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馭猛地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十分明顯的詫異。

這倒不是演出來的，他是真的詫異。

威廉姆斯就這麼直接告訴他了？

就這麼直接的嗎？

威廉姆斯見他臉色發白，神色詫異，合了合眼低聲說，「阿馭，我知道這很難相信，但這就是事實，如果你不信，你可以繼續往下看。」

謝馭看著鏡子中和依塔斯甜甜蜜蜜的小美人魚，目光顫了顫說，「為什麼會這樣……我和依塔斯殿下怎麼會……我明明是愛博納倫巫師的啊。」

這話像刀子一樣扎進了威廉姆斯的心中，他攥著手低聲說，「阿馭，在往下看一好嗎，在往下看一看。」

謝馭雖然沒有說話，但也沒動，就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裡繼續往下看了。

其實接下來的劇情他都知道，就是依塔斯的父親覺得小美人魚蠱惑了自己的兒子，所以決定下令處死小美人魚，小美人魚被關在牢中的時候，巫師博納倫從深海來到了陸地，取走了他的報酬，小美人魚血淋淋的心臟。

在看到博納倫走出大海，走到陸地取走小美人魚的心臟時，威廉姆斯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被撕逼成了碎片。

怎麼會那麼殘忍，怎麼能那麼狠心……

只是看看，想想他都覺得要騰起了，博納倫到底是怎麼狠的下心的。

他捧著鏡子的手指有些泛白，臉上血色盡褪，威廉姆斯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在被架在火上烤一樣，坐立不安，更不敢轉頭去看身旁的人一眼，只怕一轉頭自己的心就會更疼。

謝馭看著逐漸暗下去的鏡子輕輕抿了抿唇，他看起來比剛剛冷靜平常多了。

「依塔斯王子，自殺了。」他面色平靜地看著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鏡子低聲說。

「……阿馭。」威廉姆斯終於鼓起勇氣看向了他，他原本以為看到他傷心流淚就已經很傷心了，但沒想到，他看到他這樣平靜反而更加傷心難過了。

他寧願他哭，他鬧，他流眼淚，他哪怕跳起來打他，說他在撒謊，世上根本沒有什麼前世今生都比他這副樣子強。

「阿馭，阿馭，你說說話吧，一句也好，隨便說點什麼吧。」威廉姆斯近乎祈求，「你，你和我一起離開博納倫好不好，我會好好照顧你，我們去陸地上，去博納倫找不到的地方，依塔斯也會照顧你的，他也會照顧你的，你不是很喜歡他很想報答他的嗎，阿馭……」

謝馭輕輕斂了斂眸，從看完後他就沒有在看過威廉姆斯一眼，他目光一直都落在那面早已恢復正常的重新變得普通的鏡子上，「……一模一樣呢。」

威廉姆斯微微一怔，「什麼一模一樣。」

小美人魚輕輕勾了勾唇角，笑容蒼白毫無生氣，他垂著眼睛，面如死灰，「他……在我醒來的時候，也曾那樣掐著我的脖子。」

劇情中，博納倫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態，他是先掐死了小美人魚以後，才把他的人魚之心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