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北一度以為,自己喜歡時央,是因為第一次見她時的一見鍾情,念念不忘。
那時候的小姑娘穿著一身,和別的穿公主裙的小姑娘都不一樣的紅色禮服。
紅得濃烈,紅得刺目,紅得耀眼。
她從小就美,美得張揚。
一雙小狐狸眼看著誰都像在算計,一點也不可愛。
晚宴上,小姑娘成團成團地圍在一起玩公主遊戲,就是不帶她玩。
還偷偷叫她小巫女。
在那個年紀,小女孩是接受不了這麼囂張跋扈的色彩的。
也不懂時家的繼承人對於他們的家庭來說意味著什麼。
她是她們嘴裡的小巫女,可卻是他眼中的小公主。
「你好程北,我是時央。」
小公主穿著一身紅裙子,穿著一雙紅皮鞋,一步步向他走來的時候,就像走進他的心裡。
程北一度以為,自己喜歡時央,是因為她穿的那一身紅裙子,艷麗又嬌俏,有著不似小女孩的萬種風情。
可是後來的許多年裡,他見過了數不勝數的穿著紅裙子的女人,卻沒有一個能像她那麼好看的。
從沒有另一個穿紅裙子的女孩,能走進他的心裡。
程北一度以為,自己喜歡時央,是因為她在他的心裡留下了太深太深的印象。
可直到再見到她時,他才發現。
世間千萬種絕色。
不是穿紅裙子的,不行。
不是小公主,也不行。
不是她,絕對不行。
無論什麼時候,只要她一出現,就像一束過分的光,強行擠盡失明的雙眼裡。
又痛,又愛得不行。
程北抬起手,掌心貼著玻璃牆,就好像隔著玻璃牆貼在了時央的臉上。
時景看到他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往外走。
就像是短暫地揮別了一個什麼身份。
再見,我的小公主。
你好時央,我是程北。
……
時央從ICU的病房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下午了。
醫生穿著消過毒的隔離服進去檢查了時央的各項技能,才在時照夫婦滿含期盼的雙眼裡,招呼護士把時央轉去了VIP病房。
因為醫生叮囑了,病人剛清醒,不能太吵,否則會刺激到她的腦部神經。
所以此時,時央的VIP病房裡擠滿了一堆人,可是沒有一個敢先開口的。
一時間,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覷。
「我……咳——咳咳。」
時央張口想要說什麼,剛說了一個字,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寧青爭第一個沒忍住,一下就衝到時央床邊。
只是她沖是沖了,但到底是沒敢上手替她順順氣。
好在護士正好拿著要替換的藥水瓶進來,一看時央咳成這樣,一夥人圍著她卻不敢動作,當即無語地撥開眾人。
「讓讓讓讓。」護士走到時央床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然後用床邊的棉花棒蘸了水擦過時央的嘴唇,「時小姐,您現在還是先不要著急說話,等到嗓子舒服一點了,能喝水了再講。」
時央艱難地眨了眨眼睛,表示她知道了。
護士點點頭,又好笑地看著那圍了一圈的大佬人。
某些人表面上是叱吒風雲的大佬,背地裡卻在人家的病房裡大氣不敢出一聲。
護士把放著藥水的推車推進來,給時央換上。
然後轉身提醒他們:「醫生說讓你們不要吵,不是不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