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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庭都在圍觀老子談戀愛[紅樓]》30.黛玉
幾個月後,江南果有消息傳來,說是林家姑奶奶一病去了。賈母哭的淚人一般,忙催促著派了人去,往那江南去接她親親的外孫外孫女兒過來。

林如海念及自己已經年老,且與亡妻伉儷情深,並無續娶之念。可若如此,一雙兒女無人教導,將來只怕於嫁娶上不利;又因這些日子太子頻繁犯錯,竟似有了倒台之跡,正是群龍爭首之時。他位於高位,又是老皇帝的人,哪裡避的開這些!見賈母親自來信數封苦苦催促,其中慈母之心令人動容,終是狠下了心,將一雙兒女交由賈璉帶上京去,也算是暫時避一避風頭。

別人尤可,唯寶玉聽聞此消息,真真是喜不自禁。他本就極喜歡那些聰明靈秀的女孩兒,早就聽說那林妹妹是個極好的人物兒,惹得賈母口裡心裡一時不忘,沒事也要在寶玉面前提上一提的。此刻更是到處催促著,又要給這馬上新來的妹妹做衣裳,又催促著趕緊將那房屋都收拾乾淨,打掃的好好的給妹妹居住。

這些事情哪裡用得到他操心,張氏本就與賈敏交好,這又是賈敏留下的一雙兒女,自然盡心儘力地張羅。連賈母要讓黛玉住碧紗櫥的意思也裝作毫不知情,徑直讓人收拾了大房旁邊的那一處聽荷院,預備著讓林家姐弟住。

林黛玉與其弟弟林墨於兩月之後到了京。賈母一見,果真生的裊娜纖細,雖年紀尚小容貌已是不凡,眉宇間自有一股風流態度。莫說是賈寶玉移不開眼去,就連賈琅心中亦不免讚歎,果真是女神,曹雪芹實不欺我也!而林墨亦是進退有禮,小小的人兒卻端然一副君子風度,看的張氏連在心中讚歎了好幾聲,暗道賈敏果真會教導孩子。又親自帶了林氏姐弟去見了賈赦,將這賈府中的一些關係細細說與他們聽。

「旁的莫說,你們且在這府裡安心住下去,」張氏溫聲道,「若是有何不順心不遂意的,儘管來說與我,下人們不好了,也隻管告訴我。只是一點,」她在黛玉的頭上緩緩撫了一把,「我知道你們心裡不好受,但是你們父親也不容易——你們得好好的,才不辜負父母的一片心。」

黛玉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她顫抖著嘴唇還未說些什麼,就被張氏一把摟懷裡了:「好孩子,莫傷心......」

有賈琅這個事先知曉劇情發展的人在此,賈寶玉自然沒來得及摔玉。他方問出有玉無玉這話便被賈琅堵了個啞口無言,那表字更是未來得及說出口,一時間隻得怔怔地盯著黛玉看,倒也平安無事。

自此,林氏姐弟便在賈府安心住了下來。張氏待他們如同待自己的兒女,又常讓他們與林如海書信往來,因此倒也大減思家之意。旁的不說,黛玉與迎春真是日漸親密,日日相伴,更與別的姐妹情分不同。

那寶姐姐卻也於不久後進了賈府,入了梨香院居住。只是此番黛玉與寶玉情分不過平常,更無甚爭風吃醋之意,隻關起門來在聽荷院過自己的日子,每日撫琴做詩,張氏又傳與她些管家之事。

不知不覺間又是幾年匆匆而過,太子屢次犯錯,終究是惹了皇上不悅。最終奪了其東宮之位,將其封為忠順親王,反而將皇座傳與了四皇子。

新皇登基,自此又是一番風捲雲湧。

這日,東街上正是一派繁華熱鬧之景。來來往往的行人中卻有幾個民家女孩子,此刻正捂著嘴,小聲說著些什麼,驀地又發出幾聲輕笑。

順著她們那含情脈脈的目光看去,便可見到一人一馬正從那頭緩緩而來——那馬卻是渾身雪白,一根雜毛也無,一雙眼睛精神的很。揚起頭打了個響鼻,不急不慌地邁動著四條腿。

而更引人注目的,則是上面的那個小公子。此刻方是十二三歲的模樣,穿了荔色哆羅呢的天馬箭袖,又有一件大紅猩猩氈盤金彩綉石青妝緞沿邊的排穗褂子。眉目皆如水墨畫出來的一般,看上去討喜的很,更有幾分風姿飄逸的味道。

那少年驅動著馬兒,身後有好幾個小廝跟著,一看便是個富家子弟。小廝們懷中皆抱了大包小包,正走著,卻忽然見前面的小主子停了下來。

墨香忙道:「三爺,怎麼?」

這少年就是賈琅,此刻無奈搖了搖頭,拍了拍那馬的頸部。白馬回頭看眼他,仰頭長嘶一聲,又跺了幾下蹄子。

「好吧好吧......"賈琅無奈,翻身下了馬。

墨香仍然不解其意,茫然道:「三爺......」

他還未來得及再說出口,便見那白馬驀地把身體一低,徑直從那來往不絕的人群縫隙中鑽了進去。

......

什麼狀況?

不止他,一眾小廝都是一派茫然之色,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只見那白馬東沖西撞,幾下便撥開了人群,來到了一個一身灰衣獐頭鼠目的男人面前。那男人忽然對上一雙馬眼,心中也是一驚,正欲張口呵斥,便見那馬張大了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袖子。

「你這馬!莫不是瘋了?」灰衣男子瞪大了眼,想也不想便向那馬頭上打去,「快些鬆開!」

馬大爺很是鄙視地瞥了他一眼,咬著他的袖子將人在空中甩了好幾圈。旁邊的路人紛紛圍過來,眼中亦滿是驚異之色,紛紛議論著什麼。不知何人眼尖,忽然指著那男子懷中道:「你們看,那是不是好幾個錢袋?」

被甩出來的果然是幾個鼓鼓囊囊的錢袋,上面滿是精緻的花紋刺繡,一看便價值不菲。眾人又打量了眼這灰頭土臉被甩到地上的男人,心下已然有了判斷。

這顯然,不是這男人該有的。

果然,便有旁邊兒玉器店裡出來的富家公子一摸袖子,大驚道:「哎呀,我的錢袋呢?「

那馬鼻子裡哼哼了幾聲,低下頭銜起其中一個,一把扔到了他懷裡。那富家公子低頭一看,果然是自己不見的那一個,當下臉都變了,盯著白馬許久方讚歎道:「此真乃神馬啊!」

一時間眾人誇讚不絕,早有人將那小偷扭了雙臂帶去報官。唯有馬大爺揚著頭,站在街道正中央接受著眾人的膜拜。

「神馬,神馬啊!」

「果然一看便神駿不凡!」

「此馬絕非人間凡品,定是從那天上來......」

賈琅看不下去了,默默地捂著臉將小三從人群中拉了出來。小三爺瞥了他好幾眼,狠狠地打了幾個響鼻表示抗議。

「莫要鬧,」賈琅隻覺得身心俱疲,「且速速回府去吧,母親還在等著我們呢。」

小三爺這才一扭頭,讓賈琅上來了。一人一馬重新緩緩而行,唯有他們身後的小廝們,個個表情都像是被雷劈過了。

怎無人告訴他們,三爺的馬都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張氏早就在房中等著了,見他進了屋,這才叫人去擺了飯。又道:「我的兒,昨日你說想吃那些小荷葉小蓮蓬的湯,你大嫂已經吩咐人做去了。偏偏你是個饞嘴猴。」

賈琅一面笑,一面在張氏身旁的青綾彈墨軟墊上坐了。又問道:「莛哥兒呢?」

說起自己的寶貝孫子,張氏的面上亦不由得多了幾分笑意。她道:「剛要了你半天,偏偏你又出門了不在,很是哭了一場。現在被奶媽子們哄著喝了幾口奶,已經睡去了。」

莛哥兒卻是賈璉的嫡子。賈璉三年前與牛繼宗的妹子牛婉完了婚,之後便得了一子,如今方才十個月大,憨吃酣睡忒乖巧,頗有幾分賈琅小時候的意思。這孩子素來也與賈琅親密,一日不見他就癟著嘴泫然欲泣,非得讓他抱抱才好。

賈琅聞聽賈莛已睡,便陪同著張氏簡單用了點飯,拿那荷葉湯泡飯吃了一碗,果然可口。當晚匆匆洗漱過,早早上床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還是將夢將醒之時呢,先聞聽外頭有人說話,賈琅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見寶玉的那張俊臉出現在了床頭,倒把他嚇了一大跳。不由得皺眉道:「你怎來了"

寶玉往他床頭坐了,笑眯眯道:「琅弟弟,你昨日怎生走的那般早,倒讓我和薛大哥好生無趣!」

賈琅推了推他:「你且起來,先讓我穿上衣裳。」

寶玉依言往旁邊的黃梨木太師椅上坐了,眼巴巴兒地看著賈琅換衣服。賈琅生的纖細容貌又好,看在寶玉眼中真真是賞心悅目,一時也想不起什麼鬚眉濁物之類的話了,隻專心地瞥著正漫不經心打哈欠的賈琅,連眼睛都移不開了。

【你們有看到他的眼神嗎......】

【若是讓那位知道了,少不得又是一場事。】

【我們難道還怕這個不成?昨日不是剛收拾了一個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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