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娛傳媒的回應來得相當效率,簡潔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華娛傳媒:聲明如下。
近日有關我司藝人許春秋的相關新聞純屬杜撰,對於以此延伸的無端謠言與惡意中傷,我司保留訴諸法律處理的一切權利。
許春秋已經離組進行DNA鑒定,檢測結果需等待兩周,屆時將第一時間公開。
「感覺華娛傳媒坦坦蕩蕩的,不像是做了虧心事的樣子啊!」
「這麼爽快地去做DNA鑒定了,該不會是打算在檢測報告上做手腳吧?」
「可能性不太大,要是基因檢測機構連這點基本的公信力都沒有的話還有什麼用?」
「我站華娛傳媒,數字時代到處都要驗指紋,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人換掉。」
「那許春秋她爹的那個視頻是怎麼回事?」
「我暫時持保留態度,這件事情真的太古怪了。」
「等到DNA鑒定報告出來以後就都清楚了,再等等看吧……」
「……」
江曼握著手機觀察著網路上的動向,華娛傳媒既沒有舉證又沒有給出確切的回應,三言兩語的功夫就穩定下了軍心,網路輿論的風向登時扭轉,雖然沒有立刻倒向許春秋,但是因為她坦蕩的態度,反而漸漸地開始有人懷疑起了許漢白視頻的真實性。
江曼皺了皺眉頭,給許漢白髮了條信息。
「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對方半天都沒有回答。
江曼又連著發了好幾條過去,開始是文字,後來就換成了語音。
「華娛傳媒發聲明了,許春秋都已經去做DNA檢查了。」
「他們的態度為什麼這麼積極?」
「許春秋到底有沒有被換掉。」
過了好一陣子,許漢白才粗俗地回了一句:「他們再怎麼檢測也沒用,那個婊子壓根就不是老子的種。」
江曼這才把心落回肚子裡,鎖上了手機屏幕。
……
DNA鑒定需要十多天才能出結果,等待的兩周時間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令人忐忑煎熬。
許春秋在劇組一切照常,該拍戲拍戲,該增肥增肥,她像是已經把這件事情徹徹底底地拋之腦後了一樣,拎起盒飯裡的雞腿啃得美滋滋的,她放下骨頭,抽出一張紙巾來在嘴唇上抿掉油,盒飯有點鹹,她轉過頭來想找助理要瓶水,小白卻不在身邊。
下午那場戲的戲服腰身有點松,他拿著衣服去找服裝老師改去了。
「喝嗎?」顧鈞拿著兩瓶水走過來,「農夫山泉還是百歲山?」
「農夫山泉,謝謝。」許春秋毫不猶豫,「我百歲山PTSD。」
顧鈞回憶起冬天拍戲的時候許春秋含一口冰水念一句台詞的模樣,心下瞭然地微微一笑。
他把左手上拿著的農夫山泉遞給她,擰開右手上的百歲山自己喝。
「你心還挺大的。」
許春秋捧著礦泉水瓶,微微地偏過頭:「什麼啊?」
「網上傳得沸沸揚揚的,你就一點都不緊張?」
「緊張啊,我都快緊張死了。」她擰開瓶蓋,嘴上說著緊張,語氣裡卻沒有一點緊張的意思。
……
十四天的等待時間飛一樣地過去,華娛傳媒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如期公開了DNA鑒定的結果。
親子鑒定報告的最後一頁被掃描上傳到了網上,蓋著紅章的鑒定結論一欄赫然寫著:「經過我中心鑒定,許漢白與許春秋確認存在直接血緣關係。」
無需多言,評論區下的留言風向陡然急轉。
「簡直可笑,哪有什麼狸貓換太子!」
「我就知道不可能,果然吧。」
「DNA報告是假的吧?」
「不可能的吧,公章上寫了司法鑒定機構的名字,這家機構無論是從親子鑒定的安全性還是從結果的準確性來看都是相當可靠和精確的!」
「這個爹也是有意思,說什麼自己的女兒不是自己的女兒,他是不是精神有什麼問題啊?」
「什麼福利院,什麼手臂上的疤,都是他瞎編的吧。」
「心疼許春秋,之前受到了那麼多謠言的中傷詆毀。」
「沒有人覺得這件事的最終受益人其實是江曼嗎,在這之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江曼的小三事件上,這麼一折騰,許春秋就把江曼醜聞的關注度擠下去了。」
「對,而且照你這麼說還有一點很可疑,許春秋她爹的說法中,她已經被華娛傳媒換掉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為什麼現在才跑出來鬧,該不會是背後有什麼推手,故意要搞許春秋的吧?」
「不是吧,他可是許春秋的親生父親啊,哪有父母對子女這麼狠心的……」
「……」
江曼看到華娛傳媒在微博上出具的DNA鑒定報告,一下子就慌了神,她急急忙忙地關掉微博界面,一個電話打給許漢白。
「DNA報告是怎麼回事?」她的聲音變了調,尖細而高亢,「你不是說她是假的嗎?」
「評論區都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來了,現在怎麼收場?」
許漢白一聽,也跟著慌了:「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是打心底裡確信現在這個許春秋和從前他的女兒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可是親子鑒定卻顯示,他們從血緣上看的的確確是父女關係。
陸修坐在華娛傳媒頂層的辦公室裡,用電腦瀏覽著微博上的風向。
除了鑒定報告所展示的如山鐵證,他還不放心地找上了好幾家營銷號配合帶節奏,現在網路上的輿論風向已經是一片大好。
可是還不夠。
「謠言一張嘴,闢謠跑斷腿」這種說法的存在並不是毫無依據的,評論區的風向好起來了,可是#許春秋親子鑒定#的詞條在不進行人為乾預的情況下隻攀升到了熱搜榜的前十。
關注事實真相的人並沒有奔著「狸貓換太子」的狗血橋段興沖沖地點進去的人多,人們隻記得圍繞在許春秋身上的爭議,卻很少對澄清的公告報以同樣多的關注。
還需要再加一把火。
陸修拉開了辦公桌右邊的第一個抽屜,裡面是一個行車記錄儀。
他撥通秘書室楚門的電話:「叫公關部門的負責人到我辦公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