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這條一遍過。
因為這隻貓的不穩定因素,圖子肅原本做好了在這一條上卡個小半天的準備,誰能想到酥酥到了許春秋的手裡居然變得這麼溫順,說什麼是什麼,說不讓動就絕對不動,乖巧得和之前那個無法無天的祖宗判若兩人。
一整天的戲拍下來,許春秋都換好私服準備要走了,那隻貓卻還是捨不得似的,繞著她的腳不肯讓她走。
它盤在她的腳邊喵喵地叫,看上去有點可憐兮兮的。
旁邊幾個工作人員正你一言我一語地推脫著,看上去為難得不得了。
「今天誰負責帶酥酥回家啊?」
「讓小劉帶吧,上回她不是說覺得酥酥特別好看嗎?」
「不敢了不敢了,再好看也頂不住啊,前天這貓養在我家,一宿的功夫你看看我這胳膊!」
「它大半夜叫得我鄰居差點報警!」
「穗穗姐帶吧,她那麼有耐心。」
「不行啊,穗穗姐孩子才三歲,看孩子都費勁呢,還得照顧貓。」
「那你說這……」
「……」
許春秋悄咪咪地聽著,只聽見陸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許春秋?」
陸修下班過來接她的時候,正看到她眼巴巴地盯著一隻關在籠子裡的小貓看著的模樣。
她臉上簡直像是寫了兩個字,想養。
陸修低頭笑一笑,隨口問道:「你想養它?」
卻見許春秋猶豫了一下,她思來想去,最終口是心非地搖了搖頭。
如果是以前她獨居在華娛傳媒安排給她的公寓裡的時候倒是還好,可是現在她住在陸修家裡,已經給他添了太多麻煩了,怎麼好意思再和他提起來想要養貓?
她總是那麼有分寸。
可是陸修哪裡讀不出來這一層意思。
他頓了頓,又問道:「那你討厭貓嗎?」
許春秋撥浪鼓似的搖頭。
「那你等我一下。」陸修揉一揉她的頭髮,接著朝著那幾個相互推脫著不願意把酥酥帶回家的工作人員走去。
許春秋不知道他和她們說了什麼,只見三兩句交談的功夫,那幾個工作人員就一臉幫大忙了的表情,如釋重負地把貓籠子雙手奉上。
陸修提著貓籠子跟她說道:「走吧,我們回家。」
許春秋的視線幾乎是黏在貓籠子上移不開了,眼睛亮晶晶的。她太喜歡這隻小東西了,可是心底的理性還是壓過感性,她伸手拉一拉陸修的袖子:「會不會太麻煩你了,要不還是算了吧。」
「不麻煩,」陸修看著他的眼睛說,「是我想要養。」
……
到家的時候正是晚飯的時間,許春秋一進家門就把酥酥從籠子裡放了出來。
貓咪有點怕生,到了新的環境有些不敢四處活動,仍然只是逡巡在許春秋的腳邊上。
家政阿姨已經把晚飯給他們送過來了,陸修一早就吩咐過,許春秋有胃病,要慢慢調理,以後的飲食盡量以清淡為主。
今天的晚飯是養胃的小米粥,除此之外家政阿姨還炒了幾個清淡的小菜,配了一條清蒸魚。
湯清味醇,魚肉軟嫩,許春秋貓兒似的嘗了幾口似的就挑出來幾塊沒有刺的魚肉,找了個小盤子放著,低頭擺在了酥酥的面前。
她的滿心都牽掛在酥酥身上,風捲殘雲地吃掉了陸修堆在她碗裡的東西以後,就啪嗒啪嗒地踩著拖鞋進了廚房,要給貓咪找牛奶喝。
陸修感覺到自己的家庭地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他低頭看了看那隻雪糰子似的貓,突然有些後悔把它帶回來了。
酥酥一點也不甘示弱,它呲了呲毛,一眨不眨地與陸修對視起來。
一人一貓正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許春秋拿了一瓶牛奶撕開包裝,一邊往酥酥的盤子裡倒著,一邊說道:「對不起啊,現在家裡只有這些。」
「明天姐姐就去給你買貓糧。」
酥酥舔著牛奶喝掉了一半接著邁步朝著陸修的拖鞋走過去,它繞著那隻鞋子盤了一圈,這裡嗅嗅那裡嗅嗅,好奇地打量著。
還沒消停多久,它伸出爪子就要衝著陸修裸露在外的腳踝撓上去。
許春秋趕緊把它給抱回來,撓一撓它的下巴強迫它面對自己。
「酥酥,你看我。」
「我,」她指著自己,「姐姐。」
她要認認真真地告訴它,這座房子除了它以外住的兩個人都是誰。
貓咪的智力一般相當於兩三歲的幼童,酥酥瞪著藍寶石似的大眼睛看她,接著乖巧地「喵」了一聲算作是回應。
許春秋滿意地點一點頭,又指一指陸修:「哥哥。」
酥酥不吭聲了,它從許春秋的懷抱裡掙脫出去,趴在地上用屁股對著他們兩個人。
許春秋猜測它可能不太喜歡這個稱呼,於是試探性地問道:「那……叔叔?」
陸修:……
我看起來就那麼老?
許春秋心一橫,做出了第三次試探:「爸爸?」
酥酥仍舊是不吭聲。
在許春秋把所有家庭成員的男性稱呼都試了一遍以後,酥酥終於對其中的一個起了反應。
「姐夫。」
許春秋剛剛說完就「唰」地一下臉紅了。
她都在說什麼啊。
可是酥酥卻十分給面子地「喵」一聲答應了。
這一次它沒有再亮爪子,而是用粉紅色的小肉墊著地,湊在陸修的腳踝邊上友善地蹭了蹭。
陸修心花怒放,暗嘆這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他從來沒有養過這樣的寵物,也不知道怎麼擼貓,於是他彎下身子來,就像以前摸許春秋的頭一樣伸手過去,輕輕地在貓咪的頭上拍了拍。
「酥酥真聰明,明天姐夫讓人給你買好吃的去。」
陸修做決定向來雷厲風行,第二天他的生活助理就往家裡搬了三箱貓糧,都是進口的,死貴死貴的,比人吃的東西還貴的那種。
酥酥美滋滋地蹭了蹭陸修的褲腿,坐在自己的餐盤前等吃的。
陸修在它心中的形象陡然高大了起來。
「來,姐夫抱抱。」
酥酥狗腿地鑽進陸修的懷裡,陸修一看更來勁了,一口一個「姐夫」地自稱著,也顧不上貓咪能不能聽得懂,反正也不是和它說的。
許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