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塔斯目光微變，下顎輕輕顫抖，「什麼……意思。」

威廉姆斯咬了咬唇，低聲說，「巫師是海中的異類，長的和人一樣，但身上卻帶著細碎的鱗片，所以我們和人又不一樣，和海中其他生物和你不一樣。」

微微頓了一下，威廉姆斯又低聲說，「巫師有強大的巫術，比大部分生物都要活的長，見慣生死，只看利益，我們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愛情友情都是沒用的東西，不管是朋友還是愛人，都沒有利益重要。」

依塔斯臉色已經白了。

「……所以，不管博納倫到底是不是愛阿馭，都很有可能會傷害他。」威廉姆斯沉聲說。

依塔斯眼前黑了一下，但他知道，自己現在不能倒。

什麼時候都能倒下，唯獨現在最不能倒。

「……我該怎麼辦。」依塔斯雖然已經勉強穩住了自己，但心中卻還是方寸大亂，「我該怎麼辦……」

他從重生那一天起，就一直在積攢金錢，一直在找尋可能知道海中秘密的人。

他在市場上花高價買了幾天條人魚，可沒有一條知道阿馭的消息。沒有辦法，距離他第一次見阿馭的時間越來越近，依塔斯只能做兩手準備，一邊尋找能海巫抗衡的人，一邊守在他第一次見到阿馭的地方等待著他的小美人魚……

他不想把阿馭逼得太緊，所以才把他重新放回了大海，他以為沒事的，他以為沒事的……

依塔斯覺得自己幾乎要窒息了。

如果在重來一次，他真的不會再放他回去了，不管他有多不情願留在陸地上，他都不會在讓他回到大海，回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了。

「你現在只能相信我。」威廉姆斯低聲說。

依塔斯抬起眼睛看向他，是的，他只能相信眼前這個人。

他這些年雖然也在陸地上找了不少巫師，從他們手中買到了不少寶貝，比如能提升巫術的、比如那面能看到每一個人前世的輪迴境，但那些都是陸地上的巫師，他們根本下不得海。

海中的巫師又常年都在大海深處，他唯一認識的就是這位威廉姆斯巫師。

他除了威廉姆斯，沒有其他人可以去求。

「……威廉姆斯巫師，您想要什麼，我什麼都可以給您，我可以給您很多很多錢，很多很多，我所有的錢。」說到這裡，依塔斯又微微頓了一下，想到了陸地上的巫師們曾經和他說過的話，世上所有東西都可以作為巫師的報酬，金錢，權利，生命，都可以。

「我的命也可以給你。」依塔斯抬起眼睛，堅定地說。

「我什麼也不要。」威廉姆斯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擰眉痛苦地說，「我和你的目的一樣，我隻想救阿馭出來。」

「博納倫陰晴不定，又是出了名的沒心沒肺，就算他現在喜歡阿馭，將來……」他合了合眼繼續說，「阿馭留在他身邊會有危險。」

依塔斯目光閃了閃，想問什麼卻又忽然閉上了嘴巴，他抿了抿唇，問，「我可以幫您些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