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步一步後退，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恐懼，「你，你要幹什麼……雲鶴，你要幹什麼！？我可是你母親！」

「是啊，母親。」雲鶴提著赤焰一步一步走上前，嘴上雖叫著母親，但語氣卻冷的，「若是沒有你，若是沒有你在通天鏡上做了手腳我就不會誤會他。」

「若是沒有你，他就不會這樣——」忽然，他提高了聲音，血紅的雙目中竟流下了幾滴眼淚，語氣也變得委屈自責起來。

若是他沒有誤會他，就不會有今日之事，就不會讓他來解決龍族的人。

若是……

天妃似乎被他嚇到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雲鶴身子搖晃，提著赤焰往後退了兩步，眼淚洶湧而至。

這世上沒有若是，這世上沒有如果。

他恨天妃騙他，也恨自己就那麼輕易被騙了，恨自己沒有開口問問他，恨自己不信任他。

阿馭變成這樣，他最恨的還是自己。

「阿鶴，你……」天君站在天妃身旁，有些擔憂地看著雲鶴道，「你還好嗎？」

「關起來。」忽然，雲鶴合上眼睛，任由眼淚順著光潔的下巴流下來。

「阿鶴！」天君驀地皺了眉。

「關在哪裡？」青蕪回頭看了一樣，躺在床上的少年依舊毫無生氣，雲團裡的少年或笑或鬧，他以往說過的話一句一句冒了出來，每一句都是神君、神君、神君……

「時珈地獄。」雲鶴睜開眼睛，眼瞳中閃過一絲詭異之色，「也不多關，他什麼時候醒來，就關到什麼時候。」

「雲鶴！」面前的女人眼皮子一跳，往後退了兩步道，「你敢！？」

「阿鶴！你真的需要冷靜冷靜！」天君也被嚇了一跳，站在一旁大聲喊道。

「為何不敢？」雲鶴血紅的雙眸看著她，眼中滿是厭惡，「都在外面幹什麼，進來拿人——」

外面的白衣天兵們一下子湧了進來，任憑天君天妃再怎麼喊都沒用。

人還是被抓走了。

天神殿也終於安靜了下來。

雲鶴身子都是軟的，他提著赤焰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捧起少年冰冷的手低聲哄道，「吵到你了吧，沒事了，沒事了，以後都不會吵了，好好睡吧，阿馭，我陪著你。」

少年一動不動，依舊毫無生氣。

……

天妃被兒子親手關進了時珈地獄，那是天族最可怕的地方，一般只有天族的叛徒才會被抓進去。

天君日日在天神殿門前守著，可不管怎麼樣都守不到雲鶴。

十九重天大戰之後，天族也和龍族陷入了一樣的萎靡狀態。

天神不理政事，整日都守在天神殿中不吃不睡，也不許旁人碰阿馭的身體，更不許任何人說阿馭已經死了。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阿馭死了，他真的死了，就連馭父馭母也說他死了。

捕雲族人盡皆知，他死了。

雲鶴也是這時候才明白什麼是獻雲術。

把自己的思想和身體獻祭出來，就能做出一朵世間最強大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