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幹嘛你幹嘛！」

時央在半空中蹬著腿。

「放我下來啊！」

「時景！」

「我打你了？！」

「啊啊啊！」

這片湖從很多年前就被圍起來禁止進入了，不過因為圍欄設計的別緻，又在中心公園邊上，所以也算一個好看的當地特色景點。

時景一路架著時央往湖邊走，直到走到圍欄邊上的時候才停下來，手提高了一點，大長腿一邁，直接把她從圍欄上方運了過去。

時央生無可戀地看著地面，兩個腳勾在一起，十個腳趾頭完全蜷縮起來，生怕時景給她直接丟地上了。

然而，時景在跨過圍欄後，直接把時央挪到水面上方。

時央：？！

「謀殺親姐？！」時央瞪大了眼睛，兩隻手向上死死地拽著時景的胳膊。

時景笑出聲，把她往湖邊一放。

腳掌踩進涼絲絲的湖水裡，時央沒忍住打了個激靈。

時景在她身邊坐下來，一條腿隨意地抻長，一條腿弓起，手肘支在膝蓋上，撐著腦袋偏頭看時央：「你小時候不是最喜歡這裡？」

時央啊了一聲，總算明白過來時景的用意了。

她好笑地縮了縮腳：「你傻呀，我小時候來的都是夏天，湖水溫溫的，很舒服。」

時景一愣，猛地直起身子，探手往手裡碰了碰。

果然，水溫有些涼。

媽的。

把這事兒給忘了。

他湊過去就要把時央的腿撈出來。

時央往旁邊一縮，避開了時景的手：「沒事，剛剛有點冷，現在不冷了。」

她兩手撐在岸邊，腳掌在水裡晃晃蕩盪。

時景的表情顯然沒有剛才輕鬆的，一個勁地盯著水看：「你要是冷你就出來，嘖。」

時央沒接他這話茬，只是看著湖面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這裡嗎？」

不等時景出聲，她又自顧自地開口：「坐在這裡的時候，總感覺湖面在轉，什麼都不想思考，很輕鬆。」

「其實小時候也沒什麼要思考的，就是你那會兒藏我小裙子，我跑來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把你淹死在湖裡。」

時景：……

「上大班的時候，有個同學嘲笑我沒有爸爸媽媽疼，我跑來思考了一下該怎麼打他比較好。」

「好像都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就是很喜歡這裡的環境。」

「可是……」時央的視線從湖面一點點放遠，落到湖對岸去，「這些我都能記得那麼清楚，為什麼10歲那年的事，卻一件也想不起來呢？」

時景一直留意著時央泡在水裡的腳，原本有些緊張她會不會著涼的眼神突然凝住，瞳孔都縮緊了。

時央身體後仰，腳掌抬起來，又啪地一下砸在水面上：「我剛剛在車上想了一下小時候的事。」

「別的細節可能年紀小都忘了，但是生日還挺清楚的，記事起的每個生日都或多或少有點印象。」

「但是為什麼，10歲那年的生日完全沒有印象呢？」

「還有程北……我一直不明白他對我到底有什麼感情，我的記憶裡從來都沒有這個人。」

「可是媽那次跟外公說，我小時候見一個愛一個，還說要嫁給他。」

「外公也是，說我從小跟程北一起練字。」

「還有這次晚宴去爺爺家，管家只和褚淮澤打了招呼，看起來跟程北挺熟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