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們算是旁觀了修羅場現場嗎?」
演播廳裡白陽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笑道。
謝朗看著許春秋兔子似的拔腿就跑也跟著幸災樂禍了起來,笑夠了之後她才接著說:「其實仔細想一想,工作人員問的明明是兩個人之間的第一次接吻。」
「許春秋和陸總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果然談戀愛使人變傻。」
他們不再過多地評論解讀,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跟著許春秋的步伐上到二樓的陸修身上。
「許春秋,許春秋?」
陸修提著一雙肉粉色的兔子拖鞋,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許春秋縮成一團窩在門另一邊不吭氣兒,試圖逃避這個話題。
陸修把拖鞋放在衛生間外的地板上,溫聲說道:「你出來一下,把鞋子穿上。」
「乖,聽話,衛生間裡的瓷磚涼。」
許春秋背抵著門琢磨了一番,腦海中天人交戰。
聽聲音他好像……沒有生氣?
許春秋單手握著門把手,悄咪咪地打開了一條小縫。
還沒等她伸手夠到那雙拖鞋,陸修先一步用手卡在了門縫之間,不讓她再關門了。
許春秋怕夾到他的手,便慢慢地鬆了力道。
衛生間的門大開著,她乾脆破罐破摔地赤腳從裡面走出來,踩在了陸修給她拿上來的那雙肉粉色的兔子拖鞋裡。
誰知還沒有等她站穩,陸修就生怕她又把自己關起來似的,一把順著腋下把她給提起來,行雲流水地把她抱回了兩個人的房間裡,末了還隨手把門給帶上了。
許春秋心虛地往後縮,房間裡的空間有限,才退了兩步,她的後背就抵在了牆上。
陸修氣勢逼人地俯身湊過去,他的鼻息是熱的,離她很近很近。
許春秋看到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吞了一口唾沫。
「許春秋……」陸修單手按住她細伶伶的手腕,緩緩地湊在她的鬢邊,聲音是低沉的,聽上去有些危險。
然而他脫口而出的下半句卻是:「你早戀?」
進入心動小屋之前節目組固定在他們身上的收音麥克風完整無誤地將他們的每一句話都收了進去,無論是演播廳裡還是觀看直播的線上觀眾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
早戀?
謝朗「噗」的一聲笑出來,一開了頭就沒完沒了:「哈哈哈哈我服了,『早戀』哈哈哈哈陸總這個用詞簡直就是鬼才。」
「先有小祖宗皮筋後有『許春秋你早戀』,沒想到陸總談起戀愛來竟然像個純情的高中生。」
白陽也憋著笑,不過好歹沒有像謝朗這樣笑得根本停不下來。
彈幕上更是一下子被「哈哈哈哈」刷屏了,一時間五顏六色的彈幕填滿了屏幕。
「哈哈哈哈我笑死了,這是什麼反差萌大總裁。」
「有些人表面上儀錶堂堂實際上戴著小祖宗皮筋,這哪裡是霸道總裁啊,簡直比我初戀男友還純情!」
「哈哈哈哈『早戀』是認真的嗎,我就不該一邊喝水一邊看這個,打完字還要去擦屏幕。」
「我剛剛都準備好『啊啊啊啊』了,霸道總裁把你摁在牆上壁咚你就是為了跟你說『你早戀』?」
「完蛋,雖然是修羅場可是居然更好磕了是怎麼回事?」
「……」
然而對於這些彈幕評論,此時此刻處在心動小屋裡的許春秋和陸修尚且還一概不知。
許春秋聽到「早戀」這麼一個神奇的辭彙了以後愣了一下,懵懵懂懂地瞪著大眼睛朝陸修看。
「你十八歲就認識我了,在我之前你還和別人談過戀愛?」
「沒有啊。」
許春秋尚且還沒有摸清楚「早戀」這個概念究竟指向什麼,聽到陸修的話立刻條件反射地否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陸修的表情好像緩和了一些。
「那你說初吻在醫院的病房裡。」
陸修的語氣中居然多了幾分委屈巴巴的味道,聽得許春秋當場慌了神。
「……是你。」
陸修緩緩地鬆開她的手腕,有些詫異地道:「什麼?」
許春秋小小聲地咕噥道:「病房裡……是你。」
陸修目光發空地回憶著,他什麼時候在病房裡吻過許春秋了?
是她落水剛醒來的時候,還是跨年晚會以後她喝的酒精中毒那次?
天哪那時候許春秋不是才十八九,自己這麼禽獸的嗎?
陸修的表情一時間變得有些複雜,他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沒有回想起來。
許春秋拉一拉他的襯衫:「《國民偶像》的時候有一回你趴在我窗前守了一夜……」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潮濕的雨夜,空氣裡的水汽很重,她微微俯下身去,心中最隱秘的情愫開成了花。
陸修:!!!
經過她這麼一提醒,他這才反應過來,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那天早晨起來我嘴裡一股紅參味兒……」
許春秋原本以為這件事情自己要偷偷地私藏一輩子不告訴別人的,誰能想到竟然當面說給了他聽,這不就是變相地承認了自己當時偷親了他嗎。
她越想臉上越發燒,想著想著一張臉就蒸得通紅,連耳朵尖尖都成了紅色。
謝朗聽到這裡,在演播室裡不受控制地「嗷」一嗓子喊了出來:「我記得我記得,是第三輪公演的時候,當時選管姐姐還跟我感嘆呢,許春秋住院了以後陸總在病房裡守了她一整宿。」
彈幕上一片「啊啊啊啊」,單身狗們一片哀鴻遍野。
「許春秋陸修這是把狗騙進來殺啊,我明明是進來看修羅場的,為什麼被餵了一嘴狗糧!」
「預告片放出的時候是誰在瞎造謠呢,小情侶天造地設從頭甜到尾好嗎?」
「所以是許春秋先喜歡上的啊,這不就印證了之前說的嗎,還偷親?也太卑微了吧!」
「兩個人的感情一定會有一個人率先朝著對方邁出一步的啊,怎麼了,還不允許女方先動心是嗎?」
「也不一定吧,我倒是覺得像是雙向暗戀,反正不管什麼都很甜就是了!」
「我酸了我酸了,什麼時候甜甜的戀愛才能輪到我啊,我就是個狗糧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