他就讓人買了一大堆吃的,統統送到蘇溪辰的辦公室和家裡,讓他一餓了就有東西可以吃。而他自己,也就「順便」在西裝的上口袋裡帶了兩塊巧克力以防備用。沒想到,給爸比準備的東西,倒是在兒子這裡派上用場了。
一一有點小猶豫,不過承承卻是大方地接了過來,「謝謝爹地!」說完,就把嘴湊過去親了顧亦琛一口。
「這是你的!」承承把一塊巧克力放在一一的手心,然後頗有哥哥的樣子教導著一一:「你得跟哥哥一樣向爹地說謝謝哦!」
「謝謝。」一一抬起頭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顧亦琛一眼,沒有像承承一樣親他一口,立馬就把頭低下去了,手裡的巧克力都快被他捏碎了。
顧亦琛的臉也沒想著那麼快就可以得到一一的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髮,然後壓低了聲音說:「爹地去門口給你們看爸比要來了沒,你們快點吃!」說著,還十分嚴肅地看著兩個孩子。
「恩恩!」兩個孩子被他這麼一嚇唬,都若有其事地點點頭。然後趕緊把巧克力上的錫箔揭開,像兩隻老鼠一樣啃食了起來。
顧亦琛依靠在門邊,覺得可能是年紀大了,越來越嚮往這種家庭的生活了。在他沉醉的時候,沒有發現蘇溪辰正向他們走過來。
突然的,顧亦琛就覺得自己的耳朵被人捏住向下拽,「顧亦琛,我什麼時候同意讓你給他們吃巧克力的?」
「小辰兒別生氣嘛,一塊而已!」顧亦琛還沒回頭就知道是他,趕緊討好地蹲下了身子,笑著求饒,「小辰兒我的耳朵好疼,你看看被你扯出來了沒有?」
「哼!」蘇溪辰放開了他,走了進去,就見兩個孩子都把手別到身後,嘴邊都是黑黑的一圈。「都說了不許吃巧克力,都忘了我的話了?」蘇溪辰取出了他們手中的錫箔紙,審問犯人一樣說著。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說話。
「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兩個孩子。」顧亦琛也跟在他後面,看到他有懲罰兩個孩子的想法,趕緊出頭來替他們承擔。
蘇溪辰冷冷地撇了他一眼,「別說話,等會兒再收拾你!」
顧亦琛完全沒有被他的眼神震懾到,而是覺得心裡酥酥的,他的小辰兒怎麼連教訓人都這麼可愛?走上前去把他攬入懷中,溫聲說著:「我錯了我錯了,要罰罰我好嗎?」然後話音一轉,小小聲地在他耳邊說:「要不我今晚好好伺候你?」
蘇溪辰的臉立刻就紅了,哪裡還有教訓人的心理?本來他就不是做嚴父的那塊料嘛!
可心裡終究還是有火,他轉過頭不去看顧亦琛。
「乖啊,不生氣了,下次我先請示你再給他們吃好嗎?」顧亦琛連忙哄著,還用眼神示意著兩個孩子,快點道歉啊!
「爸比對不起,是我貪吃了……」承承先站了出來,討好地拉著蘇溪辰的手。
一一也連忙走了過來,「爸比我們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你看孩子們都知道錯誤了,你就原諒我們吧!」顧亦琛看他有些鬆動,趕緊乘勝追擊。
聽到兩個孩子軟軟的聲音,他也就不怎麼生氣了,其實也是因為怕吃了之後一一身體會不好才生氣的。看在他們父子三人都這麼誠懇的份上,就饒了他們吧!「好吧!不過以後不許再偷偷吃巧克力了!」
顧亦琛也不管孩子們還在,直接嘬了蘇溪辰一口,「小辰兒真好!」
一一看到顧亦琛親了爸比,也難得的沒有生氣。只是看著顧亦琛臉上的笑容,好像在思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