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

獲得完整聖龍傳承的聖龍皇·尤·白瑟,祂的氣勢完全碾壓這些活了數万年的老龍們，也包括在各色龍域裡都頗有威望的埃里克。

“要不要通知科克爾……”

埃里克抬眸，又低頭,不再多語。

卡瑟斯被白瑟吊著一口氣從前線帶回來,但幾乎和死龍沒區別。

龍族也講究落葉歸根，科克爾必定是要來聖龍境討回卡瑟斯的龍軀的。

然而聖龍皇·尤·白瑟似乎不肯認,方才那一眼看來，埃里克就明白了。

白瑟的逆鱗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就是卡瑟斯。

埃里克等龍退出聖龍宮後，祂們對裡頭的感知完全被屏蔽了。

只有白龍艾拉被允許定期攜帶一些珍稀寶物進入內殿。

毫無疑問，白瑟在行逆天之事,祂要卡瑟斯活過來,完整健康地活過來。

祂做到了，白龍血洗龍軀,幾乎讓卡瑟斯再生了。

艾拉帶進來的珍稀寶藥絕大部分都是白瑟自己吃了，勉強補足了一部分消耗。

祂所付出的代價未來近萬年都是不可逆的。

內殿裡側,嚴冰封鎖之內有一巨大龍蛋，生機盎然。

終有一日,蛋殼破碎的聲音傳來,嚴冰化水，蛋殼湮滅,黑白雙色龍鱗的卡瑟斯略顯迷茫地睜開了龍目，依舊是紅眸,依舊清澈明亮。

祂掌心只守住了最後那點蛋殼碎片，這是白瑟的蛋殼。

不遠處,白瑟坐著,白龍艾拉盤在祂的腳邊,祂們一同看向這裡。

比起白龍艾拉控制不住的興奮，白瑟很是冷靜，或者，該說是冷淡。

“你留在這裡。”

給白龍艾拉留下這話，白瑟的身影直接消失在這個封閉了十年之久的內殿裡。

白龍艾拉阻止卡瑟斯要追出去的行為。

“卡瑟斯王，您安分點……聖皇為您耽擱太多事情，估計要忙很長一段時間。”

“我，我身上……”

祂身上全是白瑟的味道。

“您知道就好，別讓聖皇再那麼……著急了。”

白龍艾拉感覺自己的詞彙庫有些貧瘠，最開始那幾年白瑟絕非“著急”一詞可以形容，祂以及埃里克等龍才是真正的干著急，什麼都做不了，也阻止不了。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就算白瑟對他依舊只是單純的兄弟情，卡瑟斯也再難有什麼不甘和不滿了。

相反，祂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自己的衝動所釀造的惡果。

白瑟不理祂了……

卡瑟斯主動化成人族形態，白髮紅眸，黑白異色龍角，盤膝而坐，祂主動地進行恢復。

白龍艾拉不再多言，繼續不眨眼地守著。

白瑟足足消失了半年，才再現身聖龍宮。

卡瑟斯也恢復了一些，但被白龍艾拉時刻不停地看著，祂連內殿的門都出不了，更不用說去找白瑟了。

“辛苦了，去休息吧。”

白瑟撫了撫艾拉白龍的腦袋，偏頭目送艾拉離開內殿。

許久，祂回身看向白晶龍榻上的卡瑟斯。

卡瑟斯的目光落在白瑟身上，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口水，祂很緊張。

但一眼都捨不得錯開。

白瑟緩步走近，先是撫了撫卡瑟斯的頭髮，又再按了按祂的額頭。

“真身。”

白瑟話落，卡瑟斯即刻變化為了黑白雙色龍鱗的巨|龍真身。

白瑟給卡瑟斯的最後一個療程開始，一片片刻有特殊治愈術的銀桑葉貼到卡瑟斯的龍鱗上。

“忍著。”

卡瑟斯果真沒有吭聲，忍受著刺痛，讓白瑟完成了治療。

白瑟反身要離開時，給一著急直接滾下龍榻的人族形態卡瑟斯抱住了雙|腿。

白瑟瞇眼，“放開。”

“不放，”卡瑟斯磨牙，就是再挨一頓打，祂也不放。

許久的對峙後，白瑟又一次把卡瑟斯封禁起來。

雙臂不受控制地脫力，再落於地，卡瑟斯雙眸的色彩也一點點被絕望取代。

果然，白瑟生氣了，很大很大的氣，很難很難再哄好了。

“白瑟，我……”

“笨龍……”

白瑟隱隱磨牙的聲音傳來，卡瑟斯黯淡的眼底一點光亮乍起。

白瑟反身將卡瑟斯從地上抱起，緩步走迴龍榻，再緩緩放下。

“我去鳳族給你採藥了。”

完整的古銀桑直接給白瑟移植回來了，沒有祂親自跑一趟，鳳族是不會答應的。

指尖輕輕一點在卡瑟斯的眉心，白瑟解開了對卡瑟斯的封禁。

素手一揮，白瑟頭上的龍冠，身上的白甲戰袍消失不見。

坐到床上，祂跟著躺到了卡瑟斯身側，眼睛緩緩閉上。

沒多久，祂就睡沉了。

卡瑟斯偏頭看著，紅眸一眨不眨，許久許久後，祂才在周身漸漸升起的暖意熏陶下，閉上了雙眸，跟著沉睡。

這次沉眠醒來，白瑟和卡瑟斯之間的隔閡、芥蒂似乎跟著消失不見了。

卡瑟斯可活動的範圍擴大到整個聖龍宮。

移植來的古銀桑樹下，白瑟結束了給卡瑟斯最後療程的最後階段。

“好了。”

白瑟臉上終於有了點笑意。

卡瑟斯和艾拉一同恍神，祂們已經很久沒看到白瑟的笑了。

白瑟伸手，才剛恢復人族化身的卡瑟斯，立刻遞出自己的手，再回以一笑。

然而白瑟又不看祂了，祂朝白龍艾拉點了點頭，“去吧。”

“諾！”

白龍艾拉的身影消失在古銀桑下。

白瑟繼續牽著卡瑟斯的手回往聖龍宮深處的內殿。

已經完完全全被卡瑟斯佔據，原本屬於聖龍皇白瑟的寢殿。

“你要去哪兒？我也去。”

卡瑟斯很敏銳，祂看不透白瑟在想什麼，卻能輕易堪破白龍艾拉的想法。

白瑟不應話，祂按著卡瑟斯的肩膀，讓祂在龍榻上坐好。

卡瑟斯抬眸看來，眸光裡透著股執拗。

“白瑟……”

卡瑟斯的雙瞳忽然放大，祂眼前的白瑟靠得極近，再然後，祂吻在祂的唇上。

“等我回來，給你答复。”

唇分，白瑟重新站好，再看一眼卡瑟斯後，祂反身走出內殿。

卡瑟斯端坐在白晶龍榻上，身軀和龍魂似乎被那個淺吻封印住了般，遲遲難有反應。

等祂回神時，白瑟一隻腳已經踏出了內殿。

“等多久……”

祂想要一個期限。

白瑟不做停頓，繼續走出內殿，但下一刻，祂的身影回到了床榻邊。

一片白茫緊隨而來，覆蓋了卡瑟斯的視野，偏涼的唇又一次傾覆而來，掠奪了卡瑟斯的所有感知。

來自白瑟粗魯、生澀、毫無章法的吻持續侵入。

“卡瑟斯，這是我的答复，你還不懂嗎？”

白瑟的聲音傳來，卡瑟斯整隻龍軀都跟著僵硬了。

“從現在開始，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白瑟的親|吻從粗魯轉變為溫柔，祂捧著卡瑟斯的臉，鼻尖輕蹭，氣息交纏，祂身上屬於發情期的味道第一次這麼濃郁起來。

卡瑟斯紅眸裡的色澤一瞬濃郁，重傷甦醒後，祂藏匿於乖巧安分裡的佔有欲全面甦醒。

祂想要白瑟，徹徹底底地佔有祂！

從人身到龍軀，卡瑟斯將祂所有幻想過的方式都付諸實現。

祂聽到來自白瑟的喘息，感受到白瑟的回應。

這一刻，祂終於確定了白瑟的心意。

祂們之間從很早之前開始，就不止於親情和友情。

“不困，那就繼續……”

白瑟睜開眼睛，反壓住了興奮地難以入眠的卡瑟斯，蝕骨纏|綿的盛宴還在繼續。

直到……卡瑟斯被榨乾了所有力氣，一臉饜足地抱著白瑟陷入沉眠之中。

眼睫輕輕一顫，白瑟睜開了眼睛，龍軀裡的酸軟感隨之而來，並不兇地瞪一眼卡瑟斯後，祂眸光有那麼一瞬極致哀傷。

“卡瑟斯，這是我許你的……龍魂之盟。”

白瑟輕輕地吻在卡瑟斯的眉心。

佈置多時的龍魂封禁術就此施展，卡瑟斯睜眼，紅眸裡一片茫然和失神，隱隱約約之間印入了白瑟的模樣。

再接著，祂紅眸閉上，陷入更深層次的深眠中，伴隨是一段記憶的永久空白。

白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