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林很快緩過神來，是啊，是不是聖靈體，只需開祠堂，讓試靈石試一試便知。

盛長林沉吟片刻：「是該如此，族中每個孩子出生，都需要通過試靈石試驗，你雖然已經試驗過一次了，可是你此前丹田受損，如今修復好，是應該重新試驗一下。」

「族中每人通過試靈石試驗，都需召集族中長老一同見證，最快也需要兩日的籌備時間，那就後日吧，後日開祠堂，為你試驗天賦體。」

後日，倒是正好留著時間讓她去聯繫此前在宜和宮見著的那個叫陳清的面具男子。

盛夜歌頷首應了，卻又道：「我丹田修復之事，還請爹爹暫時為我保守秘密。」

「保守秘密？」盛長林不解：「為何要保守秘密？丹田修復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且即便是為你暫時保守秘密，後日祠堂一開，大家不也就都知道了。」

盛夜歌面上笑容淺淺，卻似乎帶著幾分身不由己的無奈：「我……我雖然剛剛回府，可是府中不喜歡我的人實在是不少，若是我丹田修復的消息傳了出去，我擔心……擔心有人會害我。」

盛夜歌說著說著，面上笑容便徹底消匿不見了，嘴唇微微顫抖著：「我如今雖然丹田已經修復，可以修鍊了，可是我玄靈術尚未大成，若是有人要對我不利，我恐怕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盛長林聽盛夜歌這般說，臉色頓時變得不好看了，隻蹙著眉頭道：「胡說八道什麼？誰會害你？這府上……」

盛長林話說到一般，卻驟然想起了先前胡雪迎說的那些話，剩下的話一下子就哽在了喉頭。

倒的確是有人的，有人想要害她，詆毀她的名聲，拿她做替罪羔羊，給盛清音洗脫罪名。

盛長林捏了捏手指，都是他的女兒，若是勢必要放棄一個……

此前他定然毫不猶豫地就會選擇盛夜歌，因為盛夜歌是個廢物，且是個與人私通生下孽種被他逐出家門的廢物。

可若是盛夜歌是聖靈體……

那一切就都變得不同了。

盛清音只是個築仙體三級，且日後定然是會嫁人的，一旦嫁人，便與盛府再無多少牽連。

而盛夜歌不同，盛夜歌名聲早毀，且如今還有了孩子，嫁人恐怕是無望了。若她是聖靈體，那便可以拿捏住她的孩子和盛子辰，讓她一輩子呆在盛府，一輩子為盛府效力。

盛長林心思轉了好幾轉，臉上笑容亦是和煦起來：「你所慮也不無道理，那便如你所言，在你靈石試驗之前，你丹田修復之事，我隱瞞下來就是。」

「多謝爹爹。」

盛長林點了點頭，關切道：「那清香閣你住得可還好？有沒有什麼缺的？若是有，你可直接找劉管家，讓他給你準備就是。」

這臉變得可還真快。

盛夜歌心中暗自嘲諷，面上卻佯作受寵若驚：「好，好的。清香閣中什麼都有，沒什麼缺的，多謝爹爹關心。」

「嗯。」盛長林的目光在盛夜歌身上逡巡了一圈，頓了頓才又道：「其他東西或許不缺，衣裳首飾那些恐怕還是得添置一些的，不僅你的，還有你孩子的，對了，你孩子叫什麼名字來著？」

叫什麼名字？

九兒已經四歲，她帶著九兒回府也已經一日有餘，九兒昨日便已經見過盛長林，可是盛長林卻連他的名字都尚且不知……

盛夜歌暗嘲著，隻垂眸低聲道：「因他出生在九月，所以小名叫九兒，大名叫盛九重。」

「盛九重？」盛長林微微蹙了蹙眉：「這名字的意義，是不是有些重？」

盛夜歌低眉淺笑：「就是一個名字而已，九兒出生的時候受了不少苦，我便想著，都說富貴命要賤名才好養活，可九兒不同，他出生貧賤，賤命恐得要一個稍稍重一些的名字才好壓住，所以才取了這個名字。」

盛長林看了盛夜歌一眼，頓了片刻，才問著：「你是什麼時候遇見那個醫修者的？」

「不久，就一個月前。」

一個月，盛九重已經四歲有餘，那時候，盛夜歌被驅趕到莊子上並不太久。據他所知，盛夜歌在那莊子上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想來這名字應該如她所言那般，並沒什麼特別的含義。

盛長林點了下頭：「行吧，就叫盛九重吧。」

「你先回去吧，其他的事情我自會安排妥當，有什麼事情，我會派人知會你的。」

「是。」

盛夜歌走出了主院，才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她前世為攝政公主之時，如盛長林這樣的權臣，她見過好些，盛長林在想什麼，她自然也能夠猜得個七七八八。

盛長林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權勢地位，便是盛府的錦繡前程，胡雪迎打著的好算盤，只怕是要落空了。

只是不管是盛長林和胡雪迎都斷然不會料到，靈石試驗，不過是她踏出復仇的第一步而已。

靈石試驗之後，胡雪迎想要動她，便不那麼容易了。

一旦確定她是聖靈體，盛長林定會想方設法地護著她。

她便可藉此，在這盛府一點一點地站穩腳跟，而後，一點一點地，將此前那些，都報復回去。

盛夜歌回到清香閣沒多久，劉管家就派了人過來：「大小姐回府並未帶多少東西，老爺吩咐小的叫綉娘過來，給大小姐和小小公子量尺寸，多做幾身衣裳。」

盛夜歌倒是並不意外，只是瞧見一旁幾個丫鬟面面相覷的模樣，心思微微動了動，應聲站了起來，又叫來了九兒，任由著綉娘量了尺寸。

「綉娘那邊也有做好的一些成衣，小的先讓綉娘改一改尺寸送過來，大小姐與小小公子先將就著穿著，過個十來日，新衣就能做好了。」

「勞煩劉管家了。」

盛夜歌親自送劉管家出門，劉管家剛走，卻就瞧見盛子辰陰沉著臉從遠處走了過來。

見著盛夜歌站在門口，盛子辰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就要從盛夜歌身側擠進去。

「喲！」盛夜歌嗤笑了一聲：「你不是要去找你娘親嗎？怎麼回來了？沒去找吧？要是找了，恐怕我現在也就見不著你的人了。」

盛子辰愈發惱怒，咬牙切齒地瞪著盛夜歌：「你想要挑撥離間，我才不會上當呢！我才不會去問娘親呢，我相信娘親，先前那些，定然是你的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