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央不會有事。
他不會讓時央有事的。
時景說完這句話,就錯開了時央的眼睛,挺直了身子。
擦身而過的時候,時央的耳尖剛好在時景肩膀差不多的位置。
她聽到時景的聲音低低地傳來,是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的範圍:「你要知道,你們的訂婚流程都還沒走,褚淮澤要想娶你,除非他能讓你健健康康的,這是我對他的最低要求。」
就在時央以為時景要結束這句話了的時候,她又聽到了時景用一種更低的聲音跟她說——
「所以,時央,褚淮澤會出什麼事其實我一點也不擔心,我會救他只是因為,你在意。」
說得自私一點,哪怕褚淮澤是為了時央做的人體實驗,這也都與他時景毫無瓜葛。
但如果,褚淮澤的人體實驗成果對時央有用,那他至少會竭盡全力保證褚淮澤在得出對時央有用的葯之前的生命健康。
時景說完這句話,從時央的身邊走過。
目光在病床上的褚淮澤的身上轉了一圈,帶上門出去了。
這些年,時景的個子躥得很快,男孩子一般成年後還能再長一點。
在時央的印象裡,小時候的時景是一天一個樣,剛上到五六年級的時候,就已經躥過了她的個頭了。
後來有一年,在時央好多好多年沒再長過個兒後的那一年,她突然發現了自己長高了有足足三厘米。
只要身材夠高挑,不怕對象撈不著。
那時候時央還以為自己好不容易,至少該能夠跟時景持平了。
結果哼哧哼哧的,一個學期過去,時景一回到家,時央正興沖沖地打算去羞辱他,好傢夥,直接竄了她起碼半個多頭。
再後來,時景的個子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簡直是在往天上竄。
現在已經到了個褚淮澤比鄰的個子了。
時央一米六齣頭,堪堪到了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在褚淮澤面前都要被叫一句小朋友。
好傢夥,這會兒弟弟直接變哥哥。
時央看著時景消失在合攏的門縫裡的背影,心臟微微收緊。
她總以為自己能把所有事情辦得面面俱到。
可愛她的人卻總在一聲不響地為她拚命付出。
時景說的那位F洲邊境的葯神秘,她其實從鄭端午那邊聽說過一些。
很神秘,也很厲害。
但是,F洲的邊境急亂,一個不小心,就很可能會卷進極其危險的事情裡。
一想到時景可能也經歷過這些事情,時央就覺得心臟一揪一揪的。
病房的大門被時景輕輕合攏,只在最後落鎖的那一音效卡出哢吧的脆響。
時央小小地嘆了口氣,悄無聲息的,沒敢讓褚淮澤發現。
褚淮澤看了她一眼,沖時央伸出了手。
時央條件反射地拉住了他的手:「褚淮澤,你要對自己好一點。」
她湊上前去,揉捏著褚淮澤的手指:「要比對我還要好。」
只有這樣,她才能放心接受褚淮澤的好。
這個人,愛起一個人來,不計成本,不計後果。
恨不能把所有的好都給她。
她不是不敢承受,只是她怕失去。
不是失去愛,是失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