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笙腦子嗡了一下，直挺挺地站在那裡看著他，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一樣，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全身血液都像在逆流一樣，如墜冰窟。

謝馭笑了一下，目光緩緩挪開，他垂眸看著手機，聲音很輕很輕，「他強迫了我媽，後來又用我和我爸爸威脅我媽媽，讓我媽做他的情婦，我爸因為我媽要和他分開出去喝酒，出了事故，死的那年是三十一歲。」

傅雲笙的手已經抖了起來，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是傅磊強迫了柳嬌？

傅磊用謝馭和他爸威脅柳嬌？

這卻是是傅磊能幹出來的事，傅雲笙早就知道了，他的父親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但是......

但是柳嬌不是拜金女嗎，她和傅磊不是你情我願的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傅雲笙覺得腦子很亂，以前的事亂七八糟的攪和成一團，在腦中橫空直撞，使他無論如何都安靜不下來。

謝馭終於抬起頭看了傅雲笙一眼，他看著他說道，「我媽這些年很少出現在我面前，姥姥說她這些年過的根本不像一個活人，一直都行屍走肉地活著......」

傅雲笙手抖得更厲害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相信自己，還是相信謝馭說的，相信柳嬌。

謝馭輕輕笑了一下，但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我姥姥病危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讓我不要恨媽媽，讓我好好活著，讓我......」

說到這裡，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傅雲笙看向了他。

謝馭眼眶有些紅，滿是疲倦，他聲音很輕，乾澀道，「傅雲笙，我有些累了，能在陪我睡一會兒嗎，就一會兒。」

傅雲笙站在那裡，覺得雙腿好像被灌了鉛似的，有千斤重。

他聽到自己平靜地說，「好，你要不要先喝杯水。」

謝馭點了點頭，把亮著屏幕的手機放到了一邊，蒼白無力地笑了一下，好像是在開玩笑，「給我加點枸杞，我要聽姥姥的話。」

傅雲笙點頭，「好，你等等。」

他往謝馭的杯子裡加了枸杞，給他倒滿了水，然後把杯子拿到了他床邊。

謝馭已經躺下了，他那個碎了屏的手機就被隨意扔在一邊，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文檔。

傅雲笙低頭看了一眼，瞳孔驟縮，保溫杯裡的水差點溢了出來。

他定了定神，看了一眼謝馭，謝馭背對著他躺著，臉頰上似乎還帶著淚。

傅雲笙的心臟傳來了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他把還冒著熱氣的枸杞茶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無聲拿起了謝馭的手機。

他低頭滑了滑，看完了那份文檔。

是證據，是傅磊這些年誘／奸、威脅別的女孩的證據。

傅雲笙覺得全身上下都涼了，就好像被冷水澆了個徹底一樣，冷的快要結成冰了。

他捏著那個手機轉頭看向了謝馭，他呼吸平穩，好像已經睡了過去。

傅雲笙垂下眼睛，想關了手機，但卻不小心點了退出，看到了謝馭和柳嬌的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