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臉色微變，猛地轉頭看向了博納倫。

博納倫直挺挺地站在那裡，黑色的面具掛在他臉上，讓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不等兩人說話，小美人魚就緩緩走到了博納倫面前，低著頭小小聲說，「巫師，真的很感謝你……這裡是哪裡，您又救了我一次嗎？」

博納倫身子一僵，低頭看著眼眸亮晶晶的小美人魚，呼吸微微滯了一下。

他完全，完全不記得這件事。

什麼趕走人類，什麼救了他，他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回事。

「……巫師？」謝馭亮晶晶的眼眸微微黯了下去，他垂下頭小聲說，「我是不是，是不是冒犯到您了……對不起。」

威廉姆斯長長沉了口氣，看著謝馭問道，「你確定是他救了……」

他話還沒說完，直接被博納倫一口打斷，「沒有，你覺得自己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小美人魚金色的眼瞳一下子亮了，他仰頭看向面前的巫師，眼中的愛意都快溢出來了，他粲然羞怯地笑了笑，「沒有，我覺得自己很好……嗯，您需要什麼回報呢。」

說到回報的時候，他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像黑夜中最亮的星星，一閃一閃的，閃的人心都要沉淪了。

博納倫看著那雙亮晶晶的金色眼眸，覺得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有些不太真實。

這雙眼睛裡的愛意太明顯太明顯了，他是真的……愛他的。

【叮——博納倫好感度＋1，當前總好感度：99.】

威廉姆斯有些站不太穩了。

阿馭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因為太痛苦，所以自動過濾了那些不好的回憶了嗎？

「巫師？」謝馭仰頭看著他，輕聲重複道，「您需要什麼回報呢。」

「……留在我身邊吧。」博納倫看著那雙清澈漂亮的眼睛，一把伸出手環住了他，下巴抵在他肩膀上哽咽說。

威廉姆斯看著小美人魚微微怔住的身體，看著他眼中的欣喜，張了張口想些說什麼，但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

威廉姆斯失魂落魄地上課岸，他剛一上岸就看到了滿臉焦急的依塔斯。

依塔斯伸手扶住了他濕漉漉的胳膊，「怎麼樣，阿馭他怎麼樣，他……他還好嗎？」

威廉姆斯面如死灰，他像一具被抽掉靈魂的木偶一樣，半晌才回頭看向依塔斯，茫然地「啊」了一聲。

依塔斯心一沉，威廉姆斯這個反應……

阿馭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巫師！你怎麼這個樣子，你說句話啊，阿馭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他是不是……」依塔斯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威廉姆斯的頭髮還在濕答答落著水，站在太陽下，手背上細小的魚鱗微微閃著光，他垂眸看著它們，聲音乾澀道，「沒有，他很好。」

他現在沒有痛苦的記憶，還開開心心留在了心愛的人的身邊，他真的很好很好，不能比這更好了。

依塔斯微微鬆了口氣，「那您怎麼這副表情，是不是又沒見到他？沒關係，慢慢來，先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