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A,原意是指搭訕藝術家,後來泛指很會吸引異性、讓異性著迷的人以及其相關的行為。
即便是再理性的人,在心理上也一定有薄弱點,能夠讓人輕而易舉地藉此突破他的心理防線。
對於年輕的、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女大學生來說,帥氣多金的社會人形象或許能夠吸引她們不受控制地靠近,但是對於白秋鯨這樣已經步入社會,並且在職場上屢屢受挫的人來說,一個率真的、自立自強可是又極度缺愛的年下小狼狗形象則是更加容易令人卸下心防。
「PUA?」
白秋鯨愣了一下,無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她不是沒有聽說過PUA的存在,可是當她身在其中的時候,卻很難察覺到自己已經中了PUA的圈套,她壓根就沒有往那一方面去想。
好奇、探索、著迷、摧毀、情感控制,這是PUA最常見的「五步陷阱」,白秋鯨就這樣無知無覺地落入了金翔設下的陷阱。
現在她清醒過來,總算是從中抽身而退了,金翔和他的團隊這才緊張起來,著急忙慌地想辦法銷毀證據。
白秋鯨沉吟片刻,突然說道:「我覺得,我可能不是唯一一個受害者。」
夜場裡他們攢起來的那個酒局,她顯然不是唯一一條咬鉤的魚,金翔一個大學生,他哪裡來的人脈,哪裡學來的話術。
天知道這下面的水究竟還有多深。
白秋鯨微微一笑,你不是喜歡找媒體找記者嗎,你不是最喜歡曝光嗎,那就來啊。
她打開手機通訊錄,撥通了一個號碼。
「嘟嘟嘟」的幾聲忙音過後,對方接了起來,是很官方的工作語氣:「喂您好,超新星娛樂徐浩,請問怎麼稱呼您呢?」
「白秋鯨。」她不加遮掩地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對方,語氣冷靜地繼續說道,「我要爆料江曼的小男朋友金翔涉嫌PUA。」
對方的語氣似乎有些激動,娛樂記者狗鼻子一樣的嗅覺使得他一下子就興奮起來:「請問有什麼證據嗎,方便加一下微信嗎,我的微信號和手機號是一樣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徐記者,如果證實了這條爆料屬實,最快什麼時候可以發出來?」
「是不是屬實都不重要,只要刺激人眼球就夠了。」記者無所謂地說,「最快的話……明天,您看行嗎?」
「可以,那我加您的微信。」
白秋鯨掛斷了電話,低頭把那些金翔千方百計想要銷毀的證據一條一條地截圖,連同支付寶裡的幾條大額的大額帳單一併發給了超新星娛樂的記者。
她要把那些髒兮兮的、見不得人的東西重新暴露在陽光下。
……
「金哥,她手機密碼是什麼啊?」
金翔挨了圖子肅的罵以後,才低落了沒有多久的功夫就又端起手機打起了遊戲,整個人一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沒心沒肺模樣,頭都不抬就自信地說:「我的生日唄。」
助理埋頭在那部偷來的手機上擺弄了一陣子,它振動了一下,屏幕上顯示密碼錯誤。
他轉頭對金翔說:「打不開啊,好像是密碼不對。」
金翔抬起一邊的眉毛,手裡的這一盤遊戲還沒有打完,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說:「你輸錯了吧。」
「不可能的金哥,我剛剛都輸了好幾遍了,再試兩遍就自動鎖定了。」
金翔一下子被分了心,手裡的遊戲都跟著輸了。
他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接過手機來,嘴裡小聲嘟噥著:「總不能是她自己的生日吧……」
一直等到他把那部手機拿到手裡的時候,金翔才終於後知後覺地察覺到有些不對,他明明記得白秋鯨的手機是蘋果的新款,她是蘋果全家桶用戶,從來不用安卓的系統。
金翔脫口而出:「這根本就不是白秋鯨的手機。」
他從休息室的摺疊椅上站起來,皺著眉頭白了他的助理一眼:「你肯定是拿錯了,我認得這部手機,這是她那個助理的。」
「不可能啊,我當時就是從她的包裡翻出來的啊,不應該啊……」
金翔的腦子「嗡」地一下炸了,他急促地在休息室裡來來回回地走,心裡只剩下一個念頭。
完蛋了。
……
第二天一早,超新星娛樂的徐記者果真如前一天所說,放出了一條新的爆料。
@超新星娛樂:二十二歲的PUA慣犯,江曼的小男朋友到底還騙了多少女孩。
下面是白秋鯨和金翔的聊天記錄,圖片拚得很長,除了兩個人你來我往的文字聊天,還有數額不小的微信轉帳和支付寶訂單,重點的段落用紅色標註出來,看得人觸目驚心。
「珍愛生命,遠離渣男。」
「什麼意思,白秋鯨這是被PUA了?」
「不是吧不是吧,這也太噁心了吧,金翔不光是軟飯男,而且還是PUA嗎?」
「心疼白秋鯨,姐姐演戲真的很好,可惜一直拿不到什麼很出彩的角色,金翔這是在人的傷口上撒鹽啊,一而再再而三地打壓白秋鯨。」
「白秋鯨都二十八了吧,竟然還被一個還沒有踏出大學校門的男孩子騙得團團轉,不知道該說她是傻還是天真。」
「樓上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每個人都有可能被精神控制,精神控制其實比我們想象的更加普遍。像白秋鯨這樣的演員,本身處在一個非常高壓的工作環境,又剛剛遭遇了事業的低谷期,這種時候遇到PUA男精心設下的陷阱真的很難抗拒。」
「大多數演員本身同理心就比較強,同理心強但是情緒邊界不明確的人常常更容易受到精神控制,這和生活閱歷與個人的心智沒有那麼大的聯繫的。」
「別再妖魔化PUA了,兩個人始終處在曖昧的階段,有沒有發生什麼實質的關係。」
「沒有發生關係就不叫PUA了嗎?」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像是金翔自己一個人能幹得出來的,他的背後肯定還有一個完備的組織。」
「我的天哪,樓上一說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也太可怕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