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不是夢，將軍，您在說什麼啊？」徐一滿眼擔憂，實在忍不住，便再次道，「將軍，人死不能復生，您已經儘力了，不要再自責了。」

傅笙抬起眼睛看向了他。

「......將軍，吃點東西吧，我去給您準備點粥？」徐一在他床前繼續道。

傅笙合上眼睛，嗓音乾澀，「我不想吃。」

徐一面露難色，低聲道，「將軍，不吃東西怎麼行，若是公子他在天有靈知道了一定會難過的......」

傅笙腦海中忽然閃過了幾個片段，謝馭讓人準備了一大堆東西，又親眼看著他吃完東西倒了下去。

他坐在他身邊看了他很久很久以後，對著他輕輕笑了一下，進行了獻舍。

謝馭他，把自己的身體給了他。

【叮——傅笙好感度+5，當前總好感度:96.】

傅笙忽然笑了一聲，嚇得旁邊的徐一忍不住輕輕抖了一下。

「將軍，您怎麼了啊......」

怎麼就，忽然就笑起來了，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傅笙忽然開口問道。

徐一剛剛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虛，語氣裡滿是不自信。

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徐一怔了一瞬，蹲在他身旁道，「將軍，其實公子對您也不是沒有感情，您別看他平日裡......平日裡不太喜歡搭理您，但其實他挺喜歡您的，真的。」

傅笙沒有說話，他安靜地躺在那裡，忽然抬起了手。

手上的疤痕清晰明顯，無時無刻都在告訴他，這是謝馭的身體，這是謝馭給他的身體。

這不是他自己的......

徐一見他不說話，連忙繼續道，「真的，您當時失蹤的時候，公子到處找您，他真的不是那麼討厭您的......」

有滴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傅笙拚命想著，拚命在腦中搜尋，但卻沒有找到一點好的記憶。

在他心裡，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厭惡他的人。

謝馭心裡非常清楚，他最後的接近根本不是什麼看開了，而是在找機會。

在找機會殺了他。

他知道。

他都知道......

謝馭打仗回來以後回過傅家，他知道他找過他。

他什麼都知道，唯獨不知道，唯獨不知道......他在最後的日子裡，也曾動過真心。

謝馭到死，都以為他所有的溫情，都是想殺他。

崩潰的情緒淹沒了傅笙，他蜷縮著身子，如墜冰窟。

他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謝馭到底為什麼這樣。

他真的愛他嗎，還是如他和父親說過的那樣，隻想讓他生不如死......

徐一見說不動他，直接起身道，「我去給您準備點粥。」

傅笙沒有管他，沒有說話，就那樣安靜地蜷縮在那裡，一動不動。

前陣子的記憶一點一點出現在眼前，他晚上偷偷過來給他渡真氣，黑夜裡很輕很輕的吻，讓他過敏的迎春花，數不盡的名貴藥材，還有他身上還很新很新的、因為給他找葯而得罪李國公被刺傷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