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娜被椅子和捆繩勒著,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狠了,顯出幾分窒息的樣子來。
時央半分可憐也不想給她。
一個從小就想著把人當玩具,以看著人痛苦為樂的,長大之後甚至還不放過她。
幾次三番想置她於死地。
而與其說,黛安娜是想害她的性命,倒不如說,黛安娜就是想從折磨她的這件事上獲得快樂。
「怎麼樣?」時央晃了晃針管,「考慮清楚了嗎?」
黛安娜已經把身體躬到一個因為椅子和捆繩的阻擋而無法再拱起的角度了。
她被卡在那個位置,眼看著時央的針靠近過來。
現在,她之後兩條路可以走。
一,為了爭取不被送進國際第一警獄的可能,她需要像時央說明關於當年時央的那些夢,到底是怎麼夢到財神的,並以此為籌碼,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
二,什麼都不說,被時央送進國際第一警獄,終身囚禁。
而第一種,是時央為了報復當年的事情,會把當年她給她分次注射的葯全部給她注射上。
但那麼大劑量的葯一起注射,她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死。
而時央說的送她進國際第一警獄,可能只是個忽悠她的幌子。
但是剛剛時央很顯然是沒想起來財神這事兒的。
這都是猜測,她沒法保證時央一定就沒有這個能力。
而一旦被送進國際第一警獄,將來要面對的,甚至往後餘生的幾十年裡要面對的,就是比死,還要可怕千百倍的折磨。
一想到那些可怕的刑法和精神摧殘,黛安娜一個那麼怕死的人,甚至覺得,就這麼死掉也挺好的。
只是……
黛安娜的腦袋微微揚起來一點。
她的目光落在時央的手上。
那隻灌滿了最大劑量濃度的葯的針管注射器。
「時央!時央你想清楚了,這一管注射完,我可能就死了,如果我死了,那你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你夢裡的財神是怎麼回事了!」
然而,時央就像完全不在意似的,仍舊蹲在她面前不遠不近,剛好一伸手就可以扎她一針的距離。
黛安娜的心頭慌張極了,可是面上卻極力表現出冷靜。
從時央肯回頭的態度看來,她應該是在意這件事的。
只是好像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在意,卻有些興緻缺缺的,就像可知道可不知道似的。
有哪裡漏了。
一定是有什麼關鍵性的信息被遺漏了!
黛安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一雙眼睛卻控制不住地看著時央有一下沒一下地掂著的針管注射器。
想一想!
再仔細想一想!
人在越是緊張越是危急的時候,腦子越是在正確的邊緣反覆橫跳。
明明答案就近在咫尺,可是總能往錯誤的反方向思考。
眼看著時央的針就要遞到面前了——
突然,黛安娜的腦子咯噔了一下!
「你!你不想知道那個夢裡的財神是誰嗎?!」
時央雙肩微微聳動了一下:「做個夢而已,無所謂是誰。」
她手裡的針管在她習慣性的動作下,在她的指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轉動。
黛安娜心臟高高地提起,連帶著嗓音都略微響亮了一點:「這可是褚淮澤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