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塔斯也猛地看向了他，他立刻道，「不行！」

博納倫目光顫了一下。

他垂眸看向謝馭那一身漂亮的銀色魚鱗，想到了它們蹭在腿上的觸感，覺得有些無法呼吸。

【叮——博納倫好感度+1，當前總好感度：94.】

對人魚來說，剝魚鱗是比死還痛苦的事。

剝魚鱗的時候，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是生不如死的疼痛。

海中有許多和威廉姆斯做過交易的人魚，每一個都希望能晚一點拔出魚鱗，能晚一天是一天。

可他居然為了能走到他的身邊和他說一句話主動提出拔出魚鱗……

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巫師，抱歉我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您，非常感激您救了阿馭，我知道您已經和他做了交易，非常想要他的魚鱗。」依塔斯垂下眼睛看了一眼謝馭的尾巴，聲音艱澀道，「我有很多錢，很多很多，我可以命人用寶石為您打造一副模擬魚鱗，保證比阿馭的還要漂亮，您看可不可以……」

威廉姆斯腦子嗡嗡嗡的，他低頭看著人魚身上閃閃發光的語氣，胸腔中滿是憤怒和妒忌，他面部扭曲，咬牙切齒說，「不——」

怎麼會這樣呢。

小美人在海底的時候還是笑吟吟的，他為什麼哭成了這樣？

他是因為自己才哭成了這樣嗎？

好像全都是自己害的。

好像自己是個惡人似的。

謝馭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等到他說出那聲「不」的時候，才蒼白地笑了一聲，笑聲十分淒涼。

然後，就在三人都沒有反映過來的時候，漂亮纖瘦的人魚身子晃了晃，直接倒在了地上。

「阿馭——」

「阿馭！」

「小美人！」

三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威廉姆斯雖然是離他最近的，但他卻還是被一個黑色的影子抱住了。

「……我真的……」小美人魚躺在黑袍巫師懷裡，目光渙散，輕聲呢喃了一句什麼。

「阿馭，阿馭你怎麼了？」依塔斯十分焦急，瞪著那群巫師大聲道，「是不是你們，是不是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威廉姆斯雙手顫抖地就要去抓謝馭的手，但卻被博納倫一把掀開了。

一向冷靜的黑袍巫師手指有些顫，他摟著單薄的小美人魚心想，原來他是這樣輕。

「我……真的……」懷中紙一樣單薄的人目無聚焦地看著上方的黑色面具，手指勾了勾，又無力地落了下去。

博納倫的懷抱十分冰冷，他抱著懷中的銀尾人魚，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溫和笑意，他聲音輕輕的，像是在哄孩子，「阿馭，阿馭，我在這裡，你想說什麼？我在聽。」

威廉姆斯被博納倫的掌風掀到了一邊，他滿眼震驚地看著博納倫，他，他為什麼會這個樣子！？

依塔斯同樣十分不可置信，他前世只見過這個巫師兩面，一次是他從深海中來告訴他那條漂亮人魚的心事，一次是……他拿著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告訴自己，那是人魚為了愛自己而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