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抬起血紅的雙眼，看著他一字一句說，「你不知道，你一定想不到。」

小美人魚的臉已經白了，他尾巴上的翅膀閃閃發光，比以前和他住在一起的時候還要漂亮。

威廉姆斯緊緊攥著手，他看著謝馭身上已經褪下去了的痕跡，隻覺得他應該是被博納倫欺負了，一時之間血氣上湧。

他救了阿馭的命，他都捨不得阿馭落一滴眼淚，博納倫是什麼人，居然敢這麼對他？

「什麼上輩子殺了我啊，威廉姆斯巫師，您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有些聽不懂啊。」小美人魚臉上血色盡失，他輕輕抿著泛白的唇，滿眼不可置信地往後退了退，「您到底在說什麼啊。」

「博納倫上輩子殺了你。」威廉姆斯有些心痛地抬起頭，他看著面前柔弱的小美人魚，喉嚨有些乾澀說，「他拆散了你和你的愛人，然後殺了你，親手挖出了你的人魚之心。」

轟——

謝馭目光顫了顫，整個人直直地往後倒去，壓倒了一大片紅色珊瑚。

「阿馭——」威廉姆斯瞳孔一縮，立刻彎下腰去看他，「阿馭，阿馭你怎麼了，你沒事吧？」

謝馭躺在一大片珊瑚叢中，他獃滯地看著頭頂遊來遊去的大魚小魚，看它們成群結隊，又看它們因為有危險而一下子散開，他張了張口，聲音很小很小。

威廉姆斯貼近他的嘴唇，廢了好大力氣才聽清楚了他到底在說什麼。

「不可能，這不可能。」

「世上哪有什麼上輩子，我不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

「胡說，你胡說，你胡說的！」

威廉姆斯心臟一痛，痛的他幾度窒息，他伸出手想去扶起躺在珊瑚從中的小美人魚，可躺在那裡的小美人魚卻一下子起身，避開了他的觸碰。

威廉姆斯伸出來的手微微僵在了半空中。

海水從他的指縫流過，明明就是正常溫度，可是威廉姆斯卻覺得，今天的海水，前所未有的冷。

「魚鱗，你是來拿我的魚鱗的，是嗎？」小美人魚臉頰上已經出現了很小很小顆的珍珠，圓滾滾的珍珠順著他的臉頰滾落，他睜大眼睛看著他，長長的銀色魚尾輕輕晃了晃，尾巴上的鱗片更美了，「你是來拿走它們的，對不對？」

威廉姆斯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可以現在就給你。」小美人魚咬了咬唇，看著他低聲說道，他口齒十分清晰，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血色，但卻十分冷靜，「我現在就可以把它們給你。」

「很抱歉，推遲了這麼久，我不是故意的。」

說著，他就要起身去碰自己的魚鱗。

「不要！」威廉姆斯猛地大聲喊到，小美人魚似乎被嚇了一跳，他停了下來，威廉姆斯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他聲音沉下來，強行壓製住自己心中的酸楚，語重心長說，「阿馭，我不要你的魚鱗，我不要了。」

謝馭心中雖然早料到會這樣，但面上卻十分不敢相信，「不要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