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手上的赤焰沒拿穩,他仰頭看著那面鏡子,看著鏡子中笑容燦爛的少年,手上的刀一下子落了下去。
赤紅色的劍氣劃傷了他的腿腳,鮮血一下子蔓延了出來。
這是通天鏡。
通天境只能記錄真實的事,它是造不了假的。
「神君,神君!」青蕪猛地轉頭,看著旁邊的雲鶴大聲說道。
雲鶴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一點也感受不到腿腳上的疼痛,隻覺得心口那裡好像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扎了個遍似的,千瘡百孔。
他緩緩蹲下來,腳邊的赤焰刀正散發著淡紅色的光芒,他疼的實在直不起腰來了。
鏡子中,少年看著與黑衣男子十分親密,他笑的……很開心很開心。
不是說……以後隻對他笑嗎?
青蕪連忙過去扶住了他,他看著滿地的鮮血,聲音微微顫著說,「神君,神君您先起來處理一下傷口,在看怎麼……」
說著,他抬頭看了一眼鏡子中滿臉笑意的謝馭,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跟了雲鶴這麼多年,對雲鶴的了解甚至已經超過了雲鶴母親對他的了解。
這些日子他是怎麼對待阿馭的,他都看在眼裡。
他明白他家神君這是真的對他上心了,可是……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阿馭怎麼會認識盛淵,還和他那樣親近。
他是盛淵派來的嗎?
他是不是其實根本不喜歡他們神君,只是因為盛淵才來的?
青蕪越想越害怕,他看著地上的血,雙手都在抖。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件事根本沒法解釋。
他們天族與龍族不合的事誰都知道,他們神君與龍族的盛淵是死對頭的事也是誰都知道的。
阿馭明明知道這些,還和盛淵這樣親近……
青蕪不敢在繼續往下想了。
穿著華貴的女人直挺挺站在雲鶴面前,她目光平靜地看著地上的兒子,聲音很輕很輕,「天神殿下,如今……你看明白了嗎?」
「這個捕雲的,是盛淵派來你身邊的姦細。」
她擲地有聲,居高臨下道。
雲鶴捂著心口,覺得疼的有些無法呼吸,他沉了口氣,啞聲道,「隻憑這個,不能證明他就是姦細。」
「這還不能證明!?」女人驀地瞪大眼睛,死死看著他說,「雲鶴,你清醒一點,這是通天境,什麼都是上了通天境都是自己本身的樣子,造不了假,這就是真真切切的證據,別傻了!」
雲鶴聽著女人的話,隻覺得那一句一句,都像一把利劍似的,一下一下落在他心口上。
疼的有些無法呼吸。
「不是的,這是假的,通天境也不見得就是真的……是他騙了阿馭,是他騙了阿馭!」雲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忽然抬起赤紅的雙眼,看著女人大聲喊道,「盛淵此人詭計多斷,他是龍族的神君,阿馭只是天上一個捕雲的,他哪裡知道龍族的盛淵是誰,他哪裡知道……他是被騙了,他一定是被盛淵騙了。」
「我要去找阿馭,我要去帶我的阿馭回家……」
說著說著,他直接撐起身子,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