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臉不是那種透膚的紅,是蒼白中帶了些血色。
一雙平日裡一笑便會少去幾分銳利的狐狸眼,此時卻染著讓人一眼心動的魅惑。
薄唇一張一翕,微微散著酒氣。
打理成波浪的捲髮散亂地鋪在肩背和脖頸上。
時央躬身往臉上撲涼水。
11月的冷水冰涼但不刺骨,撲在發燙的臉上很舒服。
可舒服歸舒服,體內的躁鬱卻半點沒有消下去。
時央沉著臉,撥通了一個電話,直接把那頭的聲音摁小,通話的聲音調到最大,然後開了免提塞進包裡。
身後的衛生間打開了門,時央看不大清,視線因為醉酒變得模糊。
她只能感受到有個女人扶了一把要摔倒的她,聲音熟悉又溫柔:「你沒事吧,我帶你去休息一下吧。」
時央擺了擺手:「我沒事,你能送我回……回……」
她想了想,報了華祁州他們聚餐的包間號。
沈晨夕勾起唇角。
看來真是醉得不清醒了,連包間號都能記錯。
「好,我帶你去。」沈晨夕把她攬起來,「你靠著我點。」
說出口的話很是親昵,可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
等兩人走遠了,一旁補妝的兩個姑娘也往外頭走。
邊走邊說剛剛看到的事。
「剛剛那個女的是不是醉得有點太厲害了?另一個看著也怪怪的,要不要給前台打個電話?」
「別吧,我看她倆長得還有點像,可能是姐妹什麼的吧。你摻和這事幹嘛。」
「哎,可我覺得她倆長得有點像那個明星誒,最近風頭正勁的那個,誰來著。不是說她們娛樂圈很亂的嗎?不會出事吧。」
小姑娘剛說完,不等另一個開口,就見一道頎長的身影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小姑娘猛地瞪大了眼睛:「褚……褚!」
她話沒說完,被另一個姑娘一把捂住了嘴巴:「噓!噓!」
褚淮澤這會兒面色不太好,但還是道了謝:「我想問一下,剛剛你們說的兩個女生,去了哪裡?」
小姑娘愣了愣,回想起時央說的包間號,報給了褚淮澤。
褚淮澤眉頭蹙起。
他剛從那邊過來,不可能碰不到。
「謝謝。」他盡量放緩語氣,叮囑她們,「今天的事就當沒看過?」
其中一個小姑娘顯然是褚淮澤的粉絲,忙不迭地點著頭。
等褚淮澤走遠了,她猛地一巴掌拍在腦門上:「我想起來了!」
「什麼?」
「那兩個女的啊,喝醉的那個是時央央,另一個是沈晨夕啊。」
「啊?可是不是說她倆關係不好嗎?」
說完這句話,兩個小姑娘面面相覷,一股寒氣從腳底升上來。
……
知溪酒樓一共有三十層,屬於時氏財團下中高端的聚會場所。
十層以下是餐飲區,而十層以上就是酒店住宿區了。
此時,時央正被人隨意地丟在十五樓的一張大床上。
房間裡點著迷人的熏香,光影昏暗,明明滅滅。
時央聽到玄關有人在打電話,是個女聲。
「人已經安置好了,就等小叔來呢。」
「害,哪能讓劉總先嘗啊,我當然是凡事先惦記著小叔您的。」
「我可不知道她能醉多久,所以小叔可得快著點來。」
「……」
時央動了動身子,還發著軟,起不來身。
再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