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迎來了一周一度的‘休賽期’,雖然短暫,但也能略微喘口氣。
衛驍慢騰騰上樓,進屋後就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毛豆剛睡醒,嗷嗚一聲跑上來。
衛驍揉揉它的狗腦袋,問他:“為什麽不理我。”
毛豆大眼睛盯他:“嗷!”爸爸你在說什麽?
衛驍拍他腦門:“你嗷個屁!”
毛豆感覺出他心情不好,嗚嗚一聲,用大腦袋拱他。
春天到了,不僅花開柳絮飛,這狗毛也是炸瘋了。
衛驍被迫吃了一嘴狗毛,嫌棄死它了:“一邊去一邊去……”
然而豆哥是親兒子,趕不走打不了,除了抱著睡覺沒什麽用處的樣子。
衛驍以為自己會睡不著,誰知洗過澡倒床上,很快就跌進夢鄉。
還是太累了。
這一個周,他始終繃著那根弦,結束的刹那,也徹底把他累倒了。
FTW贏了TPT。
他贏了。
可是隊長呢……
他到底要怎樣,才能……才能讓隊長好起來。
無助、無力、無奈一窩蜂湧到了心口,壓得他喘不過氣。
衛驍做了一宿的噩夢,一個連一個,荒唐的片段,短暫的畫面,支離破碎讓人發瘋——
基地裡那一朵朵廣玉蘭花,像脫離了水面的荷花,孤零零地掛在枝頭,一陣風吹來,白色花瓣墜落,落在地上,落在行人肩上,落在一片留有寒意的空氣中。
陸封就站在玉蘭樹下,輕聲對他說:“我終止理療了。”
衛驍如遭雷擊,渾身冷得發抖。
陸封向他道歉:“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衛驍從噩夢中驚醒。
屋子裡一片昏暗,他坐在深灰色被褥裡,額間短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蒼白的面龐上,一滴汗水順著鬢角低落,墜在了冷玉般的鎖骨上,仿佛碰出了清泠的聲響。
半晌,他膝蓋蜷起,雙手抓住頭髮,用力閉上眼睛。
無聲無息,只有微顫的後背。
別這樣……
請別這樣……
沒有父母,失去了奶奶,他唯一渴求的只有陸封。
不要在欺負他了。
請不要再欺負我的隊長了。
噩夢來得狠,去得也快。
拉開窗簾,看到外頭燦爛的陽光,衛驍的情緒好多了。
他去衝了個涼,下樓找了點吃的,已經差不多把那支離破碎的夢拋之腦後了。
衛驍咬著小叉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西瓜,左手在手機上輕輕劃著。
沒有未接來電,沒有消息。
什麽都沒有。
衛驍看看時間,沒忍住還是給陸封打了電話。
依舊是忙音……
怎麽回事?
衛驍吃不下去了,再甜的西瓜進到嘴裡也是沒滋味。
他皺皺眉,忍不住又發了條消息:“隊長?”
依舊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隊長還沒酒店嗎?
異國他鄉的,不會出什麽事吧!
衛驍心一緊,慌了。
怎麽辦?
元澤!
衛驍滑動手機,找著元澤的聯系方式。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衛驍一愣,接通了電話:“你好?”
對面微微頓了下,傳來他朝思暮想的聲音:“醒了?”
衛驍那顆提到了嗓子眼的心瞬間落回原處,平穩了:“怎麽一直打不通你的電話?”
陸封慚愧道:“手機丟了。”
衛驍:“!”
做事一絲不苟,從來不會犯錯的隊長,竟然搞丟了手機?
衛驍很意外,可又覺得怪可愛,壓了一晚上的苦澀全成了糖,他不禁樂了:“破財消災,隊長不哭。”
完了,想想就好笑怎麽辦,搞丟手機的隊長肯定很著急,也不知道折騰多久才重新弄好。
衛驍沒留意到的是,那是一張國內的電話卡。
如果陸封在國外的話,為什麽會弄到一個國內的手機號碼。
陸封聲音裡有些倦意:“昨天的比賽打得很好。”
衛驍被誇了一天一夜了,但最想聽的就是陸封的這句話,他矜持道:“還行吧,湊合贏了。”
陸封輕笑:“別給傅黎聽到了。”
衛驍嘚瑟了:“當面說給他,我也不怕!”
陸封:“不怕他算計你?”
衛驍:“就怕他不算計我!”
陸封折騰了十二小時的疲倦因為他這清爽的嗓音一掃而空:“在哪兒?”
衛驍耳朵一癢,嘴巴比心還快:“在餐廳,不過你需要哄睡服務的話,我立馬上樓。”
陸封:“……”
衛驍舔了下下唇,故意勾他:“需要嗎,男朋友。”
陸封看著窗外的大片廣玉蘭,輕吸口氣:“需要。”
衛驍跳起來:“等我。”
他立馬就要上樓,陸封喊停了他:“出來一下。”
衛驍:“嗯?”
陸封透過窗戶看到了他的身影,低聲道:“到基地外。”
衛驍怔了下,心猛地一跳,差點停擺。
他腦子一片混亂,什麽都不知道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走出餐廳,怎麽穿過客廳,怎麽衝出了別墅的自動門。
春天的風時冷時熱。
清晨冷得人哆嗦,正午又柔得人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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