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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穿成炮灰(快穿)》農夫的童養媳26
江河回來了,桃花娘便帶著小桃花和兒媳過來對帳本,同時帶來很多消息。

「啥?江二郞不能上場?」江河裝出目瞪口呆的模樣,他讓人將江海的消息捅到小陳氏那,現在是收穫果實的時候,可惜沒能親眼目睹。

「江二郞讀書讀傻了,去怡紅院找什麼紅顏知己。」桃花娘不屑,「那些讀書人腦子都有病,辦詩會就辦詩會,非得請青樓女子作伴,還口口聲聲讚美她們有詩情有才華,不淪於俗套。我呸,自古以來你看哪個大人物娶青樓女子為妻的!」

「呃?江二郞想娶青樓女子為妻?」江河給桃花娘續上茶,眼睛掃向跟小桃花玩得無比開心的兩個妞妞,天氣真好啊,心情也情不自禁跟著愉悅起來。

「不是,他想納妾。」桃花娘聲音裡都是不屑,「小陳氏是不好,人不夠美,性子跟老陳氏一樣,尖酸刻薄又自私,但小陳氏對江海好吧,江海出身農家半點活都不幹,小陳氏呢,累死累活,上山砍柴,拔草看田……一天到晚沒個歇息的時候,就指望著江二郞考中秀才……結果他還沒考中呢,這異想天開要納妾!唉,男人啊,能有什麼好東西。」想到江河也是男人,桃花娘趕緊說,「我說的可不是你,你對順娘可是一等一的好。」

「我以前也對順娘不好。」江河絲毫不介意,「後來腿瘸了才發現她是全大齊最好的女子。」

「順娘確實好,大郞啊,嬸知道你現在有本事了,也知道這話不該我來說,但順娘不容易,你也別學你二弟納什麼妾……」

「嬸啊,我就算給皇上種田那也是個農民,有啥本事啊。」江河十分清楚自己的人設,他這輩子就是個種地的農民,「咱們農民納什麼妾啊。」

桃花娘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江河都見到皇上了還想著跟順娘踏踏實實過日子,確實是個好的。

桃花娘繼續談論江家那一堆破事。

小陳氏發現江海所謂傳揚才名的詩會就是跟青樓女子鬼混後,整個人都崩潰了,她闖入詩會,逮住江海的紅顏知己就開打。

不要小看一個上山砍柴、下田揮鋤頭、拎大桶豬食的女人,那群戰鬥力還不敵兩隻鵝的文弱書生真是攔都攔不住。

江海失了臉面,再加上實在受不了小陳氏這潑婦模樣,連說要休妻娶紅顏。

小陳氏心都涼透,憤怒之下不再針對女人,專門朝江海臉上抓。

「也是江二郞倒霉,這不摔倒了,摔疼哪不好,偏偏摔傷手,這回的科舉就別想去了。」桃花娘有些幸災樂禍又為小陳氏不值,「江二郞這下子更理直氣壯的要休妻,老陳氏也憤怒不已,她就指望江二郞這回中秀才呢,當下將小陳氏趕了出去。」

江河垂下眼,聲音幽幽,「不是說婆媳勝母女嗎?我還以為她們親上加親無比親熱到永遠呢。」

「自古婆媳不是天敵也成不了親母女。」桃花娘連連搖頭,她算是個好婆婆了,家裡也一地雞毛鴨血呢。

「小陳氏現在回娘家了,她日子可不好過,婆媳娘家都是一家子,這婆婆又是姑媽,誰會站她這邊。」桃花娘嘆氣,「今年皇上四十大壽,考秀才比之前容易,今後怕是沒這個好機會……下回江二郞考中秀才還好,要是考不中,母子都耿耿於懷,小陳氏這輩子怕是沒好日子過了。」

「考中了也沒好日子過。」江河冷不妨說,「即使考中二郞還是會遺憾為何不早兩年,再說了他現在沒考中就想納妾,只怕考中後更是花花腸子。」

桃花娘不由得張大嘴巴,「這麼說小陳氏還不如和離呢。」

江河沒出聲,小陳氏聰明的話就不要跟老陳氏江海攪和,小陳氏自私刻薄,但還不像江海這般泯滅良心……小陳氏真的要留在江家,之後日子無疑是地獄模式。

當然即使小陳氏想開了要和離,也沒什麼好下場,她這年紀這長相,還能改嫁誰?不是找女人帶娃的鰥夫就是有怪癖的老頭……總之都討不了好。

至此,小陳氏算計他一家子的事告一段落,一個未來一眼看得到邊的人,江河實在沒興趣再去折騰。

至於江海,他不會動手。

死算什麼,一輩子看著自己看不起的大哥飛黃騰達,一步登天,自己汲汲營營卻是鏡花水月,這才是最煎熬的。

嘖,都幫皇帝種田了,就算是農民也是天底下最牛的農民,將一個秀才名額摁下去,這點權利還有的。

***

江海看著自己腫成香腸的手,不住埋怨:「娘啊,表妹太惡毒了,我一定要休了她。」

「休了之後呢,兩個孩子怎麼辦?」老陳氏沒啥精神氣,自從江河進京後她就一直失眠,跟人說話不像之前像炮仗似的隨時會炸,但更陰森了,聽著就起雞皮疙瘩。

「香雪文雅賢惠,溫柔可愛,她一定能當好後娘的。」江海臉上不由得露出笑容,雖然他從未向香雪提出來,但他深信他們心意相通,香雪一定願意跟他一起照顧兩個孩子的。

「不行!」老陳氏最近更瘦了,眼眶深陷,看人的時候彷彿兩簇鬼火,「二郞,你是讀書人,走的是科舉之道,你可知道娶個青樓女子對你前途半點好處都沒有……日後你與同僚談起妻兒,你有臉說自家妻子出身青樓嗎?」

江海被美色迷昏的大腦這才清醒了些。

也難怪,他最近天天沉浸溫柔鄉,將快忘記科舉,哪還記得科舉最需要名聲?他若是娶了紅顏知已,這輩子怕是沒出頭之日。

「香雪說她不會為妾的。」江海苦惱,隨即又振作精神。沒事,只要他跟香雪說小陳氏只是個擺設,只有正房的名頭而已,她才是真愛……這樣香雪一定會樂意為妾的。

老陳氏越來越清醒,以前她一直不願意從美夢中清醒過來,硬是要全天下人都堅定的認為小兒子是天才。其實不是沒人懷疑並提醒過她的,只是她不樂意清醒過來……

她引以為榮的兒子在備考時天天跑青樓……

她一直以為是天縱英才的小兒子其實根本就沒那麼優秀。

老陳氏不想懷疑,但懷疑的種子在她心上飛速生長,她低頭掩蓋住複雜的眼神,說話更有條理也更清晰,「青樓女子想從良不易吧,問了贖身銀子了嗎?」

江海頓時蔫了,「問了,要三百兩。」

「二郞,從分家起,你一共參加了十場詩會,每場五兩左右,還有你平日的花銷……家裡的銀子還有多少你可以數數。」老陳氏壓抑著怒火,早知道二兒子所謂的詩會就是跟青樓女子遊玩,她一文錢都不會出!她沒文化,可也從來沒聽說過哪個跟青樓女子來往密切的書生能有大出息的。

江海數了數銀子,臉色大變,家裡還真沒銀子。分家時他覺得江家還是挺富的,他親娘他清楚,肯定還藏了些銀子,但他數了數自己的花銷,就幾個月他就花了近上百兩銀子。

江海的額頭冒汗,娘指望他這回一舉考上秀才,這樣不用擔心以後的問題,可他將銀子花完……

「二郞,後年你還要去趕考,家裡已經沒多少銀子,就算將今年的糧食賣了也不夠你讀書。」老陳氏也怪自己,她恨大兒子不講親情,越是恨大兒子就越覺得要多投資小兒子,是以小兒子一要銀子她眼睛都不眨就給了,多打聽打聽小兒子銀子的流向多好。

「秋收的時候娘請人收割,比春耕還貴,為了省點銀子,四娘都被我逼著下田……」老陳氏不想多說,「你要休妻也可以,家裡的活你來乾吧,現在全家的嚼頭都在田裡,沒人幹活別說科舉,你連飯都吃不起。」

江海攔住老陳氏,「娘,我們家是沒銀子,大哥家……」

老陳氏勃然大怒,「你有臉你就去找你大哥!你以為娘沒去找過他嗎?娘找他一回,全村人聚一起罵娘一回!」

「娘,當初分家的時候你太無情,你若和藹點……」

「你這是在怪我?」老陳氏心都涼透,「我這是為誰?我這是為了你!為了你能考中秀才,為了你出人投地!全大齊人都可以罵我沒良心,就你不行!」

「娘,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可若是您本身是個公平仁慈的母親,大哥也不會這麼絕情……」江海不樂意了,分家的時候他可沒有逼他娘將全部家產留給他,他是暗示了但他娘可以不聽的。

老陳氏頓覺天暈地旋,報應啊,這一切都是報應!

早就該知道,單是看小兒子秋收時跑得比飛還快,將所有累人的活丟給母親妻子就知道她這個小兒子多麼的涼薄。

然而現在太遲,大兒子對他這個當娘的早就死心,她那一直孝順的大兒子……親自被她扼殺了。

江海氣憤地離開家,暗自盤算著能不能從大哥弄些銀子,皇帝的賞賜肯定豐厚,一定有上千兩銀子吧,他也不貪心,大哥給他個五六百兩就心滿意足。

***

小陳氏已經在娘家呆了好幾天。

剛開始的時候家人還會為她說幾句話委婉暗示她回婆家,後來實在不耐煩,弟弟跟弟媳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四姐,你什麼時候回去?」同樣為讀書人的二弟面色不好看,「姐夫不就到幾回青樓而已嘛,這讀書人下青樓是風雅之事,逢場作戲懂不懂?你跟他道個歉,我去說和一下……」

二弟妹也勸她:「四姐,你婆婆是你姑媽,一家人有矛盾關上門還是一家人,你就別擰了。」家裡有個黑著臉彷彿人家欠她幾百兩的大姑子,她是真的煩得不行,都嫁出去的人,這回來白吃飯也不是個事啊。

「四姐……」陳二郞看她的眼神十分鄙視,「不是我說你,若是有人科舉前害我受傷上不了考場,我早將那人打死!姐夫對你已經夠寬容。你瞧瞧你,長得不好看性子這麼差還不愛梳妝打扮,哪個男人受得了家裡的是隻黃臉婆……」

「江海去青樓一次花掉好幾兩銀子。」小陳氏伸出粗糙的手細看,以前這雙手也很白皙細膩的,「買一個十歲左右的丫鬟十兩銀子,買一個三十歲的婆子十五兩銀子,買一個能幹的壯漢二十五兩銀子……」

「你說這個幹嘛?」

「如果江海將花在青樓的銀子省下來買下人幹活,我的手就不是這個樣子。」小陳氏冷漠地看著他,「我不用每天早上打豬草砍柴,下田拔草捉蟲……不用幹活我也可以天天梳妝打扮,根本不會變成黃臉婆!」

陳二郞有些不自在,「說這個幹啥,你不過是辛苦一段時間而已,姐夫考中秀才你就享福了……唉,這個機會被你破壞,今年姐夫是最可能考中的一年啊。」

「分家後他一有時間就去青樓找賤-人,他會考得中?」小陳氏冷哼,「就他那狼心狗肺的,還沒考中就想著休妻,考中了我還有好下場?」

女人怎麼就糾結情情愛愛的,對男人而言前途才是大事,青樓女子不過是調劑!

陳二郞終究是不耐煩:「都跟你說了青樓好些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讀書人與她們往來是宣揚才名的風雅之舉,這天底下哪裡消息最靈通,當屬青樓!讀書人都清楚與青樓女子交流只是逢場作戲……」

小陳氏冷哼,「你也是讀書人,你肯定也覺得去青樓很風雅?去了幾回?」

「不多,就兩回……」

腰間傳來一股銳痛,陳二郞倒吸了口冷氣,看向暴怒的妻子。

「陳二!」陳二嫂怒火衝天,「你給老娘去死!老娘為你生兒育女,省吃儉用,晚上熬紅眼睛做女紅賺錢給你買紙筆,你居然還拿錢花賤女人身上……你對得起我嗎!」

小陳氏冷眼旁觀娘家雞飛狗跳,果然她弟也不是什麼好貨色。

這下子小陳氏的爹娘也容不得她。

「四娘,你看你弟的臉都被撓成什麼樣?」小陳氏的娘面色難看,「你還是先回去吧,跟你姑媽和你表哥道歉。」

「就算是下跪你也得求到他們的原諒。」小陳氏的爹死死盯著女兒,「這些年若沒有你姑媽的支持,你弟哪讀得起書?」

「就因為要靠著江家,所以二弟一直瞞著我江海找女人的事對嗎?」小陳氏最恨她弟的就是這點,別人的弟弟都護著姐姐,她的弟弟幫著插她一刀!

陳二郞摸了摸被撓花的臉,「都跟你說了這是逢場作戲……」他考童生就考了好幾回,讀書沒姐夫有天份,科舉上還得姐夫幫忙解惑呢,最重要的是沒有江家的支持,陳家的家境可供不起他讀書。

小陳氏慘淡地笑了,她一直以為她雖然是女子,但父母疼愛,弟弟維護,婆家和睦,夫君敬重……原來這些全是假的,她跟全天下的「賠錢貨」沒有任何區別!

小陳氏的娘移開眼睛裝作看不見女兒的痛苦,「總之,你就算在江家作牛作馬也要求得你婆婆跟夫君的原諒,咱們家離不開他們的幫助。」她還想著二兒子考中秀才,陳家改變門楣,到時她可以當個老封君,進出有丫鬟伺候享福的。

「江家沒銀子了,只怕以後二弟讀書得靠自己。」

「啥?」

「不可能!」

「怎麼會沒銀子?!」陳二郞驚得都破音。

分家時明明有九十兩,就算分了大房二十兩,那也還有七十兩,更別說姑媽愛藏東西的性子,私底下肯定還藏了點。普通一家六七口人在鄉下地方一年花不到十兩銀子,江家這麼富有怎會突然沒銀子?

「你想也知道,青樓可是銷金窟,這詩會上出現的青樓女子都是免費的不成?一次詩會得花上幾兩銀子吧,更別說江海還要為他的紅顏知己送禮物……」小陳氏惡意地笑著,十分滿意二弟的臉變了個顏色,「你是讀書人,這麼簡單的計算應該會吧?」嘖,她以前怎麼會覺得二弟前途遠大,分明跟江海一樣——不,比江海更蠢!

陳二郞嘴巴發苦,他他……他不過是想討好表哥,所以才對他找青樓妓子一事隱瞞不說,哪知現在害苦自己,他這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江家沒銀子了,哪裡還會支持他讀書。

「這世上是有報應的!」小陳氏隻覺得痛快,「你若早日與我說,我撕了江海,就算他手一樣受傷,還趕得及痊癒下場,江家的銀子也不會被他霍霍完,婆婆也還有能耐支持娘家……你以後只怕讀不起書,你害了我,害了姑媽,害了江家,也害了你自己!」

「你去哪裡?」小陳氏父母忙叫住女兒。

「不是說跪著都要讓婆婆夫君原諒我嗎?我這就回去跪著!」

小陳氏出了門,隻覺得悲涼,一切都是有報應的……

二弟有了報應,婆婆分家偏心也有了報應,江海也有報應,她的報應早就來了……但她有預感,只怕所有人的報應只是個開始。

***

對於江海的異想天開,江河的反應是盯著他的臉看了兩秒,鬍子多久沒刮?長得不美想得倒挺美的!

跟腦殘廢什麼話,直接讓拿刀的侍衛丟了出去。

「大哥大哥!我以後一定努力讀書中秀才考進士,為江家改變門楣,光宗耀祖的……」江海不死心地拍著大門,「只要你給我銀子為香雪贖身……五百兩,不,四百兩就可以了,不然三百兩?」

江河冷淡的聲音傳來:「不用你,我就可以讓江家光宗耀祖!還有,江家不用改變門楣,我覺得農戶也挺好的。」

江海正想激動的辯解,若是當農戶好就不會有那麼多農家子拚命讀書想鯉魚跳龍門……不對,大哥是給皇帝種田,就算是農民也是天底下最尊貴的農民。

「我這二弟快成廢物。」江河對侍衛說,「身為農家子讀書不易還不懂珍惜,滿腦子都是女色,沒救了。」

侍衛見識多廣:「這樣的人最是能折騰,您最好防範一番,您現在是為皇上辦事,最忌家人拖後腿。」

江河考慮了一下,古代操蛋,一人失足,全家名聲跟著臭,一個宗族的名聲都跟著不好聽……江海這個尿性以後絕對會連累他。

本想著讓他自生自滅,讓江家一家子狗養狗去的,現在還真不能這麼做。

老陳氏是沒良心,說出去人人都同情他,但在這個講究孝道的時代,他真敢跟老陳氏斷絕母子關係肯定被人戳骨頭罵……

唉,別人虐我千百遍老子還得待她如初戀……

算了,不能一棍子打死或完全割裂開來也沒事,活著照樣受罪!江河心下打定主意,反正有江海這般沒人性的兒子在,老小陳氏以後日子可不好過,他只要面子上做得好就成,天底下外表光輝燦爛、裡面是爛棉花臭肉一團的事兒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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