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建築內部,是一條直直向下的消音斜坡,褚淮澤的車順著斜坡一路下去,在一片開闊的地下車庫停穩。
車庫裡矗立著許多透明的電梯柱,褚淮澤的車剛停穩,就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過來替他開門了:「褚爺,Andrew博士正在等您,這個月的……」
白大褂恭敬地替他打開門,正要說什麼,褚淮澤突然一記沒什麼感情的眼神掃過來。
白大褂這才看到副駕駛座上睡著的女人。
不知是不是睡得太沉了,時央的臉上呈現出一種不太健康的紅,眉目微微皺著,像在做噩夢的樣子。
白大褂一看褚淮澤這表情,趕緊噤聲。
這個女人是誰?
怎麼會被褚爺帶來基地?
褚淮澤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從駕駛座繞到副駕駛座,打開了時央手邊的門,彎腰把她抱了出來,徑直往一個電梯柱的方向走。
白大褂亦步亦趨地跟在褚淮澤的斜後方,這個角度並看不到時央的長相。
只是剛才他在車邊的時候碰巧看到了一眼。
到了他這個地位的,見過的美女那真的是猶如過江之鯽了。
但這麼讓人一眼難忘的,確實少見。
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就是在看到褚淮澤小心翼翼地抱著小姑娘生怕吵醒她的時候,甚至會覺得——
啊,不愧是能讓這位爺心動的女人。
電梯上升很快,電子版上的數字一直跳,但卻穩當得感受不到什麼升降感。
電子版跳到「-3」的時候,時央在褚淮澤的懷裡動了一下。
然後,白大褂就親眼看著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褚淮澤,皺眉了。
心臟一下提到了頂點。
這位爺就沒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但下起手來從不留情面。
這位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人啊,居然能被褚爺這麼心尖尖地護著!
電梯門一打開,褚淮澤就抱著時央熟門熟路地往外走。
白大褂在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走到研究室正門時,剛想為褚淮澤開門,裡頭風一般衝出來一個老頭。
鬚髮皆白,一身白大褂也穿得邋邋遢遢的:「褚爺……」
他話剛說一半,褚淮澤身後的白大褂瘋狂給他打手勢。
老頭猛地剎住車,腳被黏在地上,定定地看著褚淮澤懷裡的時央。
聲音像是許久未開口說過話了似的,破風琴般沙啞,低得險些叫人聽不出他說了什麼:「褚爺,您這是……?」
怎麼帶了個沒見過的女人來研究室了?
褚淮澤沒吭聲,看了他一眼,越過他往研究室裡面走了。
老頭一急,差點就要喊出來。
白大褂趕緊拉住他,難得破了尊卑大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等到褚淮澤走得遠了點,才對著老頭低聲說:「Andrew博士,您快別喊了,把那姑娘吵醒了,可不得了。」
Andrew博士急得直跺腳:「可研究室裡都是機密研究!怎麼能隨便放人進去!」
白大褂頭疼地看著倔老頭。
要說學術方面,Andrew博士絕對是研究室裡的一把好手,可要說人情世故,這老頭可真就沒救了。
他隻認死理,半點不知道變通。
白大褂無奈地拖著他:「Andrew博士!你想想,褚爺親自帶進去的,那能叫外人嗎?」
他鬆開Andrew博士:「再說了,攔著褚爺,您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