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華箏看著葉辰離開的背影,悵然若失。
葉辰一邊向天怒之地深處走去,一邊想:「貪狼大帝是帝釋天的師兄,如果我能招攬他,那就再好不過了。」
當年貪狼大帝,是燕長歌的首徒,因為發現燕長歌是心魔之主,心灰意冷之下,脫教而出,但畢竟論輩分,他還是帝釋天的師兄。
如果能夠招攬他,光靠輩分的壓製,葉辰就可以穩壓帝釋天的氣焰!
帝釋天和玄姬月的境界,實在太浩瀚了,葉辰想戰勝他們,為劍墳二老復仇,光靠提升自身戰鬥力,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從氣運因果、人脈根基、大道命數等等多方面入手。
若是能招攬貪狼大帝的話,至少可以壓一壓帝釋天的氣運。
一路前行,葉辰來到草原深處,在生機勃勃的草原上,卻有一片荒漠,充斥著荒涼死寂的氣息,一株枯樹靜靜矗立,枯樹下有一個人,盤膝坐著,渾身堆滿了枯黃的草根和風塵,彷彿雕塑一般,亙古不動。
「這就是貪狼大帝?」
葉辰暗暗心驚,眼前這個雕塑般的人,卻是一個老者,渾身僵坐不動,只有一雙銳利如野狼般的眼眸眨動著,目光望向葉辰。
「輪迴之主,你來了。」
老者發出洪亮的聲音,表面看起來衰頹敗朽,但聲音中氣十足,顯出無比強橫的武道意志。
「前輩就是傳說中的聖人首徒,貪狼大帝?幸會幸會。」
葉辰拱了拱手。
「我早已脫教而出,和上古聖教再無瓜葛。」
貪狼大帝依然如雕塑般,渾身不動,連嘴巴也沒動,武道意志撞擊虛空,聲音從虛空裏發出,震人心魄。
「前輩挑戰天道,這是聖人大氣魄,雖然失敗,但也令人敬仰。」
葉辰手掌微微一握,掌心有八卦丹氣縈繞,道:「前輩如今經脈全毀,雙腿盡廢,我粗通醫道,或許可以幫前輩治療。」
「不必了!」
「我貪狼大帝,不受人恩!」
貪狼大帝眼瞳裡,驟然掠過殺氣,武道意志釋放,竟硬生生將葉辰手裏的八卦丹氣,鎮壓碾碎。
葉辰心頭一凜,退後一步。
貪狼大帝語氣一緩,道:「我聽聞輪迴之主,見多識廣,我心中有一疑惑,數萬年都解不開,還請輪迴之主賜教。」
「如果你能解開我的疑惑,這塊龍淵天劍的碎片,我可以贈送給你。」
說完,貪狼大帝目光一凝,眼前虛空扭曲,浮現出了一塊碎片。
這塊碎片,雕刻著龍紋,有一縷縷星光環繞,甚至還有極其凌厲,堪比神羅天劍的鋒芒,不斷瀰漫而出。
「龍淵天劍?!」
葉辰倒吸一口涼氣,急忙後退三步,這塊碎片上的劍氣,非常凌厲,一點點氣息外放,都可以割掉人的腦袋。
葉辰頓時感覺到,一陣陣的無形劍氣,不斷襲來,幸好他反應快,提前避開,否則必定受傷。
貪狼大帝道:「古劍寨那把石劍,其實是龍淵天劍的一縷劍影所化,真正的龍淵碎片,在我這裏。」
「原來如此。」
葉辰暗暗心驚,傳說中的無上源兵,果然非同凡響,一縷劍影就可以抵擋天劫災害,這塊碎片,價值更不知有多麼可怕。
貪狼大帝道:「我有一事未解,還請輪迴之主見教。」
葉辰盤膝坐下,與貪狼大帝相對而坐,平視著他,道:「請說。」
貪狼大帝眼眸之中,露出一絲痛苦掙扎,道:「心魔大咒劍,是不是諸天萬界最大的毒瘤,人人得而誅之?」
葉辰點點頭,道:「這自然是,外界屠聖大會,前輩推演天機,應該可以看到結局。」
貪狼大帝道:「我自然看到了,我師弟發動心魔審判,殘害生靈,死不足惜。」
葉辰道:「既然前輩都說帝釋天死不足惜,那心魔大咒劍,是一顆毒瘤之事,還用質疑?」
貪狼大帝道:「既然心魔是毒瘤,那我師父也是壞人了,是不是?但我師父仁義愛人,想建立聖人教化,他怎麼會是壞人?我當初脫教而出,是對還是錯?」
說到最後,貪狼大帝的語氣,帶著痛苦後悔。
顯然,離開燕長歌,斷絕師徒情分,脫教而出,他內心後悔了,覺得自己錯了。
「我不單脫教,還慫恿其他師弟一起脫教,導致師父淪為孤家寡人,氣運淪喪,甚至最後被叛徒出賣,慘遭上位者滅殺,我罪不可赦!」
「師父說心魔大咒劍,只是一種工具,幫他建立聖人教化,懲治奸凶的工具,他可能是對的,我當時太年輕,可能真的誤解他了!」
貪狼大帝雕塑般的身軀,終於動了,劇烈顫抖起來,顯得非常煎熬痛苦,甚至流出了兩行眼淚。
葉辰沉默一會兒,道:「你說的沒錯,心魔大咒劍的確只是一種工具,可以用來懲治奸凶,建立聖人教化,如果我執掌心魔大咒劍,我也會用來建立輪迴秩序,以善惡功德定倫天下。」
貪狼大帝顫聲道:「既然是工具,為何你又說是毒瘤?」
葉辰道:「因為這個工具,現在落到了帝釋天手裏!帝釋天要發動心魔審判,洗清諸天萬界,要殺光所有人,去建立什麼新世界,這不是毒瘤是什麼?」
如果心魔大咒劍還在燕長歌手裏,葉辰可能不會覺得是毒瘤,畢竟燕長歌也有大抱負,想建立聖人道統,開闢蠻夷,教化天下,也算是一條煌煌正道。
但帝釋天,審判計劃太過極端,活脫脫的一個瘋子,心魔大咒劍在他手裏,自然成了毒瘤。
刀劍無罪,但執掌刀劍的人,卻有正邪之分。
貪狼大帝一陣掙扎,搖頭道:「你說得太複雜,我不懂,我隻問你,我師父是不是好人?我脫教而出,是不是壞人?」
聞言,葉辰苦笑一下,搖搖頭道:「前輩,這世間,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善惡好壞,哪裏有這麼容易分清?
上古聖人大道,最大的問題,就是過於絕對,非黑即白,不是聖人,便是禽獸,但世間之事,沒那麼容易分辨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