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吳睿三人看時央沒有要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也就不再提。

身在娛樂圈，誰還沒點秘密了。

又不是死對頭來的，沒必要硬給扒拉出來。

收拾完碗筷，各自就回房間了。

時央和程囡睡一個屋。

程囡去洗漱的時候，時央背對著鏡頭拿著ipad在寫寫畫畫。

這個時候，直播間的觀眾已經不多了。

時央剛畫兩筆，褚淮澤的消息就跳了出來：【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呲啦一下，一道黑線劃過整個畫板界面。

時央偷偷回頭看了眼鏡頭，兩下站起來，找了塊毛巾把鏡頭蓋上。

轉身回了褚淮澤消息：【家裡蹲大學。】

褚淮澤看著突然黑掉的電視屏幕，和上面依稀飄過的幾條彈幕，無奈地笑了。

【褚淮澤：真巧啊，校友】

【時央：嗯，師兄好，師兄晚安】

像在躲什麼似的，時央忙不迭地關了手機。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別人問起她上的哪個大學時，該怎麼解釋。

說是家裡蹲，時央其實沒騙人。

她本來考上了B大的，想著好不容易能回國上學了。

結果因為某位財神大爺，不得不放棄，轉而填報了國外的遠程教學項目。

那兩年因為她的資源都被晨夕搶走，所以時央才得以兼顧學習和法國工作室的事情。

天賦使然，四年的課程愣是讓她兩年就學完了。

可是這些，該怎麼和他解釋呢？

要從，有一個無良財神開始嗎？

「兩年前，我的夢裡出現了一個財神爺，他要我還債，還不讓我上學……」

光是想想就覺得會被當成神經病啊！

時央抱著被子打了個滾。

結果當夜，闊別已久的無良財神就出現了。

時央：？

財神爺這次照舊沒露臉，一道聲音卻越發模糊了。

這回時央連腿也懶得軟了，冷漠地開口：「神仙，您還滿意嗎？」

「反正不管是黑紅還是真紅，我的知名度也都還挺廣了。」時央兩手抱胸，「您能不能給個痛快，這債，到底要還到什麼時候？」

財神似乎被問住了，沉默了一會兒。

半晌，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來：「你不喜歡娛樂圈嗎？」

時央笑了：「不是您讓我進圈的嗎？左右都是被迫，有什麼喜不喜歡的。」

「既然不喜歡娛樂圈，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

時央：？

「您什麼時候見我開心了？」

財神爺輕笑一聲：「你和宋一琛捉泥鰍的時候，和盧頌演戲的時候……還有，見到褚淮澤的時候。」

時央樂了：「想不到您還真挺關心娛樂圈的事？連他們的名字都能記得。」

「所以你其實不開心？」

「開心啊，怎麼不開心，捉泥鰍多快樂啊，演戲也挺有趣的。」

時央說完，空氣中是好長時間的沉默。

等得時央都要以為財神爺離開了的時候。

那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沒了？」

時央奇怪：「還要有什麼嗎？」

財神：……

黑暗中，時央猛地睜開了雙眼。

大口地喘著氣。

她這是，從夢裡出來了？

不是，財神爺今天到底幹嘛來了？

難道就為了問她一句喜歡不喜歡娛樂圈嗎？

可她一個還債的，有選擇的資格嗎？

時央深呼吸了一個來回，努力讓自己重新進入犯困的狀態。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