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靈體?方才顯現出來的,是聖靈體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聖靈體?」
「司幽國已經多少年未曾出現過天賦體為聖靈體的人了?盛夜歌果真是聖靈體?」
「若她果真是聖靈體,至少可保我盛府在五十年內仍舊屹立不倒。」
一片驚呼聲中,盛夜歌隻抬起眼來看向了盛長林,眼神之中帶著六分激動四分惶恐不安。
「竟然真的是聖靈體。」
盛夜歌聽見盛長林低聲喃喃著。
「不可能!」盛清音驟然拔高了聲音,院子中許多人都停止了議論,抬起眼朝著盛清音看了過去。
盛清音臉色十分難看,嘴唇微微有些顫抖:「她分明就只是一個廢物,怎麼可能是聖靈體?不可能的,定是她做了手腳!」
被盛清音這般質疑,盛夜歌隻垂下眸子,輕輕咬了咬唇,神情帶著幾分委屈。半晌,盛夜歌才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妹妹對我的靈石試練結果存疑,那我便再試一次好了。」
說罷,也不等盛長林開口,便徑直又重新將手放在了那試靈石上。
眾人皆目不轉睛地盯著,片刻之後,試練結果重新顯現,仍舊是:聖靈體。
盛清音瞪大著眼,腦中空白一片,只剩下了聖靈體三個字在眼前不停地閃現著。
不,不可能。
盛夜歌不可能是聖靈體的。
盛清音緊咬著牙關,卻是突然上前了兩步,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手放在了試靈石上。
「清音!」胡雪迎急忙喊著。
只是盛清音卻沒有動,很快,盛清音的試練結果也顯現了出來,是築仙體。
盛清音瞧著那幾個字,身子一踉蹌,跌跌撞撞地退後了兩步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樣?
試靈石……沒有問題。
「夠了!」盛長林面色冷了下來:「盛清音,你鬧夠了沒有?試靈石是聖物,靈石試練亦是十分鄭重之事,豈容你肆意胡鬧?族有族規,今日你不守族規,不尊試靈石,不經族長與族中長老同意,擅自進行靈石試練,罰戒尺二十,並抄寫族規五十遍。」
盛清音眼中赤紅一片,隻咬了咬牙,垂首應著:「是,女兒知錯,女兒領罰。」
盛長林看了她一眼,才道:「今日靈石試練到此為止,我尚有一事需要叮囑各位,司幽國已經十多年不曾出現過聖靈體之人,如今試練出夜歌為聖靈體,為我盛氏一族的榮光。只是,夜歌此前因為經脈堵塞,丹田損毀,並未修鍊過。聖靈體之事茲事體大,希望大家暫時先保守秘密,待夜歌功力有所成之時,再擇一良辰吉日,向外宣告。」
「是,族長放心,我們心中有數。今日之事,定會守口如瓶。」
盛長林擺了擺手:「勞煩諸位了,都散了吧。夜歌等一等……」
盛夜歌垂首應了一聲,立在一旁沒有動,隻抬眸看向了盛清音。
盛清音眼中赤紅尚未褪去,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隻定定地看著盛夜歌,似是想要用目光將盛夜歌殺死一般。
盛夜歌揚了揚眉,倒是有些不解。
她的天賦體是聖靈體,盛清音這般惱怒這般恨她,又是為何?
因為不敢相信?因為覺著自己受到了欺騙?還是嫉妒?亦或者,是知曉她今後的命運,從今日開始,便會徹底改變了?
盛夜歌勾了勾唇角,她的命運會徹底改變,難道不是應該責怪盛長林嗎?
怪盛長林心中血脈親情太過淡薄,腦中隻想著盛府,想著盛氏一族的錦繡前程,想著他的權勢地位?
「清音。」胡雪迎臉色亦是不好看,只是比之盛清音倒似乎還稍稍存留著一些理智,隻連忙伸手抓住了盛清音的胳膊,拉著她出了宗祠。
等著宗祠中徹底安靜下來,盛長林才轉身進了宗祠正堂:「隨我來。」
盛夜歌跟在他身後重新進了盛氏宗祠,盛長林從一旁取了一炷香,用一旁的蠟燭將那香點燃了,而後將那一炷香遞給了盛夜歌:「重新給咱們盛氏的祖先上柱香吧。」
盛夜歌依言接過了香火,垂首拜了拜,而後將香插入了香爐之中。
「盛氏第十七代,嫡系旁系加起來,一共三十六人,在今日之前,天賦體最高也僅為築仙體。我本以為,盛氏的輝煌便將斷送在我的手中。好在,上天垂憐,讓你丹田重鑄,成為聖靈體……」
盛長林看了盛夜歌一眼,張了張嘴,更多的話,卻並未說出口。
有些事情,現在說未免有些太早。畢竟,以後的許多事情都沒有辦法預料。他如今也正值壯年,許多事情還在他的掌握之中,倒是無需擔憂。
盛長林轉過身:「走吧。」
出了宗祠,盛長林站在院子裡看向那試靈石:「你此前與我說,你是在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一位醫修者,是他給你修復好了丹田經脈?」
「是。」
盛長林沉吟了片刻,才又低聲道:「你是我第一個孩子,當年你出生之後發現你經脈俱損,我亦是尋遍了名醫,也未能修復好你的丹田經脈。若是如你所言那般,那醫修者的本事,可絕不比這望京城中任何一個醫修者差。你可還能聯繫上他?」
盛夜歌嘴角忍不住微微翹了翹,她等了這麼久,等的可就是盛長林的這一句話。
盛夜歌輕輕頷首:「那醫修者說,我的丹田損毀有些厲害,他幾乎算是與我重鑄了丹田,重鑄丹田之後,我的身子興許會有些反應,便給我留了個地址,讓我若是有什麼不適,都可去那處尋他。」
盛夜歌從袖中取出一張羊皮紙卷:「他留下的這地址,我當時並未細看,後來拿出來看的時候才發現,他並未寫明究竟是在那座城池……」
盛長林已經飛快地接了過去展了開來,目光落在那羊皮紙卷上,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
「爹爹可知,這地址在何處?」
「知道。」盛長林抿了抿唇:「就在望京城中,原來是瀾庭閣的人,怪不得。」
「瀾庭閣?」
盛長林點了點頭:「一個醫修的門派,數十年前一度沒落,最近這幾年倒是有崛起之勢。」
盛長林頓了頓:「他幫你重鑄了丹田,於你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再造之恩,理應好好答謝答謝。等會兒我以你的名號送拜帖到瀾庭小築,到時候我帶你親自登門道謝。」