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後的記憶過分清醒,時央低頭看著自己身上鬆鬆大大的睡裙,隻覺得比以前一晚宿醉的時候還要頭疼。
她大張開手仰面躺倒在床上,身子在柔軟的被窩裡彈了一下。
「啊!下次再和酒我就跟褚淮澤姓!該死的羅曼!」
門外的男人端著一隻酸奶杯,手指打在門把手上,聽到裡頭的動靜,低低地笑出了聲。
「叩叩——」
褚淮澤敲響了門:「是我,喝了酒早上起來難受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時央嗖地一下從床上竄起來,撈起一件睡袍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後光著腳往衛生間跑。
確認過臉洗乾淨了,頭髮也梳整齊了,這才清了清嗓子去開門:「早。」
「不早了。」褚淮澤掃了眼她紐扣一扣扣到最上面一顆的睡袍領子,眼底笑意氤氳,「洗漱了嗎?」
時央點點頭,不太自然地摸了摸耳垂。
褚淮澤把酸奶遞過去:「喝一點,一會兒收拾好了下來吃飯。」
咦?
時央端著酸奶杯抿了一口,傻獃獃地看著褚淮澤。
怎麼回事?
就這樣?
今天是不是有點太正常了?
見小姑娘還站在門口沒反應,酸奶都咕嘟咕嘟喝了半杯。
剛起床還沒上妝,一張素凈的小臉白到發光,嘴唇上面粘了一圈白乎乎的酸奶,有趣得緊。
褚淮澤回憶了一下昨晚電梯裡的那個吻,視線略微灼熱。
「怎麼?打算邀請我進去坐坐?」他抬手在小姑娘柔軟的發頂摸了一圈,眼神始終沒離開她沾著酸奶的嘴唇。
時央嘶了一聲,鬆了口氣。
雖然沒像平時騷言騷語,好歹還知道調戲人。
是真的褚淮澤,鑒定完畢。
時央空出手推了他一把,然後退了兩步,啪地一下關上了門。
門外,男人的笑聲毫不掩飾地響起,帶著點意味不明。
勾得門內的時央臉都皺起。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
左右收拾了一通,時央看著恢復到之前的樣子的房間鬆了口氣。
剛推著行李箱到樓梯口,就見褚淮澤大步走上來,自然地接過她的行李箱橫提著下樓。
餐廳裡的人紛紛抬起頭來,看向兩人的眼神隱晦又複雜。
尤其是宋一琛,看一眼手機看一眼時央,看一眼手機看一眼褚淮澤,簡直恨不能把一雙眼睛當三雙用!
時央捋了捋頭髮,又扯了扯裙擺,站在餐桌邊愣是沒坐下去。
遲疑了一會兒,她開口點了點程囡:「你們幹嘛都看著我?」
程囡心頭一顫,偷眼瞧了瞧把時央的行李箱放到玄關,又折回來幫她拉開座椅的褚淮澤。
「央央姐早啊。」她努力岔開話題,並不想當一個吃螃蟹的人,「快吃飯吧,吃完我們就要坐飛機回國了。」
時央莫名奇妙地坐下來。
接過褚淮澤用糖醋燒汁裹好的荷包蛋時,她覺得有一瞬間,餐桌上投來了四面八方的詭異眼神。
可等她抬起頭,這些人又一個個埋頭吃得很認真。
時央晃了晃頭,美滋滋地咬了口糖醋荷包蛋,然後晃了下腦袋。
看來真是昨晚喝了酒人還不清醒,出現幻覺了。
然而等到她到了F國的首都機場,被撲面而來的粉絲們包圍時——
她總算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