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允澤輕輕垂著眼，纖長的黑睫閃了閃，「那他為什麼要拉簾子換衣服。」

楊凌:「......可能就是隨手拉上的唄。」

顧允澤聲音沉了沉，「那要出去住呢。」

楊凌直接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了，「可能就是真的有事啊，你等幾天不行嗎？」

顧允澤等不了，他覺得他一秒也等不了，只要謝馭一分鐘不回來，他就會思緒亂飛，想他是不是不會回來了，想他是不是討厭自己噁心自己了......

「我......看不到他就會難受。」顧允澤坐在床上啞聲說。

他身下的床上還帶著少年身上的奶香，宿舍裡的一切都好好的在面前，但又無一不提示著他，他可能不會回來了。

顧允澤真的很害怕，很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很害怕謝馭會避開他，很害怕過幾天后回來的不是謝馭而是要來拿走他的東西的陌生人。

他覺得很心慌很心慌，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起來。

想出去等在謝馭他們教室門口等著他下課好好問問，但是又沒有那個勇氣，他害怕他會說討厭他，很害怕他厭惡但卻一句話也不敢說的怯懦眼神。

楊凌簡直沒有任何辦法，他找出藍牙耳機掛在耳朵上，然後走到衣櫃前換了衣服，「那你要不也出去住幾天，玩兩天散散心，我給你介紹幾個漂亮的......」

楊凌話還沒說就被顧允澤一口打斷。

顧允澤似乎十分生氣，他大聲說，「你以為隨便給我找幾個人我就能忘了他嗎，不可能，沒有人能代替他，沒有人。」

楊凌嚇得差點扔了衣服，他站在衣櫃前合了合眼，沉了口氣後順著顧允澤說，「對對對，沒有人，沒有人能代替他，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最招人喜歡的......」

他本以為這樣說顧允澤就會滿意了，但他卻仍然沒有滿意。

顧允澤在電話那一頭冷死說，「你不許覺得他好。」

楊凌身子僵了一下:「？」

他真想直接把耳機摘下來碰了。

失戀的人真可怕，失戀的顧允澤更可怕。

惹不起，惹不起。

「行，他......」楊凌張了張口，發現自己實在不知道吃說什麼，他欲哭無淚地說，「阿澤啊，那你到底打算怎麼辦啊，我幫你還不行嗎，我是真的不知道喲怎麼說你才能滿意啊......」

怎麼辦？

顧允澤也不知道要怎麼辦。

他目光閃了閃，輕聲說，「算了。」

「誒！」楊凌在另一邊大喊，「算什麼啊，你別算了啊，喂，喂！？阿澤！？」

顧允澤直接掐了電話躺下了。

他今天是沒什麼心思去上課了，可能最近這一段時間都不會有什麼心思了。

他躺在床上合上了眼睛，滿腦子都是謝馭最近的笑眼和他一聲聲叫學長時候的樣子......

顧允澤看著天花板自嘲地笑了一聲。

什麼隨手拉的簾子啊，根本就不是隨手。

什麼真的快遲到了，明明還很早啊......

他就是，不要他了，討厭他了。

不，他從來就沒有要過。

都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