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以後《世界那麼大》的錄製正式拉開帷幕。
中午十一點,距離飛機起飛還有三個小時,節目組的第一場錄製開始於機場裡的一家火鍋店。
鴛鴦火鍋從中間一分為二,紅的紅白的白,咕嘟嘟地冒著熱氣。
許春秋抵達的時候,桌上已經坐了兩個人,她在之前錄製過的節目裡見過這兩個人,一個是謝朗,一個是楚星洲。
謝朗老遠一看到她就高興地站起來招手:「秋秋,在這邊!」
許春秋有些拘謹地緊挨著她坐下來,微微點頭和楚星洲打了個招呼。
火鍋店邊邊角角位置上固定的攝像頭將他們的言行舉止實時地展現給了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
「許春秋怎麼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啊,陸總呢?」
「是不是臨時有什麼事情,所以兩個人分頭來的啊?」
「許春秋謝朗湊在一起,『滿天星』團粉滿足了!」
「爺青回系列!」
「真的羨慕許春秋謝朗的神仙友誼了,感覺『滿天星』六個人,到了現在就只有她們兩個還有聯繫了。」
「期待漂亮妹妹們的合作……」
「……」
彈幕上刷過一條一條的留言,都是在羨慕許春秋謝朗的神仙友誼,可是此時此刻在餐桌上落座的許春秋對謝朗的了解卻相當有限,除了節目裡表現出來的形象以外,她幾乎對她一無所知。
好在謝朗從組合畢業以後開始往綜藝咖的方向轉型,飯桌上的氣氛很快就活躍了起來,許春秋乾脆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以免說多錯多。
十分鐘以後,陸修停好了車子,推著自己和許春秋兩個人的行李箱往火鍋店這邊過來了。
「???」
「陸總是怎麼回事?」
「許春秋還在這裡呢就開始拈花惹草了嗎?」
「呵,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看情況好像不是,先觀望一下再說。」
「……」
許春秋抬起頭來,定睛一看,發現他不是一個人,陸修的身後還跟了一個穿著粉紅色蛋糕裙的姑娘。
她看到那姑娘殷勤地湊到陸修身邊,像是個狗皮膏藥似的黏上去,捏著嬌滴滴的嗓子問了個沒完沒了。
許春秋略略回憶了一下唐澤之前給她看的嘉賓資料,很快就把她的臉和資料上的照片對上了號。
那姑娘叫路娜,號稱是長了一張甜美的「國民初戀」臉,算是正當紅的小花之一。
兩個人越來越向火鍋店靠近,店內固定的收音麥克風很快就將他們之間的對話收入其中。
「陸總陸總,節目組不是說房車內部空間有限嗎,你怎麼帶了兩個箱子啊?」
她的聲音嗲裡嗲氣的,陸修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接下來要一起錄製將近兩周的時間,他礙於情面,隨意敷衍了兩句:「大的這個箱子是許春秋的,我們不會佔用過多的公共空間的。」
「誒,要是我的話,一定不會讓男朋友辛苦受累替我拿箱子的。」路娜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
陸修:「……是我主動要替她拿的。」
「小許姐姐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啊,」她若有若無地用目光指著陸修的箱子道,「還是男生好,出去玩就簡簡單單地帶一個小箱子,方便又利落。」
陸修隻覺得自己眼前站著的壓根就不是個姑娘,而是一瓶綠瓶黃蓋的康師傅綠茶。
「……她今年才二十三,比你還小兩歲呢。」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確,年紀明明比人家還大,就不要上趕著管人家叫「姐」了吧。
路娜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順著坡下了,繼續接話道:「陸總竟然特意記住了我的年齡,真是太有心了吧。」
「……她經紀人發給我的,我掃了一眼,」陸修像是生怕引起什麼誤會一樣,飛快地背出其他幾個人的資料。
「謝朗,女,二十四歲主持人MC。」
「楚星洲,男,二十六歲偶像派演員。」
「鍾燦,男,十六歲電競選手兼職主播。」
看吧,我每一個人的資料都掃了一眼,對你根本就沒有什麼特殊對待。
路娜被他有意無意地懟得沉默了一下,緊接著又挑起話頭來。
別說是陸修了,屏幕前的觀眾已經先一步看不下去了。
「???」
「路娜是怎麼回事,茶藝大師嗎?」
「這就是國民初戀嗎,這麼婊的嗎?」
「還『小許姐姐』,人家比你小兩歲呢好嗎?」
「哈哈哈哈陸總滿臉寫著『莫挨老子』,心疼陸總一秒鐘。」
「陸總內心表示這是什麼人間疾苦啊!」
「可能是路娜之前拍的那些偶像劇留下的角色濾鏡吧,以前我怎麼沒覺得她這麼聒噪呢?」
「哈哈哈哈陸總喜提鑒婊大師稱號,讓我們把『哥有老婆』四個字打在陸總的臉上。」
「……」
處在拍攝中的路娜卻看不到彈幕裡已經開始罵她了,仍舊是鍥而不捨地展開著攻勢。
「誒陸總,你這個袖扣很好看啊。」
「謝謝,許春秋挑的。」
「手錶也很好看誒。」
「……謝謝,也是許春秋挑的。」
眼看著路娜正上上下下地在他身上打量著,準備挑起下一個話頭,陸修二話不說,趕緊摘下左腕上的手錶揣在口袋裡,露出戴在下面的一根兔子皮筋。
小祖宗皮筋戴在手腕上,哥有女朋友了。
路娜總算是放棄了誇讚陸修身上穿戴的東西,轉而開始貶低了起來:「陸總,你有沒有覺得這小皮筋有點幼稚啊。」
「許春秋比你小了有五六歲了吧,女朋友比自己小這麼多,會不會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啊?」
她嘟嘟囔囔地說了一句:「高中生都很少有在手腕上戴小皮筋的了,你女朋友佔有慾可真強。」
陸修咧嘴一笑:「實在不好意思,這個皮筋是我死皮賴臉地管她要的。」
「我不光戴小皮筋,我還惦記著讓她給我摺紙星星呢。」
都說談戀愛掉智商,陸大總裁拉起箱子當場就把她撇在原地,一臉我幼稚我自豪地安置好行李箱,徑直走到飯桌上許春秋右邊的位置上,自然而然地落座,全當路娜說的話是耳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