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隻響了一聲，那頭的人很快就接起來了。

「喂？」

男人的聲音帶著點剛潤澤過的濕意，顯得比平時更加色氣。

「怎麼了？」褚淮澤一手隨意撥弄著吹到半乾的碎發，站在寬大的落地玻璃邊，看著腳下的夜色，聲音似笑非笑的，「小朋友想我了？」

好多天沒聽到褚淮澤的聲音了，確認過語氣，一開口，是一如既往的騷東西。

時央心裡咯噔一聲，瞥了眼站在不遠處的車邊沖著這邊招手示意她趕緊過去的鄭玉華。

不知怎的，突然就覺得自己腦子裡的弦，搭錯了一根。

脫口而出：「別人家的小朋友吃完飯都有人來接，我這個小朋友怎麼沒有呀，我要去別人家了。」

說完這句話，時央整個傻住，人都在原地站定了。

然而傻掉的不止是時央，還有電話那頭很明顯沉默下來的褚淮澤。

感受到那邊沒了動靜，時央整個臉爆紅。

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直接掛斷電話的時候，褚淮澤的低笑聲從電話那頭響起來。

時央一愣，手就要摁上掛斷鍵。

下一秒，褚淮澤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那你在飯店先等一會兒，哥哥就去接你了。」

時央撇撇嘴：「叫什麼哥哥，明明是大叔。」

說完，她就聽到了電話那頭的響動聲，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聲音。

時央懵了一下，趕緊說：「我剛剛開玩笑的，你別過來。」

說到這兒，時央又忍不住問他：「說起來，你是去哪了？」

褚淮澤又笑了一聲，有意無意地透過話筒撩撥她：「S市，這次走得急沒和你說，下次一定報備。」

時央：……

算了算了，習慣就好。

時央摸了摸耳垂，心裡感慨：「自己找的男朋友，再肉麻也要忍住。」

緩了緩，時央總算想起自己給褚淮澤打電話要說的正經事：「周穎禾吸毒被抓，廣告商和投資商都紛紛撤資解約的消息你看到了嗎？」

褚淮澤隨手打開筆記本的屏幕蓋，不鹹不淡地嗯了一聲：「看到了。」

時央邊往鄭玉華那邊走，邊邊問：「你做的？」

「倒是想過。」電話那頭的褚淮澤笑了一下，「只是我給她送了另一份大禮，她吸毒被抓，不是我做的。」

時央有些好奇：「什麼大禮？」

褚淮澤瀏覽了一下關於周穎禾被特警大隊抓走的信息，大致有所了解了。

眼底情緒看不分明。

時央還想說點什麼，人已經被鄭玉華一把揪住：「你今天必須給我回家，你弟不知道搞什麼又跑去S市了，你要是再不回家，你爸都要謳死了。」

「S市？」時央眨了眨眼，「他什麼時候去的？」

怎麼這麼巧，剛好又是S市……

而此時，遠在S市的時景正坐在一間超大的落地客廳的沙發上，兩腿交疊，手上捏著幾張紙，歪在沙發上，坐沒坐相，卻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矜貴。

「程北哥。」時景眉心微低，「你這種做法，我姐不會喜歡的。」

站在桌邊的男人回過身來，兩步走到時景身邊，伸手接過他手裡的紙，轉身直接投入碎紙機。

隨著碎紙機哢嚓哢嚓的粉碎紙張的聲音響起，程北輕笑一聲：「所以，你不要讓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